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與怒吼的餘波漸漸平息,在風塵籠罩下的新安市小村鎮,血腥味和硝煙味在微風中肆意彌漫。昔日喧囂狂妄的虎頭幫匪徒們,此刻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扭曲的姿態訴說著他們死前的驚恐與不甘。
在陳默和沐璿的精準狙殺,以及孫德勝連長率領的特戰營的迅猛攻勢下,這場幾乎是單方麵的屠殺,僅僅在十五分鐘內便宣告結束。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此刻正如同最精密的機器,在戰場上進行著高效而迅速的清剿。他們小心翼翼地搜索著每一具屍體,確保沒有任何活口遺漏,並迅速收集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彈藥和任何可能暴露行蹤的物資。同時,他們將那些死去的匪徒屍體,有條不紊地拖到村外隱蔽的低窪地進行深埋,力求不留下一絲痕跡。
杜紫藤,這個虎頭幫的小頭目,此刻正被兩名身材魁梧、目光冷峻的特戰隊員五花大綁,如同一個待宰的牲口般,粗暴地按倒在地。他那原本因為凶悍而顯得不可一世的健碩身軀,此刻卻因為劇烈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而微微顫抖。他的嘴被堵上了沾滿泥土的破布,臉頰被士兵們強行按在地麵上摩擦,嘴裡隻能發出困獸般痛苦的嗚咽聲。
“抬走!”孫德勝連長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他目光冷峻地掃了一眼掙紮的杜紫藤,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兩名士兵得令後,毫不留情地將杜紫藤粗暴地拽起來,如同拖著一隻死狗般,架著他向村中心那間臨時審訊室走去。杜紫藤的身體在地上摩擦,帶起一路的泥土和血跡,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惡毒,死死地瞪著陳默和孫德勝的身影,充滿了怨恨和詛咒。
陳默看著被拖走的杜紫藤,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他並未多言。轉過身,對孫德勝連長沉聲道:“孫連長,這家夥應該知道不少秘密。那個‘會飛的變異體’,以及虎頭幫更多核心情報,應該都能從他身上得到具體的消息。審訊方麵……就得麻煩您了。”他語氣謙遜,將專業的事情交予專業的人。
孫德勝連長點了點頭,他深知這種審訊工作的難度和重要性。麵對這種末世中喪失人性的匪徒,常規的審問手段往往很難奏效。他目光銳利地掃了一眼混亂的戰場,然後果斷地對一名士兵下達命令:“你去,把王陽帶過來,讓他到審訊室外麵候著。不要讓他進去,就在外麵待命!”
“是,連長!”那士兵立刻領命而去。
隨後,孫德勝和陳默兩人一前一後,大步流星地朝著臨時審訊室走去。他們都明白,審訊杜紫藤,將是他們在新安市行動中至關重要的一環,關係到後續前往化工廠獲取核心設備,乃至整個部隊未來的戰略部署。
當他們抵達臨時審訊室門口時,那名士兵已經帶著王陽,老實地站在門口等候著。王陽瘦弱的身軀在陳默等人的目光下瑟瑟發抖,他的臉色慘白,眼神中充滿了深入骨髓的恐懼。看到孫德勝連長和陳默走近,他立刻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垂下頭,不敢直視他們的目光。
孫德勝沒有多看他一眼,隻是吩咐了一句:“你就站在這裡,不要亂動。”隨後,他便掀開審訊室厚重的門簾,與陳默一同走了進去。
審訊室內部的空間不大,燈光昏暗,僅有一盞戶外露營燈,散發著慘白而搖曳的光芒,將房間裡的一切都投下幢幢詭異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泥土、汗臭、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房間中央,一個滿是灰塵的木質長桌旁,杜紫藤正被兩名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用粗麻繩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麻繩深深地勒進他那健碩的肌肉中,卻絲毫無法抑製他那如同困獸般暴怒的眼神。他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走進來的陳默和孫德勝,嘴裡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從他扭曲的麵部肌肉和顫抖的下頜來看,他正在用最惡毒的言語無聲地咒罵著。而在他的身後,另兩名特戰隊員,手持著步槍,目光冷峻而筆直地站立著,槍口穩穩地對準了杜紫藤的後腦。他們就像兩尊雕塑,一動不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看到陳默和孫德勝走進來,杜紫藤猛地抬起頭,那雙充血的眼睛中充滿了怨毒、不甘,以及一種瀕死困獸最後的瘋狂。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嘴角甚至擠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眼前這些“多管閒事”的軍人。
陳默在杜紫藤對麵的一張簡易行軍馬紮上坐下,手中的筆記本平放在膝蓋上。他沒有去理會杜紫藤眼中的怨毒和嘲諷,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囂張的匪徒,眼神中帶著一種末世磨礪出的、近乎冷漠的銳利。他知道,像杜紫藤這樣的人,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此刻成為階下囚,心理落差必然極大,反抗意識也會異常強烈。
“你叫什麼名字?”陳默率先開口,聲音平靜,不帶絲毫感情。
杜紫藤死死地盯著陳默,那雙充血的眼睛如同噴射著火焰,他張開嘴,用堵在喉嚨裡含混不清的“嗚嗚”聲,配合著扭曲的臉龐,無聲地吐出最惡毒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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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沒有理會,繼續問道:“你在虎頭幫擔任什麼職務?你們這次出來,是來收繳物資的嗎?你們的老大是誰?新安市的虎頭幫有多少人?據點在哪裡?”
