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七點,關小西、秦天耀先去和賀群等人碰頭。賀群和莫欣臉頰上,相較昨日,已出現明顯潰爛,令二人疼痛不已。談及陳生兵和李麗麗異變原因,陳生兵無奈承認,前日,賀群異變時,他就在旁邊,被賀群抓傷手臂。
他心存僥幸,畢竟賀群是活人,和樹林裡怪物不同,也許他能逃過被感染的厄運。然而,未能如願,昨日下午四點,他還是發生異變。
至於李麗麗,她既未被抓傷,也未食用村子裡的食物,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是如何染上瘟疫的。
關小西思索片刻後,對李麗麗說道:“說明存在其他方式,讓人感染瘟疫。被抓傷和食用變異食物被感染,前提是已有瘟疫肆虐。你或許做了與最初染上瘟疫的村民一樣的事,才會染上瘟疫。”
眾人聽聞,皆覺得她說的有理,再次讓李麗麗仔細回憶,她做過什麼事,哪怕是再微小的細節,也不要放過。
秦天耀提議,“你乾脆把你前日一整天的行動,從早上起床到夜裡入睡,事無巨細,挨個說出來。我們也一起聽聽,或許能找出端倪。”
其他人也讚同這個提議,李麗麗隻好從頭到尾毫無保留地把那天的行動攤開來講。但是,她說完後,眾人亦沒聽出特彆之處。
時間緊迫,賀群四人今日隻有7個小時保持清醒。既未能發現異樣,大家決定先行散開尋找線索。
在散去前,陳生兵主動提出,在他們四人異變前,用鐵鏈之類的綁住,這樣至少不會影響未感染者的行動。畢竟,或許西村那邊還有其他未感染的入畫人。
其他人雖未提異議,但都不確定這個方法是否能困住他們。a級和b級覺醒者,普通鎖鏈未必能綁住他們,更何況,一時半會兒,上哪找這麼多堅實鐵鏈。
關小西和村民丙彙合後,村民丙帶上河裡打撈的魚和菜,拎著一桶水,兩人朝著顧寧兒家的方向走去。
到那兒後,顧寧兒不在家,不知去了何處。村民丙一進屋,便麻利地開始收拾滿屋狼藉,仿佛是身體一種本能反應。關小西見狀,也趕忙上前搭把手。
“你在一旁歇著就好。”村民丙道。
“沒關係,我也想徹底檢查一下,或許能在屋子裡找出與眾不同的地方,畢竟你姑姑可是全村唯一未染上瘟疫的人。”關小西道。
聽她這麼說,村民丙沒再阻攔。屋子經兩人一番整理,可謂煥然一新。村民丙又轉身在廚房忙活,處理魚和菜。沒過多久,許是聞到飯香,顧寧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阿丙!你終於來看望姑姑了,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顧寧兒依舊如昨日一般,臉上塗抹著誇張的大濃妝,她瞧見屋子裡的關小西,笑道:“阿丙,你還帶媳婦兒來啦!原來你這些天跑去娶媳婦兒了!”
聽到這話,村民丙眸色微微閃動,解釋道:“姑姑,這是我朋友,關小西,你可以叫她小西。”
關小西嗬嗬乾笑,向她揮揮手,“姑姑,您好。我昨天也來看過您,您還記得我嗎?”
“你媳婦兒長得真好看,這皮膚白白嫩嫩的,比我當年還細膩。”
顧寧兒圍著關小西轉了一圈又一圈,臉上仍是那副癡傻表情。不過,她好歹能認出村民丙,說話也比昨日更有條理。關小西心中不禁燃起一絲希望,或許今日能和她有效溝通。
不一會兒,村民丙把煮好的菜肴端上桌,招呼屋內二人過去用餐。
“你沒來的這些日子,姑姑每天都吃不好,你一來,姑姑又有好吃的了!”
顧寧兒說著,直接用手去抓盤子裡的魚。村民丙給她遞過筷子,她還在伸手。村民丙不急不惱,一遍遍耐心地糾正她。
一頓飯雞飛狗跳的,可這三人,卻好像真如一家三口般,其樂融融。顧寧兒的麵容都跟著生動起來,眼睛也透出神采。
關小西見狀,說道:“姑姑,我等下給你重新化個妝好不好,雖然我的技術不咋樣。”
顧寧兒激動地拍著手,“好呀好呀,乖媳婦兒給我化妝。”她堅持這樣稱呼關小西,兩人拗不過,便由著她了。
飯後,村民丙給她洗了臉,關小西重新幫她上妝。上完妝後,顧寧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泛起淚花。歲月流轉,她雖已不再年輕,還吃了不少苦。但經過一番精心修整,依然能看出她姣好的容顏。
關小西看她神智似乎稍稍恢複,試探著問道:“姑姑,我來村子後,看到大家的樣子,怪嚇人的,頭上纏滿繃帶。為什麼隻有姑姑你,和大家不一樣呢?”
顧寧兒恍若未聞,依舊端著鏡子,自顧自地打量著自己。
村民丙在一旁說道:“姑姑,我不希望小西以後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你能否告訴我,怎樣才能和你一樣,不用纏繃帶?”
顧寧兒聽到村民丙的話,總算願意把視線從鏡子挪開,但也隻有那麼一瞬,很快又望向鏡子,“很簡單的,好好供奉無患木。”
“我也有每日供奉,但好像沒什麼效果。”
“噓……”顧寧兒神秘兮兮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能對神明不敬。無患木,鎮家宅……保平安……。”
之後,無論關小西和村民如何變換話術,反複詢問,顧寧兒始終重複同樣的話,“供奉無患木……保平安……”
關小西沒辦法,隻好另起一個話題,“姑姑,那您知道三年前,村子裡發生過什麼特彆的事兒嗎?”
此話一出,顧寧兒的神情瞬間恍惚起來,突然,她驚慌失措地抓著村民丙,喊道:“阿丙,你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吧?!”
說完,又牢牢抓住關小西,聲音急迫,“乖媳婦兒,你不要怨阿丙,他是個乖孩子,一定不是他的主意!他是個極好極好的人,你跟著他,他不會虧待你的!”
關小西和村民丙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關小西疑惑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顧寧兒紅了眼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嘴裡喃喃著:“那幾個女孩子,真的很可憐,比我還可憐。有一個,還死掉了,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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