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繪聲繪色描述南宮烈如何暴怒拆台:
“‘轟隆!!!’劈塌半邊點將台!就為泄沒見著你小子的惡氣!”
`灰燼:拆台!是她的風格!第233章她為了撈你…咳,這小子,拆得比這還狠!彪悍!嬴駟模仿她時,那‘蜂蜜鐵塊’的顏色又冒泡了…有奸情!)`
最後,他模仿南宮烈的咆哮:
“‘好小子!真他娘的有種!痛快!’保管讓她樂開花!守好聖山,說不定她就不讓你賠點將台了!”提到“南宮烈”,那絲甜膩又灼熱的意識流顏色又晃了一下。
`灰燼:霸王花樂開花?畫麵太美…無名,你注意點嬴駟小子提到她名字時,耳根是不是有點紅?第…算了,懶得管。人類的荷爾蒙,麻煩。)`
嬴駟的話,尤其是關於南宮烈那帶著一絲曖昧的調侃,像針一樣刺向納蘭。我能清晰“聽”到——她心臟的位置,傳來精美琉璃盞被重錘擊中、瞬間布滿蛛網般裂紋的、無聲的尖銳哀鳴。她絕美的臉上,迅速覆蓋上一層堅硬的、璀璨到刺眼的冰晶麵具。
`灰燼:正中紅心!納蘭丫頭…心碎成渣了。‘小凍梨’、‘她家的’、秦國將軍‘高足’…刀刀見血。身份鴻溝啊,第很多章裡,這玩意兒比斷頭台還利索。可憐。)`
作為朋友,我看著她強撐的樣子,心裡那點悶變成了沉甸甸的石頭。她不該承受這些。
納蘭的聲音響起,是清越的、帶著金玉交擊聲的華麗樂章,完美,冰冷:
“公子殿下豪情!無名大人乃白鷹神使,天行狩棟梁,南宮將軍高足,尊崇無比!樓煩能與諸位並肩,榮耀之至!”
她轉身,聲音點燃熾熱的、煽動性的赤金色火焰:
“夜影褻瀆聖山!我納蘭·金狼旗,以女王之名起誓!誓死守衛!以敵血祭天!”
“誓死守衛聖山!”吼聲震天。納蘭像一團燃燒自己照亮他人的火焰。
我移開目光,望向帳外聖山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灰燼弓冰冷的弓臂。星若似乎感覺到我的情緒,悄悄伸出手指,勾了勾我的小指,一絲微暖的星辰之力傳來,帶著無聲的安慰。我反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那沉甸甸的感覺才稍微鬆了點。
弓身傳來灰燼最後一聲低語,帶著亙古的疲憊和冰冷的幽默:
`灰燼:第667章,《聖山血火與無望情愫》,開演。賭注不變,烤全羊,我押你活不過三天。反正…記憶庫裡也不差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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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已至,帶著夜影的獠牙、政治的繩索、朋友的憂心,和緊握在手中的…屬於“這一次”的羈絆。
納蘭視角破碎的偽裝,星空的低語)
白日的喧囂與金狼旗的沉重仿佛還在肩上壓著。嬴駟那帶著曖昧調侃的話語,尤其是那句“她家的”、“南宮烈玉麵小飛龍)”,像淬毒的冰錐,反複刺穿著白日裡強撐的冰晶麵具。夜已深沉,王庭的篝火熄滅,萬籟俱寂。我獨自一人,避開了巡夜的守衛,跌跌撞撞來到營地邊緣一處能望見聖山輪廓的草坡。
冰冷的夜風卷起草屑,吹在臉上,卻帶不走眼底灼熱的刺痛。白日裡那精美琉璃盞被重錘擊中、瞬間布滿蛛網般裂紋的、無聲的尖銳哀鳴,此刻終於碎裂開來。偽裝的堅硬徹底崩塌,淚水洶湧而出,不受控製地沿著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草葉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響。頭頂是浩瀚無垠的草原星空,繁星如碎鑽鋪滿墨藍的天鵝絨,美得令人窒息,也冷得令人心碎。騰格裡的雄鷹在何處?我的驕傲與自由,此刻為何如此沉重?玉麵小飛龍……連她的稱號都帶著令人炫目的傳奇色彩,如同無法逾越的高山。
“納蘭姐姐?”
