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陸尋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鑽出臨時搭建的草棚,隻見武夷山守脈人石老爺子正牽著兩匹快馬在溪邊等候,晨露打濕了老人的衣襟,臉上卻滿是焦急:“陸先生,龍虎山那邊派人來了!說情況緊急,讓你們務必立刻趕過去!”
順著石老爺子手指的方向,陸尋看到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道士正坐在石頭上打坐,背上的桃木劍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聽到動靜,道士立刻起身行禮,動作行雲流水:“小道清風,奉掌門之命特來相請。”他從袖中取出張黃符,符紙在空中自動展開,上麵的朱砂符文正不斷閃爍,“昨夜子時,祖庭的‘鎮山七煞陣’突然崩潰,掌門說這與武夷山龍穴異動定有關聯!”
林婉兒的聽石符突然發出嗡鳴,符麵映出龍虎山方向的氣脈圖,原本該呈祥龍狀的氣脈此刻卻像條被扭曲的蛇,無數黑氣正從七個節點冒出:“血珠說這是‘七星墜’之兆!”她臉色發白地攥緊符紙,“七個陣眼同時失守,說明龍虎山的煞氣比龍穴那邊還凶!”
“奶奶的這剛歇口氣又來事!”王胖子扛起工兵鏟翻身上馬,離火珠在掌心轉得飛快,“胖爺倒要看看是哪路不長眼的煞氣,敢在道教祖庭撒野!”馬蹄揚起的水花濺在他褲腿上,卻絲毫沒影響他催馬的速度。
陸尋接過清風遞來的韁繩,共生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向掌心,三珠玉佩上的龍紋正發出刺眼的紅光:“不對勁,這不是普通煞氣。”他翻身上馬時故意碰了下清風的道袍,指尖氣絲瞬間探出,“你們掌門是不是隱瞞了什麼?這煞氣裡有域外氣息!”
清風道士渾身一僵,隨即苦笑著搖頭:“陸先生果然慧眼。實不相瞞,陣眼崩潰時,掌門在三清殿發現了這個。”他從懷中取出塊黑色的鱗片,鱗片上縈繞著淡淡的黑霧,剛一露麵就引得周圍草木紛紛枯萎,“掌門說這是‘域外魔龍’的鱗片,當年道陵天師封印的邪物,恐怕要破印而出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陸尋捏著鱗片仔細查看,共生紋傳來強烈的排斥感,鱗片上的紋路與武夷山龍穴煞氣如出一轍,卻又多了種更古老的邪惡氣息:“難怪龍穴煞氣如此詭異,原來是這東西在作祟。”他將鱗片用黃符包裹好塞進懷裡,“快帶路,遲則生變!”
三匹快馬沿著山道疾馳,清風道士在前麵引路,時不時拋出引路符照亮前路。越靠近龍虎山,空氣中的道韻就越發稀薄,取而代之的是股令人作嘔的腥氣。路過一處山坳時,陸尋突然勒住韁繩,指著路邊倒伏的鬆柏:“這裡有打鬥痕跡!”
隻見原本該鬱鬱蔥蔥的鬆柏此刻全被攔腰折斷,斷口處泛著焦黑,地麵上殘留著雜亂的腳印,既有道士的雲紋靴印,也有某種巨大爪類生物留下的痕跡。林婉兒蹲下身用聽石符貼近地麵,符麵立刻浮現出一段模糊的畫麵——數名道士正圍著團黑霧廝殺,黑霧中伸出的利爪輕易就撕碎了桃木劍。
“是‘魔龍爪’!”清風道士臉色慘白,桃木劍不由自主地出鞘半寸,“這些是看守‘鎮魔井’的師兄!他們……他們恐怕已經遇害了!”他聲音發顫地指著山坳深處,“前麵就是通往祖庭的捷徑,必須穿過‘一線峽’才能到,可現在……”
陸尋翻身下馬,從背包裡取出七根桃木釘:“王胖子用離火珠開路,林婉兒布‘聚陽陣’,清風道長跟我走中路。”他將桃木釘按北鬥方位插入地麵,指尖氣絲注入瞬間,地麵冒出淡淡的金光,“這‘七星護道陣’能暫時擋住煞氣侵蝕,抓緊時間穿過峽穀!”
一線峽果然名不虛傳,狹窄的山道僅容一人通過,兩側懸崖上布滿了曆代天師刻下的符文。剛走進峽穀沒多久,崖壁突然滲出黑色的粘液,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王胖子揮起工兵鏟劈向粘液,離火珠的青焰瞬間將其燒成灰燼:“奶奶的這玩意兒邪門得很!”他用火焰在前方開路,熱浪逼得眾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小心頭頂!”陸尋突然拽住身邊的清風,一道黑影帶著腥風從頭頂掠過,崖壁上的符文被撞得粉碎。定睛看去,隻見數隻長著翅膀的怪物正倒掛在崖頂,它們長著蝙蝠般的翅膀,卻有著蜥蜴的腦袋,利爪上滴落的正是那種腐蝕性粘液。
林婉兒立刻掏出銅錢撒向空中,聽石符配合著發出藍光:“是‘煞氣所化的魔蝠!’”銅錢在空中連成道光幕,將俯衝下來的魔蝠擋在外麵,“血珠說它們怕陽氣,用離火珠對付最有效!”
