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點,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天邊的暗沉,江樂像往常一樣,在簡單洗漱後,前往警校食堂享用早餐,今日的早餐格外合他的口味,美美的飽餐一頓。
剛踏出食堂,江樂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好幾朵烏雲緩緩飄動,空氣有點沉悶,細密如牛毛的雨絲便紛紛揚揚灑落。
江樂皺了皺眉,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著衝向辦公室,到了門口,他隨意甩了甩被細雨打濕的頭發,推門而入。
屋內,燈光依舊亮著,照亮了趴在桌上沉睡的張心。
江樂先是一怔,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歎了口氣,喃喃自語:“張叔這年紀了,還這麼拚命熬夜,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邊說著,他順手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輕輕披在張心的背上。
雖說正值夏天,可清晨的絲絲涼意仍不容忽視。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張心肩膀的刹那,江樂的動作陡然僵住,一股寒意從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心跳猛地一滯,大腦瞬間空白。
“怎麼會……這麼涼?”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在腦海中轟然炸響,江樂呆立在原地,足足兩秒,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眼角處,一滴溫熱的淚悄然滑落。
他顫抖著,聲音嘶啞而又帶著一絲祈求:“張叔......起床了......張叔......”
然而,趴在桌上的張心毫無動靜,仿佛陷入了一場無法蘇醒的沉睡。
江樂的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再次輕輕拍了拍張心的肩膀,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可回應他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張叔!起床啊!求求你了......起床啊!”
江樂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深處的悲痛與恐懼,淚水決堤而出,鼻涕也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他卻渾然不覺。
此刻,他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可怕的噩夢,隻要醒來,一切便能回到昨天,還能像往常一樣,與笑容滿麵的張心互道早安,一同探討當日的培訓課程。
可殘酷的現實卻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心臟。無情地告訴他,這不是夢,他再也聽不到張叔親切的回應,再也看不到那張和藹的笑臉了。
江樂想要掏出手機,但手伸了3次才伸進了褲兜,渾身哆嗦的打著電話。
十分鐘後,救護車到了,帶隊的醫生經過簡單的檢查,向江樂搖了搖頭,“人已經沒了,節哀。”
剛說完,老周和李俊凱就渾身是水的衝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兩個人就像被施展了定身術,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
良久,老周顫顫巍巍的掏出一根煙,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才緩過神來,他必須要冷靜下來,接過現場的指揮權,好好處理張心前輩去世這一件事。
辦公室外,準備去大禮堂的參訓學員們見到有救護車在門口,都靠近過來,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們個個眼眶通紅,經過兩個月的相處,張心和藹親切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他們腦海中,對於這一幕,他們不敢置信。
......
2016年7月6日晚上,公安部發布訃告。
我國的優秀黨員、忠誠的人民公安衛士張心同誌,因連續加班、勞累過度,突發心臟疾病,經搶救無效,於2016年7月6日7時許不幸離世,警號0永遠定格。
張心同誌1982年12月參加公安工作,生前係滬市鐵路公安局刑事犯罪偵查處一級警長、公安部刑偵專家,三級警監警銜。
自參加公安工作以來,他對黨忠誠,始終將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秉持“執法公正、紀律嚴明”的職業操守,紮根刑事偵查工作一線35年,在模擬畫像緝捕領域屢建功勳。
在其從警生涯中,先後參與偵破全國刑事案件1.1萬餘起,製作人像1.3萬餘張,破獲刑事案件800餘起,其中公安部督辦案件38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