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仃坐在辦公室那張老舊的辦公桌前,那辦公桌邊緣已經磨損得泛起了毛邊,桌麵上堆積著不少文件的痕跡。他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下“共享”兩個字,隨著指尖與鍵盤的每一次觸碰,似乎都帶著對工作的鄭重與投入。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屏幕,專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複存在,眼神中透著對工作的認真與執著,像是在進行一場隻有他自己知曉的嚴肅儀式。
隨著這兩個字穩穩地出現在屏幕上,屏幕右下角迅速彈出一條提示:“文件夾‘原料價格追蹤’已更新,成員小王已接收通知。”這條提示就像一個微弱的信號,在原本平靜的工作湖麵激起一圈漣漪,一圈又一圈,逐漸擴散開來。
劉好仃並沒有急著關電腦,他的動作有些遲緩,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為他放慢了腳步。反而是將椅子往桌前拉了半寸,發出“嘎吱”一聲輕響,像是他內心的聲音在輕輕提醒自己。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上身幾乎要貼近桌麵,目光緊緊盯著那行確認信息,仿佛能從這簡單的文字中挖掘出更多的秘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思索,那思索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波瀾不驚卻又蘊含著無儘的未知。他像是在權衡著什麼,又像是在期待著下一步的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透露出他內心的糾結與期待。
窗外,送料車的轟鳴聲剛剛停下,那巨大的噪音仿佛還在空氣中回蕩,像是一頭疲憊的巨獸終於停止了咆哮。玻璃傳送帶的節奏重新穩了下來,發出有規律的哢嗒聲,那聲音單調卻又充滿了韻律,就像某種神秘的、有規律的呼吸,在工廠裡默默流淌著,成為了工廠獨特的背景音樂。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恰好響起,仿佛是精心安排好的一樣,打斷了劉好仃的思緒。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伸手拿起聽筒,貼在耳邊。“劉師傅,我剛看了文件。”電話那頭傳來小王的聲音,帶著剛接電話時特有的清嗓調子,那聲音裡還夾雜著一絲緊張和興奮,就像一隻即將探索未知領域的小鳥,既期待又害怕。
“三年的數據都在,但格式不一樣,有的按月,有的按批次,還有手寫掃描的。”小王一股腦地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像是麵對一團亂麻,不知從何下手。
劉好仃的表情很平靜,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他緩緩拉開抽屜,抽屜發出的聲音像是歲月的聲音,帶著一絲滄桑。裡麵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文件和單據,他輕輕地撫摸著那些文件,仿佛在撫摸著一段段過去的記憶。他從中取出一遝紙質單據,這些單據是他多年來積累的寶貝,紙張已經微微泛黃,上麵記錄著各種原料的價格和信息,每一行字都像是他工作中的腳印,見證著他的努力與付出。
“不急。”劉好仃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山間的古鐘,悠遠而堅定,“先挑純堿和石英砂,把時間、單價、到貨量三欄對齊就行。你不是說想學pc?這跟編程一個理——先把亂碼理成指令。”他的語氣就像一位耐心的導師,帶著歲月的智慧和經驗,引導著小王在這個複雜的數據世界裡找到方向。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接著是敲鍵盤的輕響,那聲音清脆而又急促,像是小王內心的激動通過鍵盤傳遞了出來。小王似乎被劉好仃的話激勵到了,開始積極行動起來。“行,我試試。要不要加個自動提醒?比如價格漲過百分之十就標紅?”小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帶著一絲試探,像是害怕自己的想法太過幼稚而被否定。
“加。”劉好仃點頭,儘管對方看不見,但他的肯定透過電話線傳遞了過去,那是一種無聲的力量,給予小王勇氣和信心,“但先彆設自動動作,咱們現在要的是看清楚,不是做決定。”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照亮了小王前行的道路。他知道在這個階段,需要的是對數據的全麵了解,而不是盲目地采取行動,每一步都要走得穩健而踏實。
掛了電話,劉好仃打開采購部剛發的調價通知。他的眼神迅速掃過通知的內容,大腦飛速運轉,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分析著其中的信息。他將通知截圖貼進共享文檔,又在下方打了一行字:“請附上該供應商過去半年所有調價記錄。”他的動作乾淨利落,每一個步驟都透露出他對工作的嚴謹態度,仿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精確而又高效。
發完消息,他順手把昨天釘在公告欄的那幾張紙重新釘牢了些。那幾張紙上記錄著一些重要的信息和數據,是他之前整理的成果,紙張的邊緣已經有些卷曲,但他依然小心地嗬護著。風一吹,紙角翻起來,露出背麵小吳手寫的“已確認無誤”四個字。那字跡工整而清晰,仿佛在訴說著這個數據的準確性,也像是在給劉好仃吃了一顆定心丸。
第二天清晨六點五十,小李來得比平時早。她是個細心的女孩,總是對工作充滿熱情,就像一朵盛開在清晨的向日葵,充滿生機與活力。她沒直接去崗位,而是站在“好仃角”公告欄前,手裡捏著半塊麵包,麵包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那張被紅筆圈出的純堿價格表已經貼了上去,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那紅筆的痕跡像是跳動的火焰,點燃了小李內心的好奇與探索欲。底下還多了一行手寫問題:“這三次漲價前,廠裡有沒有接大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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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咬了口麵包,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思索,像是在解開一個複雜的謎題。她掏出手機翻相冊,相冊裡的照片一張張閃過,記錄著她工作中的點點滴滴。在相冊裡尋找著可能與之相關的線索,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眼神專注而又認真。三月十二日,她拍過一張樣品單,備注寫著“華南光電,緊急加單”。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那光芒中充滿了驚喜和興奮。那天之後第三天,純堿漲價。
