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仃站在會議室門口,手裡捏著那支用了好幾年的簽字筆,筆帽已經磨得發亮。陽光從玻璃窗外斜斜地灑進來,在白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像一道剛劃出來的分界線。
小張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還顯示著“紅黃藍三色預警機製草案——版本0.1”,這是昨天會議結束後他隨手拍下的那張照片,沒想到今天就成了機製搭建的起點。
“劉哥,”小張抬頭,“咱們今天從哪開始?”
“從指標開始。”劉好仃走進來,把包放在桌上,“預警機製的核心,是指標。”
阿芳已經坐在了老位置,筆記本攤開,上麵密密麻麻記著昨天會議的要點。她抬頭笑了笑:“劉哥,你今天來得比太陽還早。”
“太陽是準時的,我是焦慮的。”劉好仃拉開椅子坐下,“機製不搭好,晚上睡不踏實。”
“那你昨晚睡著了嗎?”小張打趣。
“睡了,但夢裡全是紅色預警。”劉好仃一本正經地說,“還夢見你穿著紅披風,舉著喇叭到處喊‘出事了!出事了!’”
阿芳笑出聲:“小張,你這形象挺適合做預警大使。”
“那我得配個鈴鐺。”小張模仿起聖誕老人的聲音,“叮鈴鈴——注意啦!危險來啦!”
“行了行了,”劉好仃笑著打斷,“我們不是做童話,是做機製。”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筆,在“風險預警機製”幾個字下麵畫了個表格。
“這是我們的‘優先級排序表’。”他一邊寫一邊說,“根據上一章的四象限圖譜,我們要把風險指標量化。”
“量化?”小張皺眉,“怎麼量?”
“比如,德國環保政策變化,影響的是出口產品,我們可以設定幾個指標:政策變動頻率、產品受影響比例、替代方案可行性、客戶反饋強度。”劉好仃一邊說一邊寫下這些詞,“每一項打分,最後綜合得出一個預警等級。”
“聽起來像是考試打分。”阿芳翻著筆記。
“對,但不是為了排名,是為了反應。”劉好仃點頭,“分數高,不代表壞事已經發生,而是提醒我們該注意了。”
“那如果有人覺得不該用分數呢?”小張問。
“那就用顏色。”劉好仃指了指白板,“紅黃藍,一目了然。”
“可顏色也有主觀性。”阿芳提出異議,“比如,我覺得是黃,你覺得是紅,怎麼辦?”
“那就動態更新。”劉好仃在白板上寫下“動態更新機製”五個字,“不是一錘定音,而是持續觀察、不斷調整。”
“就像天氣預報?”小張問。
“對,”劉好仃笑,“我們不是神仙,不能預知未來,但可以提前打傘。”
阿芳在筆記本上寫下“動態更新=機製生命力”,還在旁邊畫了個鐘表的圖案。
“時間會改變一切,機製也得跟著變。”劉好仃看著她,“否則,再好的機製也會過期。”
“那信息來源呢?”小張問,“我們怎麼知道哪些指標該變?”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劉好仃轉身麵對他們,“信息采集。”
他拿起筆,在白板上寫下“信息采集雙軌製”。
“一軌是外部情報,比如行業報告、政策更新、新聞動態。”他一邊說一邊寫,“另一軌是內部反饋,比如銷售數據、客戶反饋、一線人員的觀察。”
“外部情報我可以負責。”小張舉手。
“內部信息整合我來。”阿芳也表態。
“很好。”劉好仃點頭,“你們一個負責聽風,一個負責看水。”
“聽風看水?”小張愣住,“這是啥意思?”
“聽風,是聽外麵的聲音;看水,是看內部的流動。”劉好仃解釋,“風大了,水就可能漲。”
“明白了。”阿芳點頭,“信息要從不同方向來,才能看得全麵。”
“對。”劉好仃繼續,“比如,中東的宗教風險,外部報告可能隻說‘節日影響銷售’,但內部人員會知道‘客戶拒絕使用某類包裝’。”
“所以,不能隻看報告。”小張點頭,“還得聽人說話。”
“沒錯。”劉好仃笑著說,“報告是死的,人是活的。”
阿芳突然皺眉:“可是劉哥,有些國家的信息,我們根本找不到。”
“那就靠人。”劉好仃語氣堅定,“我們在海外的員工、合作商、客戶,都是信息源。”
“靠人?”小張嘀咕,“這不是要我們一個個去問?”
“不是問,是建立渠道。”劉好仃糾正,“我們要讓信息能自動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