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像是閒逛一般,慢悠悠走回了前殿。快到的時候,顧清瑤與裴景淮分開,躲在轉角無人的位置,等玹夜推著裴景淮進去之後,這才在牆上摸了一把,在臉上弄出幾道灰痕,跌跌撞撞哭著衝進去。
方才在路上,顧清瑤讓玹夜找了根繩子將她捆起來,甚至在手腕上留下了重重的紅痕,裴景淮全程皺著眉頭,但也未曾阻止她。
她越慘,太後越高興,那麼,就會跌得越狠。
“阿爹,阿娘!”
顧清瑤衝進前殿,對於前殿低迷的氣氛完全視而不見,眼見顧家人都不在,就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小姐!”
紫蘇迅速湊過來,抓住她的手一起哭,順勢給她把了把脈,見脈象平穩,這才放下心來。
她剛才看見小姐那麼一副樣子衝進來,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去了。幸好小姐無事,不然,她都無法原諒擅自離開小姐的自己。
“小姐,你去哪了,奴婢都擔心死了,長公主他們都去找你了。真的是要嚇死奴婢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紫蘇淚眼婆娑地看著顧清瑤,儼然一副擔心極了的樣子。
“永嘉,發生何事了?”雍帝坐在上首,臉色很不好看。
顧清瑤將方才的一切娓娓道來,在聽到秋鶴苑時,她敏銳地發現雍帝臉色一變,太後更是身子一僵。
果然,這個秋鶴苑有問題。
“張醫正,能否請您幫郡主把一下脈?”見雍帝神色不虞,裴景淮看向下方的一位老者,“按照紫蘇的說法,郡主是昏迷了的,煩請您看看,郡主因何昏迷,若能查到一絲蛛絲馬跡,也可以將那幕後的人揪出來。”
“是啊,張愛卿,你快給永嘉看看。”雍帝收斂神色,義正言辭道:“永嘉,你儘管放心,你在宮裡受了委屈,皇帝舅舅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張醫正應了一聲,起身走到顧清瑤身前。
“郡主,容老夫給您把個脈。”
顧清瑤將手遞過去,餘光看向太後,果然,太後身子一僵,麵色有些不自然。
果然跟她有關!
許久,張醫正鬆開手指,轉過身麵對雍帝,恭敬道:“回聖上,郡主應當是接觸到了曼陀羅,此物極易讓人生出幻覺或者昏迷。隻是,不知道郡主是通過何種途徑接觸到的。”
“父皇,母妃真的是冤枉的!”楚明儀跪著往前挪了幾步,泣不成聲:“今日的茶,是女兒親自沏的,隻因母妃說,此次是我們讓永嘉姐姐受了委屈,我要親自沏一壺茶以示誠意。那茶永嘉姐姐從始至終都沒有喝過,隻有女兒喝了。父皇,母妃真的是被人冤枉的,請您明察呀!”
“會不會是,寧貴妃故意將曼陀羅放在哪裡,再將解藥放入茶水中。她明知永嘉對她有戒心,必不會輕易喝她準備的茶水,因而不會得到解藥。”太後猶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似是真的在推測。
“可那茶臣妾沒喝呀!”寧貴妃爭辯道:“聖上,若真如太後所說,臣妾是將毒下在了其他地方,解藥就在茶水裡,當時臣妾看到永嘉郡主如此不給麵子,很生氣,早已無心飲茶,又怎會安然無恙呢?”
“說不定,是你提前服了解藥,所以喝不喝茶,對你來說,並無影響。”薑皇後也趁機道。
話音剛落,雍帝看向薑皇後,眼神涼薄,麵帶怒容。
薑皇後不敢再說話。
太後看著,心裡很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