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孫老,這邊請!”李長空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刻親自在前麵引路,帶著孫銘教授和他的團隊,以及陳默、孫德勝等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醫療站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們即將進入醫療站那頂最大的白色帳篷時,一直跟在隊伍後方,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的沐璿,終於還是忍不住,快步上前,對著孫銘教授的背影,用一種帶著一絲哽咽和期盼的聲音,輕聲喊了一句:
“孫……孫教授……”
孫銘教授聞聲,緩緩地停下腳步,他轉過身,當他的目光落在沐璿那張梨花帶雨、寫滿了擔憂和懇求的俏麗臉龐上時,他那雙略顯渾濁的老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訝和……一絲久彆重逢的驚喜!
“小……小姑娘?是你?!”孫銘教授的記性顯然很好,他幾乎是在瞬間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孩,正是當初在那個陰暗的地下藥品倉庫裡,與另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一起,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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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教授……您……您還記得我?”沐璿的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孫銘教授快步走到她的麵前,他看著眼前這個在末世中依舊保持著善良和勇氣的女孩,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感激,“你們……你們可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和孩子們的救命恩人啊!當初要不是你和那位……那位叫……對了!那位叫陳默的小夥子,我們恐怕……早就已經……”
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隨即,他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一眼身邊那些神情凝重、欲言又止的李長空和孫德勝,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充滿了絕望的沐璿。一個極其可怕的、讓他幾乎不敢相信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的臉色,在這一刻,瞬間變得無比的凝重。他看著沐璿,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顫抖:“小姑娘,你彆哭。你先告訴我,這次需要我們救治的病人,難道就是那位……陳默小夥子?!”
沐璿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情緒,她猛地撲進孫銘教授那雖然蒼老,但卻異常溫暖的懷裡,如同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斷斷續續的、充滿了絕望的聲音,將陳默的遭遇,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孫銘教授。
當孫銘教授聽完沐璿的敘述,得知自己這次前來要救治的,竟然就是當初那個救了自己一命,並且還間接地,讓他有機會能與這些可愛的學生們重逢的恩人——陳默時,他那蒼老的身軀,猛地一顫!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了震驚、悲痛與滔天怒火的巨大洪流,瞬間衝垮了他那顆總是被理性和科學包裹著的心!
良久,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他輕輕地拍了拍還在他懷裡抽泣的沐璿的後背,那雙總是帶著儒雅與睿智的老眼中,此刻,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堅定!
“好孩子,彆哭了。”孫銘教授的聲音沙啞,但卻異常的沉穩和有力,仿佛在對著沐璿,也像是在對著自己,發下一個最鄭重的誓言,“你放心,陳默這孩子,對我們有再造之恩!我們……就算是拚上我這條老命,也一定會!把他……從死神的手裡,給搶回來!!”
說完,他不再有絲毫的停留。他鬆開沐璿,轉過身,大步流星地,第一個衝進了那間戒備森嚴的、充滿了消毒水味的獨立病房。
當病房厚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孫銘教授那蒼老而堅定的身影,出現在病房內時,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被牢牢地束縛在病床上,身體依舊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喉嚨裡發出一陣陣壓抑的、如同野獸般低沉嘶吼的……陳默。
汗水,早已將他身下的床單徹底浸透。他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刻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變形,顯得異常的猙獰。皮膚之下,那些淡藍色的、如同蛛網般的血管紋路,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妖異。
看到自己昔日的恩人,此刻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孫銘教授的心,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中,瞬間布滿了血絲。
沐璿也緊隨其後地衝了進來,她跪倒在陳默的病床邊,用一塊浸濕了清水的毛巾,一遍又一遍地,輕輕地擦拭著陳默額頭上那不斷湧出的、滾燙的汗珠。她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小心翼翼。
“陳默……陳默你聽到了嗎?”沐璿的聲音哽咽,充滿了期盼,“孫教授來了……你還記得嗎?就是我們之前在大學裡救的那個孫教授……他……他是來救你的!你……你一定要撐住啊!!”
昏迷中的陳默,似乎是聽到了沐璿那充滿了力量和希望的呼喚。他那劇烈顫抖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緩緩地,減緩了掙紮的幅度。他那緊閉的雙眼,也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他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神采,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純粹的痛苦。他艱難地轉動著眼珠,在那一片模糊的視野中,緩緩地,找到了孫銘教授那張充滿了焦急和堅毅的蒼老麵孔。
他的嘴唇艱難地翕動著,從喉嚨的最深處,擠出了幾個微弱到幾乎聽不清的字:
“……孫……教授……您……您來了……”
說完,他便再次頭一歪,徹底地昏了過去。
孫銘教授快步走到陳默的病床前,他沒有再去說那些多餘的安慰話。他隻是伸出那雙布滿了老繭的手,輕輕地,搭在了陳默那滾燙的額頭之上。然後,他轉過身,對著身後那些早已嚴陣以待的學生們,以及方靜醫生,下達了第一道,也是最關鍵的一道指令。
“立刻!馬上!將我們帶來的所有設備,全部都搬到隔壁那間已經消過毒的臨時無菌實驗室裡!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對病人的血液樣本,以及那支繳獲的注射器裡殘留的原液,進行最高級彆的……基因序列分析!”
“是!”他身後的那些年輕人,齊聲應道,聲音洪亮而充滿了力量。
一場關乎生命、關乎未來、也關乎著一份沉甸甸的恩情的終極救援,在這一刻,正式拉開了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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