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淩衫在殺人後,連夜把己方戰死士兵的屍體全部帶走,並掩蓋了揚州軍殺人的痕跡,反倒顯得“此地無銀”。
越把自己掩飾成沒有嫌疑,反而嫌疑更重。
陳餘瞟了武田津一眼,輕笑著佯裝驚訝道:“哦?閣下這麼說,是在指證王爺和揚州軍是擄走世子與禧妃的凶手?”
武田津微微一愣,剛要說話。
陳餘就立馬喝止道:“不必多說,雜家就當是你指證王爺了。”
接著,便轉身看向林天慶,冷道:“王爺有何話說?東瀛人指正你密謀殺人,起兵殺害了鎮西軍親衛團數百人命,並擄走世子二人,企圖要挾陛下與鎮西王府。此乃謀逆篡位之舉,按律...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林天慶大怒:“荒謬!血口噴人!且不說本王已答應陛下告老辭官,從此不再過問朝政,揚州軍所行之事與本王無關。就算本王有心造反,當也在手握大權時動手,豈會在交出兵符和權柄後再行詭事?簡直毫無邏輯!”
“再說了,此人剛才哪句話說是我王府暗中所為了?區區閹黨,竟敢當著陛下的麵汙蔑一國親王?實屬大逆不道,倒反天罡,罪不容誅!”
他怒極的樣子,立即轉身朝林少裳拱手,接道:“陛下,此閹人胡言亂語,汙蔑本王,禍亂朝綱。縱然是陛下親信,當也不可姑息,請陛下立刻下旨緝拿此賊,以正國法!”
“否則,不足以平息我江南百姓之怒。”
林少裳板著臉,張口欲言。
陳餘卻已不想再跟他廢話,果斷搶先道:“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雜家是否悖逆,是否誣陷,陛下心中自有分寸聖裁,何須你多言?怎麼,你在教陛下做事?”
“東瀛人雖沒有親口說是你主導了屠殺鎮西軍親衛團一事,但在此揚州城內,除了揚州軍,還有哪方勢力可以剿滅鎮西軍?”
林天慶啞口,一時怔住。
陳餘則接道:“而王爺既說揚州軍之事不再與你有關,換言之,雜家現在如何處置這幾個叛逆的校尉...你也不會阻攔了?”
林天慶被逼急了,隻能狠心道:“自然!本王說了要辭官告老,就絕對不會再過問俗務。此事若真與揚州軍有關,你大可追查,本王絕不阻攔!但切記,莫要妄圖栽贓嫁禍,不然恐會引起兵變,想清楚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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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外邦僑民眾多,各成幫派,勢力遍布,豈能說隻有揚州軍能剿滅鎮西軍?東瀛人在江南暗中運籌多年,吸納了無數仆役,僅僅是本王知道的,便有上千人。你何以斷定就是揚州軍出的手?”
“本王乃先帝欽定的重臣,雖有心卸任,卻也不容爾等汙了清白。”
陳餘笑道:“王爺雖聲稱決心辭官,但職務尚未交接完畢,斷言揚州軍不再為你所用,未免牽強了吧?隻怕就算沒有六道節度使的官位,王爺依舊可以在江南一呼百應。就算起兵造反,怕也身堅力行吧?”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說了不再理會俗務!那雜家帶走這幾名涉嫌瀆職謀逆的軍中校尉,你應該沒意見吧?”
言儘,也不再猶豫,對裘老八下令抓住林天慶身邊的那幾名校尉。
而那幾人被拿下,皆露出驚恐之色,紛紛朝林天慶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見仍聽命於他。
林天慶大驚,正要開口怒斥。
林少裳適時幫腔道:“皇叔想說什麼?難道小春子所言不對嗎?你既已有心辭官告老,就不該再出麵袒護曾經的下屬。不然,便是陽奉陰違!而慕容愛卿與禧妃被劫一事,關乎國體,你既已身有嫌隙,便暫不能回府。”
“這幾日就暫留行宮吧,沒有朕的旨意,不要接觸任何人!”
她冷麵說道,不容置疑的樣子。
這時候不論是東瀛人,還是林天慶,既已進了行宮,就不能再貿然放回去。
一旦放虎歸山,難保這二者不會狗急跳牆。
林天慶被迫留在行宮中遭到軟禁,能一定程度上遏製揚州軍造反。
東瀛人也是一樣。
且不談武田津是不是他們真正的首腦,都決不能輕易放回去,即便頂著兩國邦交的壓力,也必須強硬。
東瀛人涉嫌參與你刺殺,隻怕背後有更大的陰謀,並不能輕易放過。
此番他們自以為能掌控局勢,自行入甕,豈能不好好抓住機會,逐個擊破?
