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蓋著紅蓋頭,我依然能感覺到紅蓋頭下的八道視線死死地盯著我。
仿佛我敢說一句拒絕的話,她們就要衝上來將我撕碎,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腦袋裡飛速運轉,贖當是不可能的,如果打起來,我該用哪種巫法才能第一時間擊退她們。
從她們腳腕上鎖著的鐵索來看,她們仍受陳平的控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外麵的雨點兒漸漸變大,黑色的血水暈染上了紅蓋頭,由頭頂往下,一點一點地變黑。
那濃稠腥臭的黑血令人作嘔。
一旁晾衣架上黑布覆蓋著的人皮俑像狗一樣,敏銳地嗅到了什麼,變得躁動起來。
“喵嗚!”
“滾!”
一道貓叫,伴隨著一道明明甜糯,卻又蘊含著無限威懾力的女聲響起,八具女屍蓋著紅蓋頭的腦袋齊刷刷地側向白事鋪子那邊的小門。
那兒,立著傅婉和玄貓。
傅婉冷著臉,玄貓弓起背,全然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姿態。
磨牙聲更大,咯吱咯吱地響。
下一刻,櫃台上的八根棺釘同時飛了起來,齊刷刷地朝著傅婉和玄貓射過去。
玄貓沒動,傅婉也沒動。
眼看著八根棺釘已經近在咫尺,傅婉忽然伸出右手,手掌迎著八根棺釘推上去。
刹那間,無數根棺釘長短的白刺從傅婉的手中射出。
白刺與棺釘對撞,我仿佛聽到了利箭刺穿水柱發出的聲響。
棺釘如水一般被白刺衝開,淡淡的金色瞬間包裹住棺釘破裂時爆發出來的黑氣……傅婉竟就這般從容地破了八根棺釘。
不過很顯然,這八根棺釘並不是棺釘本體,而是陰煞之氣所化。
我更好奇的是,傅婉射出的這些白刺……怎麼那麼像白仙兒當初射出來的那些?
不,不對。
確切地說,是小怪物的白刺!
我想起來了,當初玄貓挖了小怪物的妖丹,回來就喂給了傅婉。
看來傅婉是吸收了小怪物的內丹,擁有了小怪物的一些能力。
就像我融合了母親的內丹之後,對上古巫法的參透能力迅速變強,這是一個道理。
八具女屍同時抬手,摸向紅蓋頭下麵。
我下意識地伸手進口袋裡,摸出一把黃符,調動內力將黃符射出去。
去昌市之前,我師姐虞念特地送來很多符紙,當時沒用得上,今夜卻幫了我大忙。
黃符射中女屍,女屍們抬手的動作頓時被定格。
但很快,八張黃符同時無火自燃。
就在我要故技重施,玄貓和傅婉也要再次出手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高亢的雞鳴聲。
公雞打鳴,這是過了淩晨三點了?
我皺了一下眉頭。
八具女士已經整齊劃一地轉身,迅速退出了當鋪,朝珠盤江裡退去了。
動作又快又整齊。
下一刻,黎青纓抱著一隻大公雞從外麵進來了。
那隻大公雞羽毛顏色豔麗,雞冠子又大又紅,雄赳赳氣昂昂的。
黎青纓將它放在地上,摸了摸它的腦袋,說道:“真棒!待著彆跑,我去給你拿穀子。”
我再看向白事鋪子門口,傅婉和玄貓已經離開了。
沒一會兒,黎青纓就端著滿滿一瓢穀子出來了,大公雞興奮地圍著她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