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這棟彆墅內部再無直接的威脅之後,陳默和沐璿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剛才那隻變異金毛的突然襲擊,著實讓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反應及時,恐怕現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止是那具早已冰冷的屍體了。
地下室的燈光依舊昏暗,隻有他們頭燈的光柱在晃動。那具男人的屍體仰麵躺著,臉色灰敗,顯然已經死去多時。而旁邊,那隻體型巨大的的感染金毛側躺著,腦袋塌陷下去一塊,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腦漿流淌出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得把它們弄出去。”陳默皺著眉頭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裡顯得有些沉悶。不僅僅是因為看著惡心,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從方靜醫生那裡得知,這些感染生物的屍體如果處理不當,極有可能滋生瘟疫,那將是比直接麵對感染者更加可怕的災難。
沐璿點了點頭,臉色也有些發白:“嗯,必須儘快處理掉,而且要扔得遠遠的。”
說乾就乾。陳默和沐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心。雖然搬運屍體這種事情讓人心理上極度不適,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但為了生存,很多以前無法想象的事情,現在都必須硬著頭皮去做。
他們先合力去抬那具男人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僵硬,而且分量不輕。陳默抓住他的腋下,沐璿則抬著他的雙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將他拖上地下室的樓梯。每上一個台階,都感覺手臂酸脹,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屍體散發出的淡淡腐臭味混合在一起,不斷刺激著我們的神經。
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將男屍拖出彆墅大門,一直拖到遠離彆墅至少兩百米外的一處低窪地,那裡雜草叢生,看起來人跡罕至,相信屍體很快就會被分解掉。將屍體扔在那裡後,他們兩人都扶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粗氣。
“還有那隻狗。”沐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
“嗯,回去搬。”陳默應了一聲,轉身往彆墅走。
搬運感染金毛的屍體同樣不容易,但至少感覺沒有比搬運人屍更費勁,它的體型雖然很大,而且死沉死沉的。但兩人一人拎著兩條腿,也是沒用多久,就將它也弄到了剛才那片低窪地,扔在了男屍的旁邊。做完這一切,陳默和沐璿都累得夠嗆,癱坐在彆墅門前的台階上,大口喘著氣,誰也不想說話。
夕陽的餘暉已經徹底消失,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絨布,緩緩籠罩了整個度假村。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幾聲不知名的蟲鳴,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感染者嘶吼聲,提醒著他們這個世界的殘酷真相。
“天黑了。”沐璿看著漆黑的夜空,輕聲說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吧?現在開車回去太危險了。”
陳默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夜間行車,視線受阻,危險係數會成倍增加。更何況,他們剛剛找到這麼一個看起來相對安全的落腳點,不好好休整一下實在說不過去。而且,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兩人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確實需要休息。
“好,今晚就在這兒過夜。明天一早,我們再開車回南星龍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盧叔和方醫生,然後……搬家。”陳默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找到一個穩固的庇護所,一直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
他們重新回到彆墅內,關好大門,並用一些找到的重物頂住。然後開始仔細檢查這棟彆墅的狀況。彆墅的麵積很大,上下三層,裝修風格偏向歐式,看起來曾經的主人非富即貴。他們一層一層地檢查過去,確認沒有遺漏的角落,也沒有潛藏的危險。
在檢查過程中,陳默試著按了一下牆上的電燈開關,毫無反應。看來,這裡的電力係統已經癱瘓了。這並不意外,末世爆發這麼久,城市的公共設施還能維持運轉才叫奇怪。不過,當他擰開廚房和衛生間的水龍頭時,卻驚喜地發現,竟然還有自來水流出來!雖然水流不算很大,但水質看起來還算清澈。
“有水!”沐璿也發現了這一點,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太好了!至少不用擔心飲用水的問題了。”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有水,就意味著生活便利性能大大提高,至少洗漱和飲用有了保障。至於電,暫時沒有也沒關係,他們有太陽能充電板,隻要省著點用,支撐日常所需應該問題不大。
檢查完整個彆墅,確認安全後,陳默和沐璿簡單地吃了點背包裡剩下的壓縮餅乾和罐頭。食物的味道依舊不怎麼樣,但在經曆了這麼多天的奔波和危險之後,能有這樣一個安全、安靜的環境坐下來吃東西,已經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了。
吃完東西,他們各自找了個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房間準備休息。陳默選了二樓一間朝南的臥室,沐璿則選了隔壁的一間。雖然彆墅裡有床,但上麵的被褥都布滿了灰塵,散發著一股黴味,顯然不能直接使用。他們隻能拿出自帶的睡袋,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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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睡袋裡,感受著身下冰冷的地板,陳默的思緒卻異常活躍。回想起從隕石墜落到現在經曆的一切,恍如隔世。從一個習慣了沉默和代碼的程序員,到一個在末世掙紮求生的幸存者,這中間的轉變,連陳默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公交車上的爭執,公司的日常,隕石帶來的恐慌,感染者的爆發,與沐璿的相遇,結識盧遠大叔和方醫生,一次次的生死逃亡……這一切都像電影畫麵一樣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房間似乎傳來了沐璿均勻的呼吸聲,她似乎已經睡著了。而沉默,卻依舊毫無睡意。或許是因為找到了新據點的興奮,或許是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性感到焦慮,又或許,僅僅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人有些不習慣。
自從病毒爆發以來,這恐怕是沉默和沐璿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了。沒有擁擠狹小的空間,沒有時刻需要警惕的感染者嘶吼,沒有對未來的絕望和迷茫。彆墅的牆壁隔絕了外麵的黑暗與危險,帶來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雖然隻是暫時的,但對於身心俱疲的兩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陳默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須養足精神。漸漸地,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意識開始模糊,最終沉入了深沉的夢鄉。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默就醒了過來。多年的生物鐘讓他很難睡懶覺,即使是在末世也不例外。拉開厚重的窗簾,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驅散了房間裡的昏暗。窗外,度假村籠罩在一片寧靜祥和的晨光中,除了幾隻早起的鳥兒在枝頭鳴叫,聽不到任何令人不安的聲音。
陳默簡單洗漱了一下,走到客廳,發現沐璿也已經起來了,看到我,她笑著打了個招呼:“早啊,陳默。昨晚睡得怎麼樣?”
“還不錯,挺安穩的。”陳默回答道,“你呢?”
“我也是,好久沒睡得這麼踏實了。”沐璿說著,將帶的一瓶礦泉水倒進兩個杯子裡,“喝點水吧,潤潤喉嚨。”
兩人匆匆吃了點帶來的麵包和罐頭作為早餐,然後便開始準備返回南星龍苑。必須儘快把找到新據點的消息告訴盧遠大叔和方醫生,讓他們也安心。
兩人檢查了一下越野車的油量,還夠跑一個來回。帶上必要的武器和少量物資,鎖好彆墅的門窗,然後發動了越野車。
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度假村清晨的寧靜。車輛緩緩駛出彆墅區,沿著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他們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但或許是因為時間尚早,遇到的感染者零零星星,並沒有形成什麼威脅。偶爾有幾隻遊蕩的感染者被引擎聲吸引,試圖靠近,也都被他們輕鬆甩開或直接撞飛。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南星龍苑小區。將車停在樓下,快步上了樓。
打開房門,盧遠大叔和方靜醫生正在客廳裡整理東西,看到他們回來,臉上都露出了關切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