這點,不必陳餘明說,林少裳也已意識到了。
隨後,便看向裘老八,吩咐道:“裘統領,還不把王爺帶下去?允他與林堅共處一室,但必須由行宮侍衛親自看管,以保證他們安全。”
“至於東瀛人...既然也有嫌隙,那便一同留在行宮,不得隨意離開。擅離者,殺無赦!其餘外邦使節,暫時禁足四夷館,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隨意出城。即刻起,揚州城封禁,不進不出!”
裘老八拱手道:“末將遵命!”
隨即,示意錦衣暗衛動手帶走眾人。
林天慶麵色鐵青,深知林少裳此舉,是在借故軟禁他,切斷他與外界的聯係。
雖心中多有不願,卻也沒有很好的理由拒絕。
即便是拒絕,看林少裳此時決然的態度,也不會放人,隻能黑臉跟隨錦衣衛離去。
武田津卻深沉道:“慢著!皇帝陛下這是要無故軟禁我國臣民嗎?可知此舉恐會引起兩國交戰?”
陳餘怒視他,道:“什麼叫無故?沒聽見我朝陛下說嗎?爾等涉嫌參與劫殺世子和禧妃,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揚州城中任何一個東瀛人都不能離開!閒話少說,東瀛若想對我大景動武,大可來犯,看能不能活著回去!”
“你....”
武田津怒極,目光陰狠,想要發飆卻又有所顧忌的樣子,沉默半分後,冷笑道:“好。這位公公好氣魄,但希望不要為今日之舉感到後悔!”
說著,也隻能跟隨錦衣衛離開。
裘老八將一乾人等帶離後,轉頭與王二牛一起回到禦書房中。
房中僅有四人。
陳餘深沉開口道:“陛下,此間之事,我已不能親自處理,隻能讓你自己來。林天慶雖暫被軟禁行宮,但城中大軍仍唯他馬首是瞻。要徹底掌控局勢,唯有離間分化其黨羽。”
“自揚州軍主將被擒,淩衫身亡後,八萬揚州守軍就是那些中層校尉掌權。陛下要做的就是...按照之前我們商量好的計劃去辦,提拔那些中層掌兵校尉,對他們既往不咎,許他們高官厚祿,重用他們!”
“林天慶結黨,隻會籠絡上層將領,估計不屑於與底層士卒有過多交集。換句話說,隻要我們鏟除了上麵幾條蛀蟲,並豁免底層軍士,是有機會收服揚州軍心的。”
“總之,一個原則!弱化林天慶的影響力,提拔底層將士,爭取奪回他們的忠心!揚州軍跟著林天慶造反,尚不知成敗幾何,陛下若能許予厚利和豁免權,相信大部分將士都會重新權衡!”
“前提是林天慶不能放回去,否則,離間之計便會受到阻滯!先扼住蛇頭,分化蛇身,方能一招斃命!”
林天慶腐化江南大軍,原則上隻需要拉攏六道總兵即可。
以他堂堂親王的身份,肯定拉不下麵子與底層校尉有太多交集。
換言之。
底層實際掌兵的中堅校尉,其實對王府並沒有太多歸屬感,隻是礙於主將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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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恰好是陳餘等人入手的機會,擒住林天慶等首腦之後,伺機拉攏那些底層校尉,提拔他們上位,無形間便能得到他們的忠心。
站在利弊麵前,一麵是已經身陷囹圄的林天慶,一麵是許以高官厚祿的皇帝,隻要不是蠢材,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而離間分化揚州軍的第一步,就是徹底分化王府與揚州軍之間的捆綁關係!
另外五大州府也是一樣,林天慶控製的隻是五道總兵,其麾下武將卻不一定!
逐一分化,斬主將,推其副將與底層校尉奪權,正是陳餘應對江南王府聯合起兵的辦法!
斬六道總兵,撤換主將位置,令林天慶失去對江南大軍的控製,屆時就算他揭竿而起,也無一人響應。
林少裳聽了,微微愣道:“你要去哪兒?”
陳餘正色道:“如果雪兒和慕容政淳是被林天慶的人帶走的,那他不會蠢到將人藏在城中,隻怕早已轉移。我要親自前往其餘五道州府,一麵幫助陛下拿下五道總兵,一麵伺機追查雪兒下落。”
“這裡的事情,就交給陛下了。二牛會留下助你一臂之力,切記,凡事三思而後行。我尋回雪兒之後,自會與你聯係。根據之前張賀的線報,不用多久,霍鐵山和五萬鎮西軍便會趕到,陛下安全應該不是問題。”
他一臉通知的樣子,似乎林少裳不同意也要一意孤行之色。
殊不知。
此時的慕容雪並不在江南其餘五大州府,而是仍在揚州府管轄境內,正在大周人的護送下極速趕往徐州縣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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