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幾分鐘,鷹群退去,三座法台上隻剩下一片森森白骨。
空寂住持揮揮手,對身邊的小和尚說道:“處理了吧,弄乾淨點。”
我渾身顫抖,胃裡不停地翻滾,幾次差點吐出來。
直到空寂住持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柳珺焰才帶著我離開。
遠離嵩山地界之後,我蹲在路邊不停地乾嘔。
那是一種極度的生理性的不適。
不能回想剛才的場景,可那血腥驚悚的畫麵卻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最後,我渾身脫力,竟都有些站不起來了。
柳珺焰背起我,朝前麵的小鎮趕過去。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我趴在柳珺焰寬厚的後背上,看著那一點一點冒出頭的暖陽,身上卻冷得直打哆嗦。
我被保護得太好了。
雖然出生時有些不幸,但從6歲那年被阿婆帶回當鋪之後,我的命運就被徹底改寫了。
這些年,我坦然地接受來自於四麵八方的各種善意,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對我都很好。
雖然中途遇到了那麼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可我沒有被如此狠狠地背刺過。
即便是雪鳳曾耍手段利用了我,但她多次向我懺悔,多次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幫,她心裡比我都難受。
但空寂住持是不一樣的。
他讓我看到了人性的最惡!
他讓我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
·
方傳宗給我們帶了早餐,我卻什麼也吃不下去。
我蔫蔫的靠在柳珺焰懷裡,從一開始單純的乾嘔,到後麵渾身到處都疼。
眼睛疼。
肩胛骨疼。
小腹中也疼……
不一會兒便全身冷汗淋淋,直打哆嗦。
“在前麵鬨市區找個地方停車吧。”柳珺焰說道,“方老,小九有些不舒服,我陪她在這邊休養兩天再趕路。”
方傳宗關心道:“需不需要我請醫者過來幫忙看看?”
柳珺焰拒絕:“不用,小九的病我能治。”
“那好。”方傳宗說道,“有任何需要,隨時聯係我,我就先回事務所備案去了。”
方傳宗的隊伍離開之後,柳珺焰帶我在一家私密性極好的酒店入住。
一進門,他就直接將我抱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灑下來,熱氣包裹全身,我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下一刻,我的兩隻手就被握著撐在了盥洗台上。
腰被提了起來。
我不敢置信地回頭去看柳珺焰。
他渾身也被打濕了,洗了頭。
這段時間太忙,他的頭發長長了許多,沒有精力去打理。
此刻濕漉漉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擺動,自有一種灑脫與慵懶的性感。
“你最信任的白醫仙開的藥方。”
他說。
我欲哭無淚,這回旋鏢轉來轉去,最後還是落了下來。
好在,渾身的疼痛的確緩解了許多。
事後,我蜷縮在酒店軟綿綿的被子裡,睡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