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無名)
朝華殿的陰霾並未完全散去,但最凜冽的寒風似乎已經過去。婉兒被小心地移到了偏殿一處溫暖、安靜的內室。納蘭嫣然以聖山之力溫養著她的心脈,淡金色的光暈如同薄紗,輕輕籠罩著她沉睡的身軀。公子章在外間坐鎮,隔絕了所有可能的驚擾。阮星若熬紅了眼睛,守在小爐邊,小心翼翼地煎著安神定魄的藥湯,空氣中彌漫著清苦卻令人心安的氣息。
範行…他幾乎長在了婉兒床邊的腳踏上。高大的身軀蜷縮在那裡,顯得有些委屈,但他毫不在意。他一隻手始終緊緊握著婉兒冰涼的手,另一隻手墊在臉頰下,就這麼趴在床邊睡著了。呼吸均勻,眉頭卻還微微蹙著,仿佛在睡夢中也在擔憂。偶爾,他的手指會無意識地輕輕摩挲一下婉兒的掌心,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眷戀。
我靠坐在離床榻不遠的窗邊陰影裡,閉目養神。身體疲憊不堪,精神也因在心像風暴中的消耗而隱隱作痛。但我不能完全放鬆。灰燼臂環依舊黯淡,那道裂痕觸目驚心,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休眠,如同耗儘燈油的枯燈。婉兒的身體雖然平穩,但那剛剛被拉回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需要最精心的守護。
`【我內心)】:…意識海…應該平靜了吧…`
就在這時,一種奇異的、極其微弱的“連接感”傳來。並非來自灰燼,而是直接源於我覆在婉兒額頭的、那點源自“根”的、用於穩定她的精神印記。那印記像一扇微小的窗,被輕輕推開了。
下一瞬,我的意識仿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牽引,沉入了一片…寧靜的深海。
不是心像風暴中的狂暴混沌,而是真正的、無垠的“意識海”。
這裡沒有上下左右,隻有一片深邃、靜謐、泛著柔和微光的蔚藍。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隻有一種永恒的安寧在緩緩流淌。在這片意識海的中心,一個小小的身影懸浮著。
是婉兒。
不再是心像核心中那個蜷縮哭泣、瀕臨消散的光影,也不是現實中沉睡的軀殼。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素白長裙,長發如瀑,安靜地盤膝坐在意識海的中心,周身散發著一種疲憊卻無比放鬆的氣息。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透明,但眼神清澈、平靜,帶著劫後餘生的淡淡倦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人”的好奇。
她看到我的意識投影出現在這片深海,並沒有驚訝,隻是微微歪了歪頭,唇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幾乎不能稱之為笑,卻比任何公式化的表情都更真實、更柔軟。
`【林婉兒意識海私密頻道,聲音平靜柔和,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你…一直守著?`她的意念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這片意識海中漾開細微的漣漪。
`【我意識)】:嗯。`我的意念回應,簡單直接。無需多言,守護是本能。
婉兒抬起手,不是實體,隻是意識的具現。她的指尖輕輕一點,周圍深邃的蔚藍中,便憑空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閃爍著柔和白光的“數據流”。它們不再冰冷狂暴,而是像一群溫順的螢火蟲,圍繞著她緩緩飛舞、盤旋,時而組成簡單的幾何圖案,時而散開如星塵。她看著這些“螢火蟲”,眼神專注,卻又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玩味?像是在觀察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而非運算的工具。
`【林婉兒】:這裡…很安靜。`她輕聲說,目光追隨著一顆飄遠的“數據螢火”,`沒有權重,沒有威脅等級,沒有必須算儘的變量…隻有…“存在”本身。`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新生的迷茫和一絲微小的、不易察覺的…享受?
