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界的天空驟然陰沉，一道裂痕自雪原深處蜿蜒綻開，地動山搖間，乳白色液體如銀河倒灌，從裂縫中噴湧而出。那液體觸地即凝，化作一片晶瑩湖泊，霧氣蒸騰中隱約浮現枯榮幻象——草木瞬息生滅，花開花落竟在彈指之間。
“這靈泉……不對勁！”張玄抬手攔住正要上前的陳麗，指尖尚未觸到霧氣，袖口已爬滿褶皺，仿佛被歲月啃噬了百年。他猛地縮手，布料碎成齏粉隨風飄散。
“三日枯榮，一瞬千年。”一聲低沉的嗓音忽然從眾人身後傳來。陳麗轉身拔槍，卻見一隻通體漆黑的中華田園犬蹲坐在雪地上，尾巴悠閒擺動，金瞳如炬。
“狗會說話？！”劉芒的劍差點脫手，劍鋒指地劃出一道冰痕。
黑犬翻了個白眼：“本尊乃逍遙界聖獸扣肉，掌時空法則。你們這幫小輩，連《山海經》裡的白澤麒麟都沒見過？”它踱步到靈泉畔，爪尖輕點水麵，漣漪蕩開的刹那，眾人眼前掠過滄海桑田——冰川化作密林又歸於荒原，輪回之景令人心悸。
陳麗蹲下身，機甲手套滲出探測光線：“能量讀數混亂，像是時間流速被折疊了……”話音未落，九尾靈狐吳妍突然從她懷中竄出，狐尾勾住一塊浮冰擲入靈泉。冰晶入水的刹那瘋狂生長，眨眼化作參天雪鬆，又在下一瞬腐朽崩塌。
“枯榮法則。”扣肉舔了舔爪子，“觸碰者將經曆三日時光衝刷，肉身雖隻過一瞬，神識卻要熬過七十二時辰的衰老新生。若道心不穩——”它瞥向遠處一具冰雕，那是個伸手探泉的修士，麵部還凝固著狂喜之色，下半身卻已風化成沙。
張玄額間混沌青蓮圖騰忽明忽暗，忽然縱身躍向泉眼。陳麗驚呼中，他雙掌結出大日如來印，佛光與混沌之氣交織成網，硬生生截住一道乳白水柱。
“你瘋了？”劉芒劍氣橫掃，斬斷幾滴濺向人群的靈液，水珠在半空綻開成曇花，花蕊裡竟蜷縮著微縮版的自己，從嬰孩迅速衰老至白骨。
“賭一把。”張玄咬牙撐開護體罡氣，青蓮根須紮入泉眼，“暗盟在雷雲裡窺視，這靈泉或許是破局關鍵！”佛光包裹的水流順著他經脈逆行，右臂瞬間爬滿皺紋，左臂卻變得嬰兒般稚嫩。陳麗見狀，胸口星紋驟亮，機甲展開陰陽雙翼將他籠罩。
泉底突然傳來空洞回響，扣肉猛然躍起：“退！”
整片湖泊沸騰如熔銀，透明人形從水中緩緩升起。它麵容與張玄彆無二致，抬手便複刻出混沌青蓮，隻是蓮心燃著血色業火。
“鏡像體？”吳妍九尾炸開，狐火結成陣圖。
“不，是時空殘影。”扣肉周身黑紋流轉，犬爪按地掀起冰牆，“靈泉映出的是未來劫數！”
假張玄獰笑著揮袖，業火青蓮轟向眾人。劉芒劍光如龍，卻穿透虛影劈在冰層上，劍氣竟逆流回自身，逼得他噴出一口鮮血。陳麗趁機啟動量子解析，機甲屏顯瘋狂跳動：“它在同步我們的功法……不對，是在預判！”
“讓本尊教教你們什麼叫時空戰法。”扣肉仰天長嘯，身形暴漲如小山，黑毛化作流焰，犬牙伸長成骨刃。它一爪拍碎鏡像體，時空卻在此刻扭曲——業火青蓮從三個不同時間點同時襲來！
張玄趁機將佛魔二氣注入泉眼，混沌青蓮終於徹底綻放。蓮台托起一枚晶瑩種子，落入他掌心時，三日枯榮幻象如潮水退去。透明人形發出尖嘯，化作血色預言懸浮半空：
【天穹崩塌倒計時：888天】
“暗盟的監視者。”陳麗盯著雲層中若隱若現的機甲臂，逆陰陽符咒正滲著血光，“這靈泉是他們布的餌？”
扣肉恢複黑犬形態，懶洋洋趴回雪地：“瑤池殘液混了歸墟煞氣，分明是三十六重天崩塌時濺落的碎片。飲下它的人……”它瞥向吳妍，靈狐正盯著自己尾尖新生的一簇金毛，“可得三日預知，卻要付三百年陽壽為代價。”
風雪漸息，張玄摩挲著混沌種子，青蓮紋路已蔓延至鎖骨。陳麗脖頸悄然浮現倒計時刺青，與雲層深處的窺視者一同默數：
887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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