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纓陪著我一起,我倆被那股血腥氣嗆得同時往後退了兩步,掩嘴低咳。
開門的人尷尬又畏畏縮縮地也往後退了兩步,連聲說對不起。
一聽那聲音,我和黎青纓都不咳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包得跟個粽子似的男人。
他穿著一套黑色運動裝,兜帽寬大,將瘦削的臉龐蓋了大半,不僅臉上戴著黑色的口罩,就連手上也戴著一副黑手套。
整個人從上到下就隻剩一對眼睛露在外麵。
這大夏天的裹成這樣,不熱嗎?
而剛才那股濃鬱的血腥氣,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黎青纓試探著問道:“白……白京墨?”
“嗯。”白京墨側開身,將我們讓了進去,“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吧?彆怕,不傳染。”
他一邊說一邊將我們領到客廳去,想給我們倒茶,手伸出來,想想又縮了回去。
“我們不渴。”我趕緊說道,“你……你怎麼了?”
白京墨苦笑了一聲,掀開了兜帽,揭開口罩。
當他的臉露出來的那一刻,我和黎青纓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白京墨整張臉都爛了。
皮膚潰爛,血肉外翻,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有膿水了,看起來猙獰又惡心。
這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仙兒和小怪物。
他們當初也是這樣。
白京墨已經將口罩戴好,兜帽也卡在了腦袋上。
黎青纓以前是很討厭白京墨的,此時也忍不住關心道:“你……沒事吧?身上怎樣?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全身潰爛。”白京墨倒是比我們平靜得多,“這是報應,也是為我之前所造的那些孽贖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以後每年我都會經曆兩次這樣的慘狀,直到我贖完罪為止,如果不是靠著我家仙家積攢下來的那些功德,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現在的情況,已經算是老天恩賜了。”
雖然當初白家由白仙兒和白老太一手把持,白京墨是被逼害人,但害人就是害人了,落在他手上的人命債就該他來還。
誠如他所說,如果沒有白菘藍施舍功德庇護他,他連這點贖罪的機會都不該有。
他不僅要感謝白菘藍,更得感謝自己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白菘藍渡劫在即,這次是否能成功渡過還是個未知數。
白仙堂上上下下都還指著白京墨呢。
一時間,我們都很唏噓。
白京墨問道:“你們過來找我有事?”
我回道:“是想跟你詢問一下菘藍渡劫點的事情。”
“小九,彆問了,她若是想說,之前在當鋪就會親口對你說了。”白京墨說道,“她說,這一劫隻能靠她自己。”
我心裡有些難受,又莫名地替白菘藍開心。
她能這樣想,就足以說明她的心境變了,變得更勇敢更通透了。
回到當鋪我就去找柳珺焰,將這事兒跟他說了,當天午飯後我們開車離開了五福鎮,直奔嵩山大法王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