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存卡的震動越來越急，表麵浮現出的那行小字像是活物般蠕動。沈逸指尖發麻，立刻在意識中調出“天選係統”，將【碎片收集兌換】功能鎖定至數據防護模塊。他把卡內殘餘的數據流拆解重組，強行轉化成一道臨時防火牆。屏幕上的文字閃爍幾下，最終定格在“接入失敗”四個字上。
通道儘頭的氣密門終於完全開啟，冷風灌了進來。
“走！”沈逸低喝一聲，轉身扶起林悅。她的腳踝還在滲血，走路時身體微微晃動，但眼神清明。陳宇站在門口，背對著他們掃視外側走廊，拳套已經收起，手中握著一把戰術短刀。
三人帶著“小白兔”小隊剩下的兩名隊員快步穿過斷裂的警戒線。身後據點深處傳來警報聲，紅光不斷閃動，可追兵遲遲沒有出現。沈逸知道，對方的指揮係統已經被陳宇切斷，短時間內難以組織有效圍堵。
他們沿著廢棄管道下行，進入城市邊緣的地下管網區。這裡的通風口鏽蝕嚴重，金屬支架歪斜倒塌，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焦糊混合的氣息。沈逸一邊走，一邊用法杖輕敲地麵，每三步一停，確認腳下是否埋有感應裝置。
“你還能撐住？”他問林悅。
她點點頭，咬著嘴唇沒說話，手始終沒鬆開背包帶。那裡麵裝著備份資料芯片。
陳宇走在最後，時不時回頭張望。他的兩名隊員分散在兩側高處，利用夜視設備排查潛在威脅。整個隊伍保持著戰鬥陣型，雖然疲憊，但節奏穩定。
二十分鐘後，他們抵達一處廢棄的數據中繼站。這裡是城市舊網的交接點，牆體厚實，入口隱蔽，原本是維修人員臨時休整的地方。沈逸推開門，確認內部無人後，揮手示意大家進入。
屋內燈光早已失效，隻有幾盞應急電源發出微弱綠光。一張金屬桌翻倒在角落，牆上掛著的終端黑屏已久。沈逸走到中央，將緩存卡插入隨身攜帶的便攜讀取器。屏幕上跳動起進度條，係統開始自動校驗文件完整性。
“我們……安全了？”一名隊員靠在牆邊，聲音有些發抖。
沒人回答。過了幾秒，林悅忽然笑了下，笑聲很輕，像是怕驚擾什麼。她慢慢滑坐在地，肩膀鬆了下來。
沈逸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他調出【策略模擬空間】，將剛剛獲取的數據摘要投射到空中。一段加密信息緩緩展開，顯示著交易記錄、權限日誌和隱藏服務器地址。
“文件完整度98.7。”他說，“核心證據鏈閉合。”
話音落下，屋內靜了一瞬。
接著，有人猛地抱住了旁邊的人。另一名隊員直接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臉。林悅仰起頭，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眶泛紅。
“我們真的做到了。”她說，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清了。
陳宇站在門口，沒參與慶祝。他摘下護目鏡，隨手放在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的裂縫。那裡透進一絲月光，照在他半邊臉上。
沈逸走過去，從背包裡取出一枚芯片，遞到他麵前。
“這是我們聯係相關部門的唯一頻段。”他說，“你持有一份副本。”
陳宇低頭看著那枚芯片，沒立刻接。他的指腹在邊緣劃了一下，像是在確認真偽。
“我不是來搶功勞的。”他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我隻是……不想再被人操控。”
沈逸點頭：“那就一起走完最後一程。”
陳宇接過芯片，放進胸口內袋，然後重新戴上護目鏡。他的動作很慢，但每一個都顯得認真。等他再次抬頭時，目光已經轉向門外。
“外麵還有監控節點。”他說，“我剛才看到西北方向有信號反射，可能是無人機巡線。”
沈逸收回讀取器，將緩存卡貼身收好。他走到窗邊，透過縫隙望向遠處的城市輪廓。燈火零星，風聲穿牆而入。
“還有三公裡。”他說，“隻要穿過這片廢區，就能接入官方信道。”
“小白兔”的短發女孩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們還能繼續。”
另一人檢查了背包裡的噴霧罐：“乾擾劑剩一半，夠用。”
林悅扶著牆想站起來，腿一軟又被旁邊的隊員扶住。她笑了笑：“讓我歇五分鐘就行。”
沈逸沒再說話。他走到屋頂出口，推開鐵蓋，爬了上去。夜風吹亂了他的長發，法袍下擺獵獵作響。城市的光影在他眼中映出細碎的光點。
他掏出緩存卡，輕輕摩挲邊緣。溫度已經恢複正常，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仍未完全消失。
陳宇跟了上來，站在他身旁半步距離。
“你早就不隻是個玩家了。”陳宇忽然說。
沈逸沒看他：“我隻是沒打算輸。”
“有些人打比賽是為了贏。”陳宇頓了頓，“有些人是為了證明規則還有意義。你屬於後者。”
沈逸沉默片刻，低聲說：“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遠處，一道綠光在廢墟間亮起，連續閃爍三次。
接應到了。
沈逸正要開口，忽然察覺到緩存卡又震了一下。
不是震動。
是某種規律的脈衝，像是心跳。
他低頭看去，卡麵毫無反應，可掌心卻傳來清晰的搏動感。
陳宇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怎麼了？”
沈逸沒回答。他把卡翻過來，背麵的接口處有一道極細的裂痕，之前從未發現。他用指甲輕輕刮了一下，裂痕邊緣泛起一絲幽藍。
他緩緩抬眼，望向城市中心那座最高的塔樓。
燈光依舊明亮。
可他知道，真正的對抗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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