晨光透過警局走廊的玻璃斜射進來，沈逸站在一間封閉審訊室門外，指尖輕輕摩挲著終端邊緣。金屬外殼被陽光照得發亮，他卻覺得這溫度冷得刺骨。
“他們已經進去二十分鐘了。”林悅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沈逸沒有立刻回應。他知道她不是在陳述時間，而是在確認自己是否還在線。這種默契是他們逃亡、調查、揭露真相以來形成的本能。
“警方問話不會太複雜。”他說，“你隻要說你知道的部分。”
“可我連自己知道什麼都不敢確定。”她的聲音低了些，“那些畫麵……好像不是我的記憶。”
沈逸皺眉，低頭調出終端界麵，一段未解碼的日誌殘片浮現在屏幕上：
【07行為反饋率已達臨界值……建議激活情感乾預模塊】
他盯著那行字，腦海中閃過昨晚她在基地休息區喃喃自語的畫麵：“他……說我是關鍵。”
“你還記得那個聲音嗎？”他問。
“哪個？”
“你說過一句——‘你們隻是變量，不是答案’。”
林悅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我記得，但我不確定那是誰說的。就像……它一直藏在我的腦子裡，等我聽見。”
沈逸的手指在終端上停頓了一下，隨即關閉了那段日誌。“彆急著回憶所有東西，先確保你現在是清醒的。”
“我現在就是清醒的。”她說，“比任何時候都清楚。”
沈逸抬頭，看到一名探員從審訊室走出，朝他點頭示意。他收起終端，推開房門。
林悅坐在證人席上，麵前是一張長桌，三名調查員分彆坐在兩側與正對麵。她的控製器安靜地放在桌上，屏幕黑著，卻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林小姐，您提到自己曾接受過意識同步實驗。”左側女探員翻看著文件，“請問，這個過程具體是怎樣的？”
林悅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桌麵的記錄儀和筆記本。
“我最初以為隻是一個遊戲測試。”她說，“他們讓我佩戴一個神經接口裝置，在《蒼穹之戰》中完成一些特殊任務。起初都是普通副本，後來開始出現特定引導——比如讓我去接觸某個npc，或者觸發某些隱藏劇情。”
“這些任務有獎勵嗎？”右側男探員問。
“有，但不是常規的遊戲道具。”林悅搖頭，“而是某種……情緒反饋。比如完成任務後，我會感到莫名安心，或者突然變得非常憤怒。”
“這是人為操控您的情緒？”女探員眉頭微蹙。
“至少在當時，我覺得這些反應是自然的。”林悅語氣平穩，“但現在回想起來，很多情緒來得太突兀，像是被人設定好了程序。”
“有沒有其他參與者？”另一名探員插話。
林悅頓了頓，眼神有些遊離，“我記得有人……但名字、麵孔都很模糊。隻有一個聲音，反複出現。”
“什麼聲音？”
“他說：‘你們隻是變量，不是答案。’”
審訊室內陷入短暫沉默。
“這句話您確定不是幻覺？”女探員試探性地問。
林悅看向她，目光堅定，“如果真是幻覺，為什麼會在我每次做出選擇時響起？”
蘇瑤的直播間依舊開著，彈幕如潮水般湧入：
【聽說天域科技總部已經被封鎖了！】
【剛才新聞播報了，說是涉嫌非法數據采集和玩家行為操控……】
【蘇姐，你真的見過那些證據嗎？】
蘇瑤坐在鏡頭前，手裡握著一份整理好的視頻剪輯文檔。她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換上了簡單的灰色毛衣，整個人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的玩家。
“我能告訴各位的是，這些資料確實存在。”她對著鏡頭說，“它們來自匿名提交，但我已經聯係了多位業內人士進行交叉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