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平靜而連續,仿佛隻是在例行公事地詢問。然而,麵對陳默的連番追問,杜紫藤隻是緊繃著身體,牙齒緊咬,喉嚨裡發出不甘的低吼,眼神中的怨毒和抗拒絲毫未減。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所有的信息都帶進棺材,絕不向這些“敵人”低頭。
陳默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他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孫德勝連長聳了聳肩,用略顯苦惱的語氣說道:“孫連長,看來我的‘威懾力’還不夠啊。這種活兒……我還是不太擅長。專業的事,果然還得交給專業的來啊。”他的言外之意,是把審訊工作全權交給孫德勝。
孫德勝連長一直站在旁邊,麵無表情地看著陳默的“嘗試”,對杜紫藤的表現絲毫不感到意外。他明白陳默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他知道陳默並不擅長這種硬核的審訊,但他這種勇於承認不足,並能果斷放權的品質,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應有的素質。
孫德勝沒有說話,他隻是緩步走到杜紫藤的麵前。那魁梧的身軀,在昏暗的燈光下投下一片沉重的陰影,徹底籠罩了被五花大綁的杜紫藤。他沒有直接提問,也沒有任何言語威脅,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他隻是那雙銳利如同鷹隼的眼睛,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杜紫藤,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深不可測的壓力。
隨後,孫德勝隻是輕輕地偏了偏頭,對著杜紫藤身後的兩名特戰隊員,簡短而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潑水。”
那兩個特戰隊員聞言,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如同機器般執行命令。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粗暴地將杜紫藤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使其頭部無法移動。另一人則從旁邊早已準備好的鐵皮桶中,取出一塊打濕的粗麻布,這麻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塊粗麻布,猛地蓋在了杜紫藤的臉上,嚴嚴實實地堵住了他的口鼻。緊接著,他擰開一瓶礦泉水,清涼的液體從瓶口汩汩而出,開始精準地澆灌在那塊濕布之上,順著布料的紋理,一滴不漏地滲入杜紫藤的口鼻。
這套動作熟練而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
一開始,杜紫藤還因為麻布蓋住口鼻而略顯疑惑,喉嚨裡發出兩聲不解的哼聲。但他很快就感覺到冰冷的水流順著麻布,不斷地湧入他的口鼻,堵塞了他的呼吸道!求生的本能瞬間爆發,他的身體猛地繃緊,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他嘴裡發出絕望的嗚咽,頭部猛烈地左右甩動,試圖將臉上的麻布蹭掉,但他的手腳都被死死地綁在椅子上,掙紮是徒勞的。
水流依舊緩慢而精準地澆灌著,一秒,兩秒……呼吸道的堵塞感越來越強,空氣如同被抽走一般。杜紫藤的掙紮開始變得無力,喉嚨裡發出瀕死的“嗬嗬”聲,麵色在慘白的光線下逐漸泛青,雙眼外凸,布滿了血絲。他那龐大的身軀,從一開始的劇烈抖動,慢慢變得微弱,最終,掙紮的動作完全停止,隻剩下胸膛微弱而無力的起伏,似乎陷入了假死般的狀態。那股屬於人的氣息,似乎已經被水徹底淹沒。
整個過程,孫德勝連長如同一個冷靜的旁觀者,麵無表情地看著杜紫藤在死亡邊緣的掙紮,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催促,隻是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杜紫藤的麵色,仿佛在計算著他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