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仃盯著手機屏幕,那封來自德國的郵件還亮著,像一顆剛被點亮的星星。他沒急著回,而是把手機輕輕扣在桌上,轉身對辦公室裡正埋頭整理資料的幾個人說:“準備開會,十分鐘。”
小陳從一堆文件裡抬起頭,眼睛亮得像剛充完電的ed燈,“是‘ight&for’那封?”
“就是它。”劉好仃拉開椅子坐下,順手把桌角一摞打印好的技術參數推到中間,“人家想了解我們,咱們就得讓他們了解得明明白白。不是光說‘我們會做’,得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怎麼做到的。”
阿米爾已經打開了投影,屏幕上跳出一份結構清晰的ppt,標題是《sartgassfroncepttocraft》。他推了推眼鏡,“我把上次展會的客戶反饋、工藝流程視頻、還有咱們最新的調光玻璃測試數據都整合進去了。英文版也同步更新了。”
“很好。”劉好仃點點頭,“等會兒視頻會議,你主講技術部分,小陳負責案例展示,尤哈——你準備一段簡短的‘我們是誰’的介紹,彆太官方,就當是跟老朋友聊天。”
尤哈咧嘴一笑:“那我可以說‘我們廠的老師傅連玻璃都能雕出花來’嗎?”
“彆說雕花,”劉好仃笑出聲,“說‘我們連光都能刻進玻璃裡’。”
十分鐘不到,會議室的屏幕亮起,德國那邊的視頻接通了。畫麵裡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女人,背景是一麵掛滿設計草圖的牆,她微笑著用流利的英語自我介紹:“我是安娜,ight&for的項目協調人。我們看了你們的視頻,尤其是那個黎曼猜想的項目——非常震撼。”
“謝謝。”劉好仃用英語回應,語速不快但清晰,“那塊玻璃,客戶說想讓數學之美被看見。我們就想,怎麼讓公式不隻是印上去,而是‘長’在玻璃裡。”
安娜眼睛一亮:“這正是我們想找的合作夥伴——不是執行者,是理解者。”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阿米爾展示了工廠的自動化蝕刻線、溫控係統和光學檢測流程,每一步都配有實景視頻和數據圖表。小陳則放出了幾個定製項目的前後對比:從設計稿到成品,從客戶提出奇思妙想到最終落地。
說到新加坡那個“植物脈絡生態牆”項目時,安娜忍不住打斷:“你們真的做到了葉脈的0.03毫米級還原?”
“我們試了七次。”小陳笑著說,“前六次都太‘工整’了,像印刷品。第七次,我們調整了激光頻率,讓它有點‘呼吸感’,客戶才點頭。”
安娜笑了:“完美有時候不美,有瑕疵的精準才動人。”
劉好仃聽著,心裡那根弦慢慢鬆了下來。他知道,這不隻是技術的勝利,是態度的共鳴。
會議結束前,安娜忽然問:“你們未來有沒有考慮過研發一種能隨環境光自動調節透光率的玻璃?不隻是電控,而是真正‘感知’光線。”
劉好仃和阿米爾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
“我們在試。”劉好仃說,“目前還在原型階段,但方向是對的。”
“那太好了。”安娜寫下筆記,“如果可能,我們希望不隻是采購,而是共同開發。”
掛掉視頻後,辦公室裡安靜了幾秒,然後小陳猛地一拍桌子:“她剛才說‘共同開發’?!”
“聽到了。”尤哈咧嘴,“咱們不是供應商了,是‘共創方’。”
“彆高興太早。”劉好仃端起茶杯吹了口氣,“人家是感興趣,但還沒說要合作。接下來,得讓興趣變成信任。”
接下來的幾天,團隊兵分幾路。阿米爾負責對接京都的材料實驗室,把工廠的微米級加工白皮書翻譯成日文,還附上了三段顯微鏡頭下的蝕刻過程視頻。小陳則和迪拜的納賽爾約了第二次視頻會議。
“你們的技術沒問題。”納賽爾開門見山,“但阿聯酋對建材的環保認證非常嚴格,尤其是碳足跡和可回收率。”
“我們有sgs的檢測報告。”小陳打開共享屏幕,“去年開始,我們已經用回收玻璃做原料,占比35,今年目標是50。”
“35不錯。”納賽爾點頭,“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太陽能玻璃?我們新項目需要外牆既能調光,又能發電。”
“我們正在測試。”阿米爾插話,“目前光電轉換效率是8.2,不算高,但穩定性很好。”
“夠用了。”納賽爾笑了笑,“我們不追求極致效率,要的是可靠和可持續。你們的態度,讓我覺得可以試試。”
另一邊,尤哈負責跟進韓國的智能家居集成商。對方提出的問題很直接:“你們的智能玻璃,能不能接入ehoe?響應速度能不能控製在0.3秒內?”
“硬件沒問題。”阿米爾調出測試數據,“我們加裝了藍牙5.2模塊,延遲實測是0.27秒。軟件接口我們也開放了,隻要你們提供協議,就能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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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比我們想象的更懂智能生態。”對方語氣鬆動,“我們正在做一個全玻璃智能家居樣板間,你們有興趣做核心供應商嗎?”
“我們更想做聯合設計方。”尤哈笑著說,“你們提需求,我們出方案,一起把玻璃變成‘活’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