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個被摧毀的世界裡,似乎變得更加漫長而凝重。當陳默、沐璿和盧遠大叔在西山據點開啟新兵訓練的生活,轉眼便已度過了五天。
這五天,如同高強度運轉的齒輪,每一刻都在磨礪著他們的意誌與體魄。清晨,軍營裡特有的號角聲準時響起,撕裂晨曦的寧靜,將每個人從淺眠中喚醒。
接著,便是長跑、體能訓練、基礎戰術演練,直到夜幕再次降臨,每個人的身體都被壓榨到了極限,倒頭便能沉沉睡去,甚至來不及思考第二天的艱苦。
然而,在這煉獄般的訓練中,陳默的表現卻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就像一塊在岩漿中淬煉過的璞玉,愈發堅韌,鋒芒畢露。
每次訓練的各項數據,他基本都能達到那些在部隊裡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遠甩其他初來乍到的新兵一大截。無論是體能測試中令人咋舌的耐力,還是障礙越野時靈敏的身手和對地形的精準判斷,亦或是戰術演練中展現出的冷靜果斷和對危險的敏銳嗅覺,他都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和紮實的基礎。
這份異於常人的能力,並非天生。而是末世降臨這一年多來,陳默長時間行走在生死邊緣,每日都在與感染者、惡劣環境甚至人性險惡進行搏鬥中,無意識地磨礪出來的。那些在城市廢墟中的日夜奔襲,與潛行者的驚險周旋,以及無數次被迫作出的、關乎生死的瞬間抉擇,都讓他的身體素質、應變能力和危機意識,遠超這些還未完全脫離文明社會孱弱底色的新兵。
他不再是那個習慣坐在電腦前敲代碼、宅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沉默程序員,而是一個真正在廢土中摸爬滾打、百煉成鋼的生存者。他早已適應了槍林彈雨、屍山血海的生存模式,因此,麵對這些常人視為魔鬼訓練的科目,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本能的釋放和能力的提升。
與陳默同樣突出的,是沐璿。這個看似柔弱漂亮的女孩,在訓練場上的表現同樣驚豔。她的體能或許不如陳默那般逆天,但其毅力和忍耐力卻令人稱奇,無論是多艱苦的科目,她都能咬牙堅持到最後。更令人驚歎的是她的槍法,精準而穩定,仿佛手中的槍械早已成了身體的一部分,這得益於她末世後大量使用電磁槍的實戰經驗。
在射擊訓練中,她的靶成績甚至比一些老兵還要出色,每一次標準的臥姿射擊,每一次三點一線的瞄準,都像是教科書般的示範,引來陣陣驚歎。她清秀的臉龐雖然常常掛著汗水和泥垢,但那雙清澈的眼睛卻總是閃爍著不服輸的光芒,散發出一種末世女戰神獨有的魅力。
盧遠大叔則是沉穩的代表。他身體底子不如年輕人,體能訓練成績隻在中等偏上,但每一次訓練,他都儘力做到最好,沒有絲毫抱怨。教官要求的每個動作,他都模仿得一絲不苟,雖然不甚標準,但那份認真和執著,足以彌補先天的不足。他在技術和後勤上的敏銳和細致,更讓他贏得了據點內軍方人員的讚賞。他就像一座被歲月磨礪過的岩石,沉穩而堅韌,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著這個團隊。
在這五天的訓練期間,陳默並未再見到孫德勝連長。對此,他也並不感到奇怪。孫連長是特戰營的連長,身處一線戰鬥序列,據點外圍的偵察、清理、乃至對外防禦,都需要他親自坐鎮指揮。將他這樣的精銳指揮官安排到後方訓練新兵,本就屬於資源浪費。
據點有健全的軍事體製,自然會有專門負責新兵訓練的教官。而且,從日常的巡邏和零星的槍聲中,陳默也能判斷出據點外麵的環境並不平靜,孫連長必然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這天上午,剛剛完成又一輪十公裡越野跑的陳默,正喘著粗氣,渾身濕透地和同樣疲憊的沐璿與盧遠大叔一起,朝著b區三號帳篷的方向走去。春末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據點的每一個角落,驅散了清晨的涼意,但地上的泥濘和空中彌漫的汗水味,無聲地訴說著這幾天訓練的殘酷。
他們剛走到據點中心區域的訓練場邊緣,陳默敏銳的視線便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孫德勝連長正筆直地站立在前方不遠處,他穿著一塵不染的軍裝,戴著一頂方正的軍帽,目光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望過來。雖然臉上依舊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但那雙虎目中,卻隱約閃爍著一絲若有所思的銳利。
陳默的心中一動。他明白,孫連長既然主動來到這裡,必然是有事要找他。以孫連長的身份,以及據點內部嚴格的規章製度,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在訓練結束後出現在這個區域。
“孫連長!”陳默沒有絲毫猶豫,加快了腳步,帶著沐璿和盧遠大叔迎了上去,在孫德勝麵前站定,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
孫德勝滿意地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陳默的肩膀。那巴掌帶著十足的力道,卻並不讓陳默感到疼痛,反而傳達出一種久違的親切感。他目光轉向沐璿和盧遠大叔,溫和地說道:“陳默同誌,沐璿同誌,盧遠同誌,你們訓練辛苦了。這幾天你們的表現,教官都向我彙報了,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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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孫連長,不辛苦!”沐璿挺直了身板,洪亮地回答道,臉上雖然還帶著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都是應該做的。”盧遠大叔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樸實地說道。