`【我】:感覺如何?`我的意念帶著關切。
`【林婉兒】:…累。`她坦白,意念傳遞出一種深沉的疲憊感,`像跑了…很多很多個世界線。靈魂都被掏空了。`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意識海的“上方”,仿佛能穿透這層屏障,感知到外界,`…還有…愧疚。`意念中泛起苦澀的漣漪。
`【林婉兒】:為了我…灰燼它…`她看向我意識投影的手腕位置,即使在這裡,她似乎也能感知到灰燼臂環的黯淡與裂痕,`…還有大家…範行…納蘭…星若…公子章…還有你…都…`她無法說下去,那些被保護、被付出的沉重感,似乎比心像風暴更讓她無措。保護者變成了被保護者,這對她而言,是一種全新的、帶著痛感的體驗。
`【我】:值得。`我的意念堅定而短促,`667。一個都不能少。灰燼…會醒。`我傳遞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信念。
婉兒沉默了片刻,那些飛舞的“數據螢火蟲”也安靜了許多。她似乎嘗試著理解這份“被守護”的意義。然後,她的意識輕輕“觸碰”了一下意識海的邊緣,仿佛打開了一扇更微小的窗。
`【林婉兒】:…範行?`她的意念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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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那扇窗,外界模糊的景象和微弱的感覺傳遞進來:溫暖的房間,聖山之力柔和的包裹,藥草清苦的香氣…還有床邊那個蜷縮著的高大身影。範行睡得正沉,臉頰壓著手臂,眉頭微蹙,但握著婉兒的手,始終沒有鬆開。他的呼吸平穩,帶著一種守護的安心感。
婉兒“看”著範行模糊的睡顏,意識海中,那素白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沒有言語,但一種極其複雜、極其溫暖的情緒波動,如同暖流般在她周圍蕩漾開來。有心疼,有愧疚,有依賴,還有一種…幾乎從未在她冰冷邏輯中出現過的、純粹的、屬於“林婉兒”對“範行”的眷戀。她甚至無意識地,用意識模擬著伸出手指,似乎想輕輕撫平範行睡夢中微蹙的眉頭。這個細微的動作,充滿了人性化的溫柔。
`【林婉兒意念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歎息)】:…傻子…`這聲低語,沒有責備,隻有化不開的憐惜。
`【我】:他需要你。`我的意念平靜指出。
`【林婉兒】:嗯…`她低低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外界範行的睡顏上,仿佛那是意識海中唯一的錨點。過了許久,她才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很輕,帶著一種近乎夢囈的平靜:`…無名?`
`【我】:在。`
`【林婉兒】:…如果…我是說如果…下次再遇到那1…`她的意念傳遞出一種思考的微光,`…我是不是可以…稍微…依賴一點…你們算出來的…‘笨辦法’?`這句話不再是冰冷的計算,而是帶著一絲試探、一絲不確定,甚至…一絲期待?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學習一種全新的、名為“信任與分擔”的模式。
`【我】:嗯。`我的意念依舊簡短,卻傳遞出最堅實的肯定,`笨辦法,管用。`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又帶著一絲壞笑的清麗女性聲音闖了進來。
哎呀呀,小婉兒把自己壓的太死,老師我擔心死你了。
灰燼等等這個聲音是。)
我;是債主!
灰燼:是混蛋老姐!
婉兒哎,老師你怎麼來了?
黑發紅瞳,白袍的美麗女子在意識海中緩緩走來。
聖心:嗯,老師我當然來看看你呀。
嗯,姐姐我心疼死了,你怎麼能叫姐姐叫債主呢?不過小無名你在看不是嗎?
我:唉,我那老姐你明明知道“看”就是我的本能。
婉兒:本能?
聖心:哦,姐姐這麼跟你說吧。我弟弟啊,是時間與記憶的化身銘記記錄觀察以及封存就是它的本能。如果說他在主動的看你那代表著他在認真的記住你。
婉兒:無名!
我和灰燼:沒有沒有老姐瞎說的他瞎說的,你彆在意彆在意啊。
聖心:唉,三年了,你看你三年了還是這麼悶騷,嘴硬。
過啊,小婉兒,老師過來呢,也是安慰安慰你,你看看我胳膊。
那是775次文明維護留下的求索傷痕。
你說算不出不完美,讓你看看姐姐我。嗬嗬,我失敗了775次,次次都離真理之門就差臨門一腳。那你能說姐姐我是失敗是不完美嗎?
林婉兒:那個應該不會吧。
聖心:所以嘛。我知道作為我看重的天才,你一直想唯美是那個完美工具的形象,怕辜負大家想保護大家想求儘世間一切之理。但是你想一想99的確定性確實很美,但老師我更喜歡的是那1的混沌蝴蝶,那才是我們該追尋的目標,不是嗎?
