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咱們不追風口,隻撿能用的柴火。”
老張突然問:“那如果我們自己搞個小ai呢?就專看邊緣應力圖。”
“不急。”劉好仃搖頭,“先讓人把數據錄準了,再讓機器學著看。人沒喂好飯,彆指望狗會打獵。”
這話又惹得一陣笑。
但劉好仃沒笑。他掏出手機,翻出小李上傳的第一份帶二維碼的報告,放大檢測圖。
“這張圖,現在是證明‘這玻璃合格’。”他指著屏幕,“但如果存三年,它就能告訴咱們——哪台儀器越用越偏,哪個班組長手最穩,甚至哪天天氣潮濕會影響應力值。”
他把手機轉過來,麵對所有人:“留下的痕跡,不是為了應付誰,是為了讓我們比誰都清楚自己乾了什麼。”
老周站在後排,沒吭聲,但保溫杯蓋擰開了,又擰上。
劉好仃在白板上寫下新口號:“留痕不是終點,是數據起點。”
“下周起,所有留痕數據,除了上傳係統,還得同步備份到廠內服務器。”他宣布,“按工藝、時段、人員,三維度歸檔。誰想查,誰都能調。”
小李舉手:“那服務器壞了呢?”
“雙備份。”劉好仃說,“明天我就去申請加一塊硬盤。不是為了現在用,是為了以後翻老賬。”
老張嘀咕:“搞得跟銀行金庫似的。”
“咱們的金庫就是數據。”劉好仃拍了下白板,“客戶怕說不清,我們怕記不住。現在兩樣都能治。”
散了會,老陳留下來,盯著“ai視覺檢測”那條看了半天。
“你覺得真能行?”他問。
“不知道。”劉好仃實話實說,“但我知道,沒有數據,連試都不敢試。”
老陳點頭走了。臨出門,回頭說了句:“我們班小王說,他以後要改名叫‘數據錄入員’。”
“讓他改。”劉好仃笑,“工資不漲,名頭得響。”
下午,劉好仃收到三份簡報。小李寫的是某廠用無人機巡檢幕牆,老張記了同行在推“零缺陷承諾”,老陳那張最短:“d1189批次複測,偏差消失,可能跟溫控有關。”
他一條條看完,貼到白板對應區域。
然後在右上角的“ai視覺檢測”下麵,加了一行小字:“可查→會看→預判。”
晚上七點,車間燈漸次熄滅。劉好仃最後一個走,順手關了休息區的燈。白板上的字在黑暗裡模糊成影,隻有“數據起點”四個字還隱約可見。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u盤,沒掏出來。
第二天一早,小李衝進休息區,手裡揮著手機:“劉師傅!你猜我搜到啥?有家公司出了一款ai模型,專門訓練玻璃缺陷圖像識彆,開源的!”
劉好仃正往白板上貼新信息,頭也沒抬:“鏈接發群裡。”
“可這模型是英文界麵啊!”
“咱們不看界麵。”劉好仃拿起記號筆,在“ai視覺檢測”旁邊畫了個箭頭,“看它能不能認咱們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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