“巧了?”她嘟囔著,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她正要走,看見老陳拎著保溫杯過來。老陳是廠裡的老員工,經驗豐富,但性格有些古板,他的步伐沉穩而又帶著歲月的滄桑,保溫杯在他手中顯得格外樸實。
“看什麼呢?”老陳瞥了一眼公告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那不屑的眼神中似乎藏著對年輕人做法的不理解,“這玩意兒貼這兒,搞得像算命。”
“不是算命,是找規律。”小李把手機遞過去,試圖說服老陳,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仿佛自己的發現就是無可置疑的真理,“您看,每次漲之前,咱們是不是都接了大單?”
老陳哼了一聲,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又把手機遞了回去。“接單是銷售的事,漲價是市場的事,哪有這麼巧。”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固執,不願意相信小李的發現,就像一頭倔強的老牛,堅守著自己的觀念。
“可數據擺在那兒。”小李指著價格表,眼神中充滿了堅定,那堅定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量,“三月、五月、七月,三次都這樣。”
老陳沒接話,擰開杯蓋吹了口氣,熱氣糊了眼鏡片。他擦了擦,又看了一眼那張表,腳步慢了半拍。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了一絲動搖,但他的嘴上依然不肯承認,像是在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七點零五分,劉好仃召集配料班在休息區前站定。他身材挺拔,眼神中透著一種威嚴,仿佛是一位掌控全局的將軍。他沒拿文件,隻說了句:“從今天起,每次調價通知下來,咱們記三個數——幾號來的、漲了多少、前兩天有沒有簽新合同。不為彆的,就為知道‘什麼時候容易被打個措手不及’。”他的聲音洪亮而又堅定,在休息區回蕩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釘子,釘進了大家的心中。
有人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讚同,仿佛看到了解決問題的希望;有人低頭看鞋尖,似乎還沒有完全理解劉好仃的話,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老陳站在後排,沒說話,但保溫杯沒擰蓋,他的手無意識地摸著杯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那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中午十二點一刻,休息區角落的工具櫃被清空了一半,擺上了一台舊筆記本電腦。這台電腦雖然有些陳舊,但在小王眼中卻像是寶貝一樣。他坐在小板凳上,屏幕亮著兩張並列的曲線圖——灰的是純堿,白的是石英砂。他的眼神緊緊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那敲擊聲如同激昂的鼓點,帶著他對數據的熱情和探索的欲望。他時而皺眉思考,時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在數據的海洋中遨遊,尋找著隱藏的寶藏。
“你看這兒。”他叫來劉好仃,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那興奮的聲音中帶著對發現的驚喜和期待,“純堿三月漲,石英砂三月二十一漲;五月八號純堿再漲,石英砂五月十六跟上;七月三號純堿跳,石英砂七月十號調價。”
“差七到九天。”劉好仃湊近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那驚喜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短暫卻又耀眼,“像是有人盯著一個,再動另一個。”他的腦海中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但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實,就像一幅未完成的畫卷,需要更多的色彩來填充。
“還不止。”小王點開供應商信息表,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那探尋的眼神中帶著對真相的渴望,“您看,這兩家公司的注冊法人不一樣,但辦公地址是同一棟樓,聯係電話前七位都一樣。”他的聲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揭開了一個巨大的秘密,那秘密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引著劉好仃深入探究。
劉好仃沒說話,轉身回辦公室取來合同複印件。他的步伐沉穩而迅速,仿佛在和時間賽跑,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翻到“調價條款”那頁,他指著其中一行:“‘若主要原材料市場價格發生顯著變動,可依聯動機製調整’——這兒寫的‘主要原材料’,指的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和審視,仿佛在質問這份合同中的隱藏含義。
“純堿是玻璃熔製的關鍵助熔劑。”小王撓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那困惑的眼神中帶著對知識的迷茫,“石英砂是主料,但調的是純堿。”
“所以純堿是‘先導’。”劉好仃把合同輕輕拍在桌上,眼神中透著一種自信,那自信如同巍峨的高山,堅定而又可靠,“他們用純堿當信號燈,亮了,砂價就跟著過馬路。”他的分析讓小王恍然大悟,小王的眼睛一亮,立刻在圖表右下角加了行備注:“純堿價格變動或為石英砂調價前兆,建議重點關注。”那行備注就像是一盞明燈,照亮了他們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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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好仃看了眼,沒評價,隻說:“發群裡。”他的語氣簡潔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是一種來自領導者的自信和從容。