孫德勝讚許地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對陳默示意了一下。他的目光並沒有避開沐璿和盧遠,隻是用一種陳默能夠心領神會的眼神示意,有事情需要和陳默單獨談。
陳默立刻會意。他轉過頭,對沐璿和盧遠大叔低聲說道:“沐璿,盧遠大叔,你們先回帳篷吧。我跟孫連長說幾句話。”
沐璿和盧遠大叔聞言,對視一眼,雖然心中充滿了好奇和一絲擔憂,但他們信任陳默的判斷,也知道在軍隊中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便沒有多問。
“好,陳默你小心一點,早點回來。”沐璿溫聲叮囑道。
“嗯,注意安全。”盧遠大叔也點點頭。
兩人向孫連長告彆後,便先行一步,朝著b區三號帳篷的方向走去,邊走還邊忍不住低聲交流著,猜測著孫連長找陳默會有什麼事情。
看著沐璿和盧遠大叔遠去的背影,孫德勝才轉過身,對陳默露出了一個嚴肅而鄭重的笑容。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示意陳默跟上他。
陳默知道,這個信號,意味著接下來的談話將會是高度機密和重要,甚至會關係到他,乃至他們這個小團隊未來的命運。他的心頭微微一凜,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跟上孫連長,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營地中熱鬨而忙碌的人群,徑直朝著據點深處的那座最大的軍用帳篷走去。
那座帳篷在據點中央,巍峨挺拔,比其他帳篷高大許多,外麵還有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放哨,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陳默之前在營地裡走動時也曾多次注意到它,知道那是整個西山臨時安全據點的最高指揮部,是司令員李長空處理軍務、部署戰略的場所。此刻孫連長帶著他直奔此處,其意圖已不言而喻。
陳默的腳步並未因此而停滯,心中卻已是思緒萬千。
他腦海中迅速閃過了這幾天關於“電磁槍”的思考。這種由他一手打造,並在幾次實戰中展現出驚人威力的“秘密武器”,其無聲、精準、穿透力強且幾乎沒有後坐力的特點,早已超出了目前軍方所能掌握的常規武器範疇。軍方既然吸收他這樣具有“特殊技能”的幸存者入伍,並將其編入特戰營,顯然並非僅僅看重他作為普通士兵的戰鬥力,更深層次的原因,恐怕正是他手中這把堪稱“未來科技”的武器。
陳默相信,以李長空司令員的敏銳洞察力和孫德勝連長的知人善任,絕不可能錯過這樣一項潛在的“戰略級技術”。邀請他進入指揮部,大概率是想深入了解電磁槍的技術細節,乃至提出……技術共享或合作研發的要求。
思緒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指揮部帳篷的門口。兩名衛兵見是孫連長,立刻挺直了身板,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孫德勝微微點頭,示意他們不用緊張,然後掀開厚重的帳篷門簾,帶著陳默走了進去。
指揮部內部的空間比外麵看起來更加寬敞,但陳設依舊保持著軍營特有的簡樸與實用。一張巨大的軍事地圖幾乎占據了半麵牆壁,上麵密密麻麻地標記著各種紅藍箭頭、交叉線和複雜的符號,顯得極為機密。幾張用木板拚湊起來的簡易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電台、望遠鏡等作戰指揮所需用品。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和紙張的氣味,顯得有些沉悶。
而在這片簡樸而又肅穆的空間裡,陳默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站在軍事地圖前,身姿挺拔如山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膀上那枚閃耀的少將軍銜清晰可見,不怒自威的國字臉上,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異常銳利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正是據點最高指揮官,李長空司令員!
陳默的心臟微微一緊。此刻,所有的猜測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印證。
孫德勝連長上前幾步,在李長空司令員身後站定,雙腳並攏,沉聲報告:“報告司令員!陳默同誌帶到!”
李長空司令員沒有立刻回頭,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地圖上,似乎在思考著某個複雜的問題。約莫幾秒鐘後,他才緩緩轉過身,那雙深邃的目光,如同實質一般,徑直落在陳默的身上,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審視和評估。
“你就是陳默?”李長空司令員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洪亮,中氣十足,如同黃鐘大呂般回蕩在帳篷內。他的聲音裡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足以讓任何人在他麵前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陳默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挺直了腰杆,語氣恭敬而沉穩地回答道:“報告司令員!我就是陳默!”
李長空司令員沒有說話,隻是依舊靜靜地打量著陳默,眼神犀利而審慎,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從陳默的穿著打扮、站立姿態,到他眼神中的波瀾不驚和潛藏的銳利,司令員都一絲不苟地評估著。他看到了陳默眼中與普通幸存者截然不同的沉穩與果決,也看到了他身上那種末世磨礪出的堅韌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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