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跳到1728，劉好仃盯著屏幕上的郵件草稿，光標還在“姓名”欄閃動。他沒點發送，而是合上了筆記本，起身把文件夾從抽屜裡拿出來，翻到最新一頁，用紅筆在“資金到位”後麵畫了個圈。
第二天清晨六點整，廠區鐵門剛開，趙磊就騎著電動車衝了進來，車筐裡還放著兩杯豆漿。劉好仃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他，接過一杯，紙杯燙得他換了三次手。
“昨晚睡幾個小時？”劉好仃問。
“四個。”趙磊咧嘴，“更新包燒錄完我才走的。”
“行，先去會議室，其他人馬上到。”
七分鐘後，五個人圍在小桌前。王芳抱著一疊打印紙，孫雯拎著工具箱，陳濤一邊擦眼鏡一邊念叨：“搭建商說今天必須確認電源接口，不然展台沒法通電。”
劉好仃打開文件夾：“錢的事解決了，現在咱們要搶時間。趙磊負責技術參數審核，宣傳頁上的數據一個不能錯；孫雯盯樣品供應，明天至少出五十套完整單元；陳濤對接展位施工，每兩小時報一次進度；王芳主抓物料和線上發布，電子版今晚八點前必須上線。”
王芳翻了下手裡的清單：“印刷廠說精裝手冊隻能先給一百份。”
“夠了。”劉好仃點頭，“剩下的轉二維碼，掃碼聽老人原聲那段保留，這是亮點。”
“我剛聯係過平台，公眾號推文可以加急推送。”王芳快速記錄，“社區養老群也安排轉發。”
“好。”劉好仃站起身，“我去趟印刷廠，你們按計劃走。”
二十分鐘後，劉好仃站在印刷車間走廊上，看著工人把一摞摞卡片裝進快遞箱。負責人遞來樣板：“字體我們特意調大了，邊角也做了圓角處理，老人拿著不紮手。”
“就這樣。”劉好仃翻了兩頁，點點頭，“明天全部發出，地址我稍後發你。”
回到廠裡已是九點。孫雯迎麵趕來：“備用演示模塊已經裝車，司機十分鐘內出發。”
“展會那邊有消息嗎？”
“陳濤剛發來照片，展台框架搭好了，就等設備。”
劉好仃撥通電話：“老陳，背景板上的字再放大一號，遠處也要看得清。還有，把‘會呼吸的燈’那句加粗。”
“可林老板的名字還沒排進去……”
“排小一點，但彆看不見。”劉好仃頓了頓，“人家幫了忙，麵子要給足。”
掛了電話，他拐進工藝室。趙磊正趴在電腦前改說明書，聽見腳步抬頭：“遠程提醒功能測試通過了，林老板提的那個，子女手機能收到通知。”
“發群裡讓大家都看看。”劉好仃說，“順便告訴護理院，新功能下周就能用。”
中午十二點，陽光斜照進展廳。劉好仃第一次站上展台，腳邊是剛卸下來的包裝箱。孫雯蹲在地上接線，額頭沁出汗珠。主屏黑著，旁邊立著一張大幅照片——一位老人站在窗前，手裡握著遙控器，笑得很安心。
“互動設備還沒到？”劉好仃問。
“堵在路上了。”孫雯擰緊最後一顆螺絲，“預計下午兩點。”
“來不及等了。”劉好仃環顧四周，“把這邊空位騰出來，照片牆先掛上。每張圖下麵貼二維碼，掃一下就能聽當事人講使用感受。”
孫雯愣了下：“這主意好。”
“王芳那邊準備好了嗎？”
“語音素材全齊了，就等上傳。”
“傳。”劉好仃掏出手機，“我現在就發鏈接。”
兩點十七分，演示模塊送達。孫雯帶著兩名技工迅速組裝，屏幕亮起，玻璃麵板開始模擬夜間漸變調光。劉好仃站在三米外觀察，直到光線完全暗下又緩緩回升，才鬆了口氣。
“穩定住了。”孫雯擦了擦手，“濾波電容替換後沒再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