一個輕柔得如同夜風拂過銀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猛地一僵,飛快地用袖子擦去臉上的狼狽,試圖重新戴上那冰冷的麵具,卻隻覺指尖冰涼,動作僵硬。
阮星若,那個被無名下意識護在懷中的女子,那個擁有星辰之力的少司命,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了我身邊。她穿著一襲素雅的月白衣裙,仿佛融入這片清冷的星光中,純淨得不染塵埃。她的眼神清澈,沒有嘲笑,沒有勝利者的姿態,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與……溫柔?
“是你。”我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努力想維持平日的清越,卻泄露出沙啞的破碎感。心底那股被窺見脆弱的羞恥與白日的刺痛瞬間化作尖銳的荊棘,刺向了她:“少司命大人,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宣告你的勝利?”我的目光掃過她纖細的身影,仿佛能穿透她看到那個沉默抱著弓、卻會為她側身的少年,“你贏了,贏得徹徹底底。他是你家的‘小凍梨’,是秦國將軍玉麵小飛龍)的高足,是天行狩的棟梁……更是你阮星若的夫君。你此刻,不該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數著星星麼?”
星若靜靜地聽著我的尖刻,臉上沒有絲毫慍怒。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挨著我坐了下來,仰頭望著那片璀璨的星河。夜風吹動她鬢角的發絲,帶著一種安寧的氣息。
“勝利?”她輕輕開口,聲音像冰晶落在玉盤上,清泠而柔和,“納蘭姐姐,你錯了。在這浩瀚的星穹之下,在命運的洪流之中,何來真正的‘勝利’可言?”
她攤開手掌,掌心向上。一點微弱的、純粹如初雪的星光在她掌心凝聚、旋轉,漸漸化作一本古老而虛幻的書冊——那是她的命譜。書頁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輕響,流淌著玄奧難言的氣息。
“你看,”星若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空靈,指尖輕點,命譜中屬於無名的那一頁被無形的力量翻開、放大,清晰地呈現在我眼前。
那根本不是什麼璀璨的命格!那是一片……混亂到令人心悸的漩渦!無數的命線糾纏在一起,粗糲、扭曲、斷裂又強行續接,像一團被頑童肆意揉搓後又丟棄的、沾滿血汙和硝煙的麻繩。命線本身呈現出一種死寂的灰白色,卻又在深處閃爍著暴戾的暗紅與不祥的深紫,每一次扭曲都仿佛預示著一次可怕的劫難與……終結。整團命線散發出的氣息,是極致的凶煞、孤絕與逆亂,仿佛一頭蟄伏的、隨時會撕碎一切的洪荒凶獸。唯有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幾絲堅韌的淡金和溫潤的月白纏繞其中,頑強地維係著一點生機。
“這是我夫君的命格,”星若的語氣平靜,目光卻仿佛穿透了命譜,落在那個沉默少年的身影上,“白發如霜雪,黑瞳似深淵,劍眉斬破迷障,星目……卻蘊著亙古的寒寂。單看這副麵相……”她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複雜意味,像是無奈,又像是認命的調侃,“知道的,以為他是天煞孤星無名;不知道的,怕真要以為是西方庚金白虎煞星臨凡,專司殺伐刑克了呢。”
(心若內心暗戳戳:何止是麵相……他本就是天地間最古老的存在之一,時間與記憶的化身,背負著無儘輪回的灰燼。這凶煞命格,與其說是天定,不如說是他行走於這無儘血火長河所浸染的烙印……當夫君的娘子,真是……)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團猙獰的命線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用我們中原司命的話說,這叫‘西天白虎七宿煞星臨凡’,是亙古罕見的天煞凶星。主孤、主煞、主劫,一生坎坷,血火相隨,注定與死亡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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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驚地看著那團命線,聽著星若對無名外貌的描述,那個沉默抱弓、白發黑瞳的少年形象與“白虎煞星”的意象瞬間重合,帶來一種冰冷刺骨的戰栗感。原來那沉重的石碑感,那疏離的冰冷……竟有如此可怖的根源?而那個“玉麵小飛龍”……竟能成為這樣存在的師父?