林婉兒恍然大悟,開心的抱住了聖心;老師,我明白了。未知是更美的東西。
聖心:哎呀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不過我覺得比起這個有些東西或許會讓更讓你興奮一點來。這是瑪其頓的蛋糕。這是我在執行任務的文明線裡邊拿過來的。我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其實惦記的不是任務本身是每一個文明不同的甜味至少能讓我在求索的路上還保有一點點人性就像姑娘你喜歡吃糖葫蘆一樣。
不過你就不好奇我家的笨弟弟。底是什麼嗎?
我和灰燼異口同聲道。債主還錢!前666次灰燼說到!還有我無名),我這一次11年玄雍城西市藥鋪的童工錢一定要給我結了!
聖心:(臉上的笑容瞬間從“無辜”切換到一種近乎“慈祥”的悲憫,她飄到無名麵前,虛幻的手指溫柔地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戳了戳我的陰影,又點了點翻湧的灰燼核心,語氣變得悠長而沉重,仿佛在揭開一樁被塵封的宇宙級慘案:)
聖心:“唉…”(一聲深沉的歎息,飽含了姐姐的無奈和…一絲後怕?)“我親愛的小無名啊…”(這個稱呼帶著前所未有的重量)“還有你,小灰…或者說,‘前666次的他’…”
(灰燼的翻湧和我討債的氣勢都為之一滯,仿佛觸及了某個核心禁忌。林婉兒屏住了呼吸,羅盤無聲運轉到極致,預感到了驚天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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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心:(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向某個充滿惡意的源頭)“前666次…記不記得?”(她頓了頓,每個字都像冰冷的星辰砸落)“對,就是你…或者說,‘你們’…死了整整666次的時候。”
(我的陰影劇烈波動,灰燼發出刺耳的、仿佛無數意識在尖叫的雜音!林婉兒手中的點心盒被捏得微微變形——666次死亡?!)
聖心:(語氣陡然變得恨鐵不成鋼,甚至帶著點抓狂)“你呀!每次!每次!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她猛地指向虛空,模仿著某個傲慢至極的存在,聲音拔高,充滿了戲劇化的控訴)“跟‘存在’existia)——那個把多元宇宙當肥皂劇看的、頂級的、無可救藥的、該被熵火燒一萬遍的——樂子人混蛋!豎!中!指!!!”
(“豎中指”三個字被聖心吼得石破天驚,仿佛在控訴宇宙間最不可饒恕的褻瀆!)
聖心:(撫著並不存在的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結果呢?!每次!都被祂當成‘劇集高潮’!然後‘啪’!像摁死一隻不聽話的螞蟻一樣,把你連意識帶存在,徹底抹殺得乾乾淨淨!(雖然有時候沒有達到至存在的麵前。但是在每次在死亡之前,你都會豎一次中指。)666次啊!整整666集‘無名怒豎中指慘遭命運’的爛俗戲碼!祂看得津津有味!”
(周身的灰燼瘋狂扭曲,仿佛那666次被抹殺的痛苦記憶在灼燒!林婉兒臉色煞白,她無法想象被至高存在反複抹殺又複活的輪回是何等絕望!)
聖心:(語氣急轉直下,帶著更大的恐慌)“然後呢?!更糟的來了!‘存在’那個混蛋!祂看膩了!祂覺得這破劇沒新意了!第666次把你揚了之後,祂覺得索然無味!”(聖心模仿著“存在”那慵懶又冷酷的語調)“‘嘖,重複橋段,審美疲勞。丟給‘虛無’niia)吧,讓祂把這段冗餘數據徹底刪除,硬盤清空。’”
(提到“虛無”niia),聖心的聲音裡帶上了真實的恐懼。林婉兒感覺周圍的溫度都在驟降,仿佛要被絕對的“無”吞噬!)
聖心:(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決絕和姐姐的護犢之情)“就在那一刻!就在‘存在’要把你這個‘過氣劇集主角’丟進‘虛無’那個終極擺爛人、宇宙級刪除鍵的黑洞裡,準備進行徹底格式化、永久刪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