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去!天真,你背包裡到底藏著什麼寶貝?居然被人搶了?!而且,小哥也窮追不舍的……"
胖子扯著大嗓門抱怨,聲浪震得頭頂枯枝上的落葉撲簌簌往下掉。
無邪站在搖曳的火光邊,也是滿心無奈。
他明明記得,自己背包裡隻剩下幾包味同嚼蠟的壓縮餅乾,實在想不通有什麼值得他人惦記的。
胖子甩著手中的小木棍,繼續絮叨:
"小哥也真是的,就幾包壓縮餅乾而已,至於急吼吼追上去嗎?
天真,你跟我說實話,那背包是不是你們倆的定情信物啊?"
他擠眉弄眼的樣子,讓篝火映在臉上的光影都跟著滑稽起來。
無邪何嘗不想追上去?
可就在泥人竄出草叢的瞬間,反應極快的胖子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力道大得差點把人帶倒。
時間倒回半小時前,四人剛在燃起的火堆吃完晚飯。
暮色裡的森林靜謐得詭異,隻有細碎的蟲鳴偶爾刺破寂靜。
無邪隨手把背包擱在身側,突然瞥見草葉劇烈晃動,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裹滿泥漿的手就閃電般探出來,抓住背包帶子就往後拽。
等無邪看清時,一個渾身糊滿爛泥的身影已經抱起背包竄出五六米遠,那人動作快得驚人,枯葉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脆響。
"什麼鬼東西?!"
無邪的驚呼聲還在林間回蕩,那泥人卻已經沒入灌木深處,隻留下被踩斷的枝椏在夜風裡搖晃。
幾乎在同一時刻,原本倚著樹乾假寐的悶油瓶像離弦之箭衝了出去,黑色身影眨眼間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無邪見狀,急得大喊:"小哥!彆追了,裡麵真沒什麼重要到東西!"
可回應他的,隻有逐漸遠去的腳步聲,而他也想追上去時,
"天真!"
胖子及時拉住他,"天黑路險,森林裡指不定藏著什麼猛獸。你又沒小哥那身手,去了不是白給?"
潘子也在一旁點頭:"小三爺,張小哥有分寸,不管追沒追到,肯定會回來找咱們。"
聽著兩人的勸說,無邪隻能頹然坐下。
跳動的火苗把他的影子投在樹乾上,忽明忽暗地扭曲著。
胖子見他冷靜下來,又開始念叨:
"小哥也太冒失了,一個人追那泥巴人多危險!就算東西再重要,也不能一個人行動吧?這簡直無組織無紀律!等他回來,咱們必須好好上堂思想教育課......"
無邪盯著躍動的火苗,卻完全沒聽進去胖子的嘮叨。
悶油瓶向來沉穩,明知背包裡沒貴重物品,為什麼還要貿然追上去?
難道他的目標根本不是背包,而是那個神秘的泥人?
又或者,有什麼不得不獨自完成的隱秘任務?
想到這裡,無邪下意識攥緊了衣角,心裡泛起陣陣不安。
胖子望著無邪緊蹙的眉峰,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同誌又鑽進牛角尖裡打轉了。
他故意大著嗓門咋呼:"嘿!"
同時猛地拍了下無邪後背,重得讓無邪身體前傾,"整天皺著張臉,是要給胖爺表演川劇變臉啊?"
無邪揉著發麻的後背回頭,正對上胖子故作誇張的瞪眼。
火光把他的圓臉映得通紅,胡茬間還沾著幾粒餅乾碎屑,活像隻炸毛的胖橘貓。
"你小子,有什麼心事不能跟胖爺念叨念叨?咱們鐵三角啥凶墓都闖過來了,還怕這點小插曲?"
胖子絮絮叨叨著,突然抓起根樹枝狠狠戳向火堆,火星子頓時像受驚的金蝶般騰空而起,
"一天天淨自己瞎琢磨,愁得我這白頭發都要比黑頭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