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的手指還懸在tiktok後台的刷新鍵上,屏幕上的播放量數字像被凍住了一樣,停在200不動。他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尤哈:“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換個拍法?”
尤哈正用牙簽挑著一截卡在牙縫裡的餅乾渣,聞言抬頭:“換?才發一條呢,平台還在‘試用期’,你急啥。”
“可用戶不等啊。”小陳搓了搓臉,“昨天那條評論說‘原來中國工廠也能這麼有人情味’,多好的開頭,咱們得接住。”
阿米爾從inkedin後台抬起頭,推了推眼鏡:“接住的前提是有人看。現在內容發出去像扔進井裡,連個回聲都沒有。”
辦公室的空調又開始嗡嗡響,像是附和著某種焦躁的節奏。劉好仃端著保溫杯走進來,杯蓋擰開時發出“哢”的一聲輕響,三個人同時安靜下來。
“數據我看了。”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沒急著喝,“200播放不算差,新號起步,能有人點讚、評論,說明門縫已經撬開一條。”
小陳眼睛亮了點:“那咱們是不是該趁熱打鐵,多發點內容?”
“發可以。”劉好仃擰緊杯蓋,“但不能亂發。咱們不是短視頻作坊,是做玻璃的。每一條內容,都得像退火爐裡的溫度曲線——穩、準、有節奏。”
他拉開椅子坐下,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紙,上麵是昨晚手寫的筆記,字跡工整得像刻上去的:“今天早會,先複盤。然後,咱們正式啟動內容營銷的策劃。”
“策劃?”尤哈把牙簽扔進垃圾桶,精準命中,“不就是寫文案、拍視頻嗎?”
“那是執行。”劉好仃搖頭,“策劃是想清楚——我們到底要講什麼故事,給誰聽,怎麼讓他們願意聽下去。”
阿米爾若有所思:“就像咱們做幕牆,不是先把玻璃切了再說怎麼裝,而是先看圖紙、定結構。”
“對。”劉好仃笑了,“咱們的‘圖紙’,就是用戶反饋。第一條視頻有人提到‘人情味’,說明情感共鳴有用;inkedin那條評論說‘數據真實’,說明專業可信度也得跟上。”
小陳趕緊翻出記錄本:“那咱們是不是可以搞個係列?比如‘玻璃背後的人’,講老師傅的手藝?”
“好方向。”劉好仃點頭,“但彆光講人,也得講事。比如客戶臨時改尺寸,咱們怎麼連夜調整生產計劃——這種細節,才真實。”
尤哈突然舉手:“要不加點互動?比如讓粉絲猜這塊玻璃用在哪個地標上,猜中了送個定製玻璃書簽?”
“這個可以有。”劉好仃在本子上記下,“互動不是抽獎,是讓用戶參與進來。咱們的玻璃是透明的,內容也得透亮,讓人看得見、摸得著、還能搭把手。”
阿米爾推了推眼鏡:“我建議技術類內容也係列化。比如‘玻璃的十萬個為什麼’,講自清潔鍍膜原理、隔音性能測試,配上動畫。”
“行。”劉好仃勾了兩筆,“但記住——再專業的知識,也得用‘人話’說。彆整一堆術語,搞得像學術答辯。”
小陳咧嘴一笑:“那我負責感性路線,阿米爾搞硬核科普,尤哈當‘氣氛組組長’?”
“我抗議!”尤哈假裝生氣,“我明明是‘流量架構師’,怎麼能叫氣氛組!”
劉好仃沒笑,但眼角的皺紋彎了彎:“分工可以,但每條內容發出去前,必須過三關:真實、有用、有溫度。少一樣,就重做。”
三人點頭,各自打開電腦,開始梳理素材。
小陳翻出客戶原話文檔,挑了幾段樸實的語錄:“這個怎麼樣——‘他們記得我女兒生日那天,玻璃剛好發貨。’”
“有溫度。”劉好仃點頭,“但得配上畫麵。比如發貨單上手寫的祝福語,或者物流車出發時的晨光。”
阿米爾則調出技術白皮書,提煉出幾個通俗化標題:“《一塊玻璃,如何自己洗澡?》《聲音撞上玻璃,去哪兒了?》”
“這個好!”尤哈拍桌,“標題像謎語,人就想點進去。”
“但內容要經得起推敲。”劉好仃提醒,“比如‘自己洗澡’,得講清楚光催化原理,最好有實驗對比圖。”
“明白。”阿米爾記下,“我聯係實驗室,讓他們補拍幾組對比視頻。”
時間在鍵盤敲擊聲中滑過。中午飯是外賣盒飯,三人邊吃邊改稿,劉好仃則坐在一旁,一頁頁翻看初稿,時不時用紅筆圈點。
下午三點,第一輪初稿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