“看胖爺的!”王胖子將離火珠按在工兵鏟上,青藍色的火焰順著鏟刃蔓延,他迎著撲來的魔蝠橫掃過去,火焰瞬間將三隻魔蝠燒成灰燼,“還有誰不服?胖爺這火焰套餐管夠!”
陸尋趁機在崖壁上快速畫符,朱砂混合著指尖血珠畫出的符文發出金光,原本被撞碎的古老符文竟然開始重組:“這些是‘道陵天師’留下的鎮煞符!”他邊畫邊解釋,“峽穀兩側的符文本是‘鎮魔大陣’的一部分,被魔蝠破壞後才讓煞氣滲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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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道士也取出朱砂筆加入畫符行列,他的筆法雖然不如陸尋精妙,卻勝在熟練:“掌門說過這峽穀是祖庭的第一道屏障!”他手腕翻飛間畫出道雷符,符紙自動飛向崖頂炸開,“隻要重啟符文陣,就能擋住後麵的煞氣!”
就在符文即將連成完整陣法時,峽穀深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一股黑色的龍卷風卷著碎石呼嘯而來,剛畫好的符文瞬間被撕碎。陸尋被氣浪掀飛出去,撞在崖壁上噴出一口血:“不好!是魔龍本體來了!”
王胖子將離火珠拋向空中,青焰在空中形成道火牆:“尋哥快想辦法!這風邪乎得很!”他用身體護住林婉兒和清風,工兵鏟在手中嗡嗡作響,“胖爺快撐不住了!”
陸尋擦掉嘴角的血跡,突然注意到崖壁上的一處凹陷:“清風道長!那裡是不是‘鎮魔碑’的位置?”他指著凹陷處的基座,那裡隱約能看到“道陵”二子,“快把你的桃木劍給我!”
清風毫不猶豫地解下背上的桃木劍,這柄劍通體溫潤,顯然是柄法器。陸尋握住劍柄,將三珠玉佩按在劍身上,共生紋全力運轉:“道陵天師在上,弟子陸尋借法器一用!”桃木劍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劍身上浮現出道陵天師的虛影。
“就是現在!”陸尋踩著王胖子的肩膀躍起,桃木劍帶著金光刺入凹陷處,原本空蕩蕩的基座突然升起塊黑色石碑,碑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與崖壁上的符文產生共鳴,“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煞!”
石碑爆發出的金光瞬間將黑色龍卷風撕裂,魔蝠群發出哀鳴被金光淨化。陸尋落在地上時渾身脫力,三珠玉佩暗淡了不少:“暫時擋住了,但這隻是魔龍的煞氣分身。”他喘著粗氣接過林婉兒遞來的水囊,“真正的魔龍還在祖庭深處。”
穿過一線峽,龍虎山祖庭的輪廓終於出現在眼前。往日該香煙繚繞的道觀此刻卻死氣沉沉,門前的石獅子被黑氣纏繞,原本鎮宅的神獸變成了猙獰的怪物。清風道士看到這景象,眼圈瞬間紅了:“怎麼會這樣……三天前我離開時還好好的……”
陸尋卻注意到不同尋常之處,雖然煞氣彌漫,但道觀的氣脈根基並未受損:“不對,這是‘障眼法’!”他撿起塊石頭扔向石獅子,石頭穿過黑氣落在地上,“是有人故意用煞氣製造恐慌,真正的攻擊目標在彆處!”
林婉兒的聽石符突然指向後山:“血珠說那裡有強烈的龍氣反應!”符麵映出後山的景象,一座不起眼的小廟周圍縈繞著金光,無數黑氣正瘋狂衝擊著金光,“是‘張天師祠’!他們想毀掉道陵天師的衣冠塚!”
“奶奶的敢耍花樣!”王胖子一馬當先衝向後山,離火珠在掌心熊熊燃燒,“胖爺這就把他們的老窩端了!”他衝過被黑氣籠罩的山門時,火焰自動形成道護罩,將煞氣隔絕在外。
後山的景象比前山更慘烈,數十名道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們身上的道袍都被煞氣侵蝕得破爛不堪。張天師祠周圍的地麵裂開數道縫隙,黑氣從縫隙中源源不斷湧出,祠堂大門上的“道陵鎮煞符”已經出現裂痕。
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正手持拂塵抵擋黑氣,他須發皆白卻目光炯炯,看到陸尋趕來立刻大喊:“陸小友來得正好!這煞氣在攻擊‘鎮魔石’!”他拂塵一揮打出片金光,暫時逼退黑氣,“快用三珠之力加固封印,老道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