傍晚六點四十五,群消息彈了出來。劉好仃發了一張整合圖,標題是:“過去三次漲價間隔:47天、49天、45天,平均47天。最近一次調價:7月3日。”配文隻有一句:“咱們記個日子,看看下次是不是也差不多。”他的文字簡潔明了,卻又充滿了深意,像是在布下一個神秘的棋局,等待著大家的參與和破解。
群裡靜了幾分鐘,仿佛大家都在消化這個信息。接著,小李回了條語音:“我剛翻了銷售台賬,七月簽的兩個大單,八月初交貨。按之前規律,原料得提前備,那……是不是快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那擔憂如同陰霾,籠罩在大家的心頭。
老陳發了個“嗯”字,再沒多說。他的內心其實也有了些波瀾,但他習慣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態度,那簡單的一個字,卻包含了他複雜的內心世界。
小王在群裡問:“要不要做個倒計時?比如離上次47天那天標個星?”他的想法充滿了年輕人的活力,那活力如同燃燒的火焰,點燃了大家的熱情。
劉好仃回:“可以,但彆叫倒計時,叫‘觀察期開始’。”他的回複簡潔而明了,展現出了他的沉穩和睿智,那智慧如同明亮的燈塔,為大家指引著方向。
他退出群聊,打開日曆,在8月19日那天畫了個圈,寫下“觀察期開始”四個字。筆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純堿若動,砂必跟。”他的字跡剛勁有力,仿佛在宣告著一個重要的時刻即將到來,那字跡如同刻在石頭上的誓言,堅定而又不可動搖。
辦公室外,公告欄上的調價通知被風吹得輕輕晃動。新貼的通知單右下角,小吳手寫的“暫無替代方案”幾個字被陽光照得發白。那幾個字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著大家的思維,讓大家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劉好仃起身關窗,順手把小王昨晚發的exce文件重新下載了一遍。打開時,發現多了一列——“上次調價距今天數”。三行數據被標了紅:47天、49天、45天。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周期穩定,偏差小。”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沒說話,把這頁截圖保存,命名:“周期初判”。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他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那計劃如同一張詳細的地圖,引導著他走向成功的彼岸。
第二天清晨六點四十分,小王提前半小時到廠。他是個勤奮好學的年輕人,對數據有著濃厚的興趣,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總是在花叢中忙碌地采集著花蜜。他沒去崗位,而是直奔“數據角”,打開電腦,刷新群文件。新一條采購通知剛上傳,標題是《石英砂預入庫通知》,附件裡寫著“預計調價窗口:8月中旬”。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挑戰和機遇。
他點開價格圖表,把最新數據填進去。兩條曲線並列著,灰線微微上揚,白線靜止不動。他的眼神緊緊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著,在備注欄敲下:“先導信號未觸發,但窗口臨近。建議:每日核查純堿報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專注和執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影響價格變動的因素,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正要保存,手機震了一下。群消息跳出來,劉好仃發了一張手寫便簽的照片,上麵是幾行字:“1.純堿近三月調價日:3.12、5.8、7.3;2.間隔:47、49、45;3.下一輪預測:8月19日前後;4.關鍵觀察指標:純堿報價變動。”
下麵還有一句:“從今天起,每天八點,群裡報一次純堿市場參考價。誰看到都行,隨手發。”
小王看著那張便簽,忽然笑了。他把電腦屏幕轉向牆角,用透明膠帶把圖表打印件貼了上去。旁邊留了塊空白,寫著:“8月19日前,等一個信號。”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期待著能夠揭開這個價格變動的謎團,那期待如同即將綻放的花朵,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老陳路過時看了一眼,沒停下,但腳步比平時慢了些。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似乎也被這個“信號”吸引了。他走到配料倉前,盯著新到的石英砂看了幾秒,那石英砂在晨光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他回頭對班長說:“這批料,多取一份樣,單獨留著。”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謹慎,似乎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變化,那謹慎的態度如同守護寶藏的衛士,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可能發生的一切。
中午十二點十七分,小李在群裡發了條消息:“剛問了銷售,八月目前新訂單為零。但七月積壓的單要到月底才清完。”她的消息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一圈漣漪,讓大家原本就緊張的心情更加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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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回:“那原料壓力還在。”他的回複簡潔而直接,表達了他對當前形勢的看法,那看法如同鋒利的刀刃,切開了問題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