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雨滴敲打著窗戶,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劉好仃剛剛掛斷電話,對講機裡突然又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劉工,長沙那邊說機器泡了一夜,外殼積水都快結露了,要擦乾再通電嗎?”
劉好仃眉頭微皺,他盯著麵前的大屏幕,上麵的波形不斷跳動著,仿佛是一群調皮的孩子在歡快地跳舞。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思考著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說道:“彆擦。”他的聲音很堅定,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讓它們帶著水開機,看看冷凝會不會觸發誤報。”他繼續解釋道,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大屏幕上的波形。
就在這時,王浩抱著終端平板從走廊拐了進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有一綹貼在額頭上,顯然是剛剛從外麵回來,被雨淋了個正著。
“北方六個園區的數據全收上來了。”王浩一邊說著,一邊將終端平板放在桌子上,“除濕響應平均提前兩小時,效率提升了47,比模型預估的還要猛啊!”
“猛說明我們之前壓根沒摸準節奏。”劉好仃接過平板,劃開一組曲線,“以前是等濕度到了才動,現在是看趨勢就搶跑。就像人出門,不是等雨砸頭上才打傘。”
林曉彤緊跟著進來,手裡拎著個密封袋,裡麵裝著一塊發黑的散熱鰭片:“佛山第三台ar故障機拆出來了,粉塵堵塞63,和東莞那台一模一樣。”
“不是機器不行,是車間太野。”劉好仃彈了下屏幕,“通知所有客戶,下周起係統自動推送‘清潔日’提醒,標題就叫——《你家風扇不是吸塵器2.0》。”
陳慧從市場部連線進來,投影在會議室白板上:“武漢鋼廠那台設備,連續運行132小時沒誤報,他們班組長說要給咱們送錦旗。”
“彆讓他們做錦旗。”劉好仃笑著搖頭,“讓他們錄段視頻,拍工人怎麼用ar修機器,我要看看那套‘番茄醬紅’警告到底管不管用。”
三人評估組當天分頭出發。王浩去北方核驗除濕算法,林曉彤飛往東莞查ar強光問題,陳慧則直奔武漢,蹲點煉鋼車間。
傍晚,林曉彤發回第一份現場報告。視頻裡,老李正舉著掃碼槍對準控製櫃,可ar投影剛冒頭,就被車間頂燈晃得斷斷續續。
“照度3800ux,超出手冊標注的兩倍。”她聲音在通話裡有點失真,“工人說中午太陽斜射進來,投影像在水裡晃。”
劉好仃立刻撥通王浩:“把光強補償模塊推上去,反色顯示,亮度自適應。”
“已經裝了。”王浩那邊背景音嘈雜,“剛給三台機器遠程升級,識彆率拉到96。老李說這下像戴了副防眩光眼鏡。”
“在手冊第15頁加個圖標,太陽底下作業就彈這個模式。”劉好仃順手在電子文檔上畫了個太陽加眼鏡的簡筆畫,“以後咱們的說明書,不寫參數,寫人話。”
半夜,陳慧發來一條緊急日誌。淩晨兩點,武漢車間溫度驟升至58c,係統卻沒啟動高溫保護。
“查日誌。”劉好仃坐直。
“55c到60c之間有0.3秒數據空窗。”陳慧調出曲線,“傳感器好像‘卡’了一下。”
“換人也得喘口氣。”劉好仃敲鍵盤調出溫控代碼,“把采樣頻率提到每秒三次,再加個鄰近點交叉驗證。彆讓一個探頭說了算。”
王浩連夜改完算法,上傳測試包。兩小時後,模擬數據顯示,新版本在58c環境下響應速度提升0.4秒。
“還不夠。”劉好仃指著熱容參數,“設備啟動時溫度爬得快,得單獨建模。咱們不能隻看當前值,還得算‘衝勁’。”
清晨,林曉彤帶回三台ar模塊的故障記錄。連續12小時運行,累計宕機17分鐘,問題集中在散熱模塊。
“鰭片堵了,芯片過熱降頻。”她拆開外殼,指給鏡頭看,“建議加自動除塵。”
“上微型氣泵。”劉好仃直接拍板,“每八小時吹一次,周末前固件推全網。”
“成本呢?”財務部的人冒出來。
“一台氣泵三十七塊。”劉好仃調出武漢鋼廠的停機記錄,“他們上次故障,搶修十二小時,賠了十八萬。咱們這點投入,還不夠人家一頓飯錢。”
中午,數據中樞彙總結果。北方除濕效率提升51,南方防霧模塊卻隻提了19。
“剪刀差太大。”王浩建了個氣候效能回歸模型,“濕度變化率超過15小時的區域,防霧觸發準確率掉32。”
“固定閾值跟不上天氣翻臉。”劉好仃盯著曲線,“啟動‘動態閾值2.0’,讓係統自己學節奏。今天學得笨,明天就能跑。”
陳慧更新市場反饋:“投保客戶停機率降了67,複購意向漲到41。”
“不是我們產品多神,是客戶不怕出事了。”劉好仃點了根煙,又掐滅,“敢保,才敢用。”
傍晚,林曉彤發來最終數據:十一套氣候模型穩定運行,誤報率0.7,行業領先。
劉好仃正要回複,對講機響了。
“劉工,長沙那三台機器開機了,表麵還在滴水,係統自檢通過,ar投影直接打在濕地上,清清楚楚。”
“拍下來。”他站起身,“我要看到它們帶著水珠開工。”
手機震動,是老周發來的照片。三台機器並排立在露天場地,外殼水光發亮,屏幕上綠色運行燈一眨一眨,像雨夜裡的螢火。
他正要說話,對講機又響。
“劉工,武漢那邊說高溫測試再加碼,要燒到6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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