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仃坐在辦公室裡,手裡拿著一支筆,正對著桌上一堆打印出來的表格發呆。
窗外的風不大,玻璃上晃動的光斑也安靜了不少,像是昨天那場風累了,今天隻想眯一會兒。
他剛和阿芳開完早會,市場部送來的國際客戶資料還帶著打印機的餘溫,攤在桌上,像一摞摞沒拆封的信。
“得從頭理。”他自言自語。
阿芳站在一旁,手裡抱著筆記本,等他發話。
“先按區域分。”劉好仃用筆敲了敲地圖,“歐洲、北美、日本,這些地方我們有基礎,但東南亞、中東這些區域,資料太散了。”
阿芳點點頭,開始動手分類。
“你發現沒,”劉好仃忽然說,“我們以前做渠道,像在織一張網,但織著織著,有些線斷了,沒人接上。”
“是啊,”阿芳翻著資料,“有些客戶好幾年沒動靜了,反饋也沒人跟進。”
“這不是斷線,是打了個死結。”劉好仃笑了,“得解開。”
阿芳看著他,也笑了:“劉哥,你這話說得有點文藝。”
“文藝?我這叫有感而發。”劉好仃拿起一張東南亞市場的客戶清單,“你看這個客戶,五年前還寫過郵件說要訂貨,後來怎麼就沒下文了?”
阿芳湊過去看:“這裡寫著‘渠道混亂,溝通無門’。”
“這八個字,比一千字報告還清楚。”劉好仃在本子上記下,“渠道混亂,說明我們沒理順,溝通無門,說明我們沒開門。”
“那現在呢?”
“現在,”劉好仃把紙推到一邊,“我們得重新開門。”
阿芳低頭記筆記,劉好仃繼續翻資料。
“你負責歐洲和北美,”他說,“小李負責日本和韓國,小林去研究東南亞,小張看看中東那邊。”
“明白了。”阿芳點頭,“那您呢?”
“我?”劉好仃笑了笑,“我負責看全貌。”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寫下幾個大字:
國際渠道分析
底下還有一行小字:
不是賣產品,是找對門。
阿芳看著笑了:“劉哥,你這標語有點順口溜。”
“順口溜好記。”他轉身,“你記著,渠道不是賣東西的地方,是讓人找到你的路。”
阿芳點點頭,回辦公室去了。
劉好仃坐在桌前,拿起一張五年前的會議記錄複印件。
紙上字跡已經有點模糊,但那句“建議與本地平台合作,但因成本高未執行”還清晰可見。
他盯著那句話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
“五年了,我們還在原地繞圈。”
他拿起筆,在旁邊寫了個日期,又加了一句:
彆讓成本擋住路,也彆讓路擋住成本。
他把紙夾進資料夾,起身去會議室。
會議桌上已經擺好了幾份區域分析報告,幾位負責人都在等他。
“大家先說說看,”劉好仃坐下,“你們研究的市場,渠道有什麼特點?”
小李先開口:“日本市場很講究關係,很多客戶必須通過本地代理才能接觸到,直銷幾乎不可能。”
“歐洲呢?”劉好仃問。
“歐洲客戶比較直接,但政策門檻高,環保、認證這些要求很嚴。”
“中東?”劉好仃看向小張。
“那邊市場分散,語言障礙大,很多地方必須有本地合作夥伴才能推進。”
“東南亞?”他看向阿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