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著劍柄傳來的微溫,心中五味雜陳。前666世的我啊……過得真t慘。可話說回來……為什麼這一次,“存在”對我這麼好?……算了。這些宇宙級的命題,和眼前這鷹澗峽的峭壁岩石比起來,顯得太過遙遠。當務之急,是任務。心神微動,林婉兒的信息傳了過來。
>悶葫蘆,鋼板來報。傻機關就緒,小星星符文點亮。老狗動向?速回。)
看著那四個彆致的稱呼,特彆是“小星星”三個字,還有她自嘲的“鋼板”。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婉兒……確實變了很多。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中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嬌嗔的聲音,如同玉珠落盤般,通過傳訊直接在我和林婉兒的意識裡響起——是剛剛完成最後一道符文的阮星若:
>“——婉兒姐姐!!”那聲音裡屬於少司命的空靈與威嚴蕩然無存,隻剩下滿滿的少女驚詫,“你、你學壞了!怎麼可以給彆人取外號!還是這麼……這麼可愛的外號!”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好奇和一點點被“冒犯”的可愛抗議。
>緊接著,那嬌蠻的矛頭瞬間轉向了我,帶著一絲妻子特有的“興師問罪”:“木頭!她用這個隻有她才會叫的、帶著親昵嗔怪的稱呼指代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教壞婉兒姐姐了?她以前那麼嚴肅的一個人!”
林婉兒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直接回應了星若:
>嗬,小星星,這外號不挺襯你刻下的那些閃閃發光的符文麼?)
星若那邊似乎噎了一下,隨即傳來一聲小小的、帶著羞惱的“哼!”,但很快,她的聲音又軟了下來,帶著真切的感慨:
>不過……婉兒姐姐你現在這個樣子……會開玩笑,會叫外號……確實比以前那個冷冰冰的‘人形天機儀’好多了,感覺……更有人情味了。)
聽著意識裡她們倆的對話,尤其是星若那從神壇跌落人間、鮮活靈動的反應,我握著灰燼劍柄的手指微微放鬆。那位端莊高貴的少司命,也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才會露出這副嬌憨可愛的真性情。至於她懷疑是我“帶壞”了婉兒……嗯,這個“鍋”,背得倒也不冤?不過帶壞了她的可不隻是我。唉,我那個混蛋老姐…
範行那標誌性的、帶著的歡快聲音也插了進來:
>“收到娘子!傻機關範行,隨時準備就緒!保證讓老狗和他的狗腿子們爽翻天!”
穀口的“叮叮當當”聲似乎更歡快了些。
也罷。在這無儘輪回的地獄笑話裡,這點滴的人間煙火氣——神官大人嬌蠻的質問,“木頭”的稱呼,鋼板與傻瓜的互動,以及“悶葫蘆”的無奈——或許才是最珍貴的東西,也是支撐著這第667次旅程,繼續走下去的理由。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納蘭:準備好了嗎?阿紮?準備去迎接腥風血雨了嗎?
公子章:當然我親愛的阿妹,讓我們為趙國,為我們的夥伴在這腐朽黑暗的朝堂上撕開那屬於未來的一線天!
趙國都城,龍德殿。
蟠龍金柱撐起恢弘穹頂,沉水龍涎香與陳腐的權力氣息在殿內交織。陽光透過彩繪琉璃高窗,在地麵投下斑斕卻冰冷的光影,像凝固的舊痕。
王座之上,老靈王趙雍枯坐如石。曾經叱吒風雲的雄主,如今瘦骨支離,深陷的眼窩中,那雙曾令萬馬臣服的銳目已蒙上層渾濁灰翳。他竭力挺直腰背,玄黑龍袍卻空蕩得如同裹著一具行將就木的枯骨,袖口露出的手腕細得驚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風箱般的嘶響,每一寸動作都耗著殘力——威嚴猶存,卻已是風中殘燭,強弩之末。
王座下,陣營涇渭分明。
左側,一眾守舊老臣。錦袍華服繡滿繁複紋飾,紫綬金章在光下泛著冷光,卻掩不住從骨頭裡透出來的衰朽。他們眼神渾濁,眼袋鬆弛,看向踏入殿中的納蘭巴特爾與公子章時,目光像打量闖入瓷器店的蠻牛,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與不屑。有人撚著胡須冷笑,有人以袖掩口嗤笑,華服裹著的,是隻知爭權、抗拒變革的僵化靈魂,是趙國舊機器上最頑固的鏽齒輪。
右側,少壯派身姿挺拔如鬆。戎裝與簡服利落爽利,眼神銳利如鷹隼,燃著對未來的熱望。當納蘭巴特爾與公子章並肩而入,他們的目光瞬間亮了!看那狼庭公主,勁裝融合著草原圖騰與趙國風格,野性與力量感毫不掩飾,像凜冽北風掃過殿內沉悶;看那公子章,儲君蟒袍加身,氣度沉凝,恭謹行禮下藏著磐石意誌。這對新人在他們眼中,是刺破暮靄的利劍,是引趙國重興的火炬。他們袖中緊握的拳頭,藏著按捺不住的激動與支持。
納蘭巴特爾步履沉穩如巡視領地的母狼,麵對守舊派的惡意目光,她微微揚頜,寒潭般的眼眸裡冷光堅定,似在宣告:舊時代該落幕了。
公子章向父行禮,目光平靜掃過守舊老臣的渾濁眼睛,最終落在少壯派熱切的麵孔上,微不可察點頭。無聲的交流裡,是不必言說的決心。他將眼睛望向西方…
殿內空氣凝成鉛塊。守舊派的腐朽傲慢與少壯派的激昂熱望,如冰與火在王權天平兩端碰撞。一場決定趙國命運的風暴,已在這金碧輝煌的殿堂裡,悄然醞釀。
朝堂上虛界即將打開,對撞即將開始。
而在遠方的險地,機關,星軌,精算,以及無聲的沉默正在改造整座峽穀。
大幕漸起,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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