“這樣的命格,”星若的目光終於再次轉向我,眼中那絲奇異的光芒更盛,“硬生生把本該高居九天、司掌星辰軌跡的我,從命定的星官之位上一把拽了下來。”她嘴角那抹極淡的笑意帶著認命的自嘲,“你說,這算‘贏’嗎?不過是兩個被命運狠狠捉弄、又死死綁在一起的人罷了。”
她頓了頓,指尖再次點在命譜上。屬於我的那一頁被輕柔地翻開。
沒有混亂的漩渦,沒有刺眼的凶煞。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用無數根堅韌、閃耀著生命光輝的紅線精心編織而成的雄鷹!那鷹姿態昂揚,雙翼完全展開,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每一根羽毛都由細密的、溫暖的金紅色命線構成,在星光下流淌著自由與野性的光芒。鷹首高昂,眼神銳利,仿佛隨時準備衝破雲霄,翱翔在無垠的蒼穹之下。整個命格散發出一種蓬勃的生命力、堅韌的意誌和遼闊的自由感,與無名那團死寂的亂麻形成了天壤之彆!
“納蘭·金狼旗,”星若的聲音變得無比鄭重,帶著屬於司命星君的神聖與威嚴,“你看,這才是你的命格。騰格裡的雄鷹,草原上最驕傲、最自由的明珠。”
她指著那隻紅線編織的雄鷹,目光清澈而堅定:
“我們中原人常說,姻緣是兩顆星辰在浩瀚長河中的‘注定相遇’,是命譜上早已勾勒的軌跡。就像我和他,是凶星煞氣硬生生攪亂了命數,是孽緣,也是強求不得的‘注定’。”
“但對於你,納蘭姐姐,”她的語氣轉為一種對草原的深深理解與尊重,“你們的愛情,是雄鷹擊長空的自由,是河水奔流不息的激蕩,是風掠過草海的無拘無束!它不該被束縛在任何一條‘注定’的軌道上,更不該被任何世俗的身份、地位所捆綁!”
她指尖輕點,那隻紅線雄鷹的翅膀仿佛真的扇動了一下,帶起一片璀璨的光點。
“你看,它還在飛翔!它如此堅強,如此耀眼!它屬於遼闊的天地,屬於無拘的騰格裡!我,阮星若,以中原司掌姻緣的少司命神職向你起誓——”
她的聲音如同神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卻又充滿了溫柔的祝福:
“你絕對、絕對會遇到一個更好、更適合你,能與你並肩翱翔於這蒼穹之下,能珍視你這份自由與驕傲的‘雄鷹’!騰格裡的雄鷹,不應被世俗的鐵鏈束縛,它的羽翼,隻為真正的自由和相契的靈魂而振翅,不是嗎?”
星若的話語,如同溫熱的泉水,緩緩注入我冰冷破碎的心田。白日裡嬴駟帶來的羞辱、身份帶來的鴻溝、對無名那份無望情愫帶來的刺痛、以及“玉麵小飛龍”這座無形的高山……在這隻自由翱翔的紅線雄鷹麵前,在那份來自司命神職的鄭重誓言麵前,竟奇異地開始消融、沉澱。
我怔怔地望著命譜上那隻栩栩如生的雄鷹,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卻不再是絕望的苦澀。那是一種被理解、被尊重、甚至被更高力量所祝福的複雜情緒。心中的沉重石頭,仿佛被那隻振翅的雄鷹帶走了一絲。
我抬起手,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那隻虛幻卻又無比真實的雄鷹,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不敢置信的恍惚:
“它……飛得好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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