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突然問孫必振道:“你為何不殺了我?”
孫必振渾身一顫,不知如何作答,畢竟他不是沒想過這麼做。
“這個……”
見他答不上來,召潮司沒有再說話,而是捂住了她那蒼白的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孫必振不知所措,他也想哭,但如今的他隻能呆呆地舉著淋浴頭站在原處;方才的嘔吐令他的喉管又疼又癢,但他忍住了沒有咳嗽。
哭了一陣後,召潮司從他手裡搶過了淋浴頭,她為自己淋著水,緩緩抓撓起側腹的藤壺。
孫必振從頭到腳都濕透了,他默默退出了洗手間,跑到主房間角落,從掀翻在地的衣櫃裡取出幾套衣服。他為自己換了一套乾淨衣服,隨手將濕掉的衣物丟在了房間中央的寫字桌下。
寫字桌上還留著不少飲料和拆封的乾果,這些都是李德買來開派對用的——由於當時離開的太匆忙,他隻顧的上把香煙帶走,零食飲料留在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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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必振抓起一瓶蘇打,拉開易拉罐大口喝起來,但那刺激性的飲料成分讓他止不住的咳嗽,易拉罐也落在了地上,蘇打灑了一地。
靈藥沒了,藥引沒得到,啟明司要殺他,現在他的喉管受了重傷,有暴斃的風險,也無法聯絡欺詐司,孤單一人在凡世,滯留在這片狼藉之中。
孫必振停止了咳嗽,一屁股坐在了那灘蘇打上,低下頭哭出了聲。
或許是聽到了孫必振抽噎的聲音,召潮司低聲呼喚他道:“異教徒,過來。”
孫必振簡單抹了兩把眼淚,他下意識地不想讓女人看見自己哭,強撐著站起身走到洗手間的門旁,他不願對上召潮司那雙能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
“怎麼了?”
“聽著,既然你不打算殺我,那麼我懇請你幫我一個忙,”召潮司的聲音伴隨著水流聲傳來,“我傷得很嚴重,事實上你也是,我們都需要藥物……但你也看見了,我這個樣子,暫時無法出門狩獵,隻有你能搞來我們需要的藥物。”
孫必振盤算著自己還有一些存款可用,他不想在一名重病患者麵前展現出自己的脆弱,於是,他故作堅強地答應道,“沒問題,告訴我需要些什麼。”
孫必振從大門旁的鞋櫃中翻出了備用鑰匙和筆記本,用一支預先留在鞋櫃上的中性筆記下了召潮司所說的藥物。隻可惜,召潮司所說的藥名他聽都沒聽過,更不用說寫了,隻好用拚音先記下來。反正他沒打算當真去買這些東西,畢竟現在是淩晨兩點,提供這些藥物的場所早已打烊,他隻能先將藥名記下來,擇日再買。
記下全部藥名後,孫必振將筆記本放回了原處,帶著備用鑰匙和一疊皺巴巴的零錢走出了公寓。
孫必振沒有什麼選擇,他從來就沒有選擇,隻能跑到街區外不遠處的醫院買來一些口服的消炎藥。帶著一袋現代醫學的結晶,孫必振苦悶地走回了住所,他將那些藥物一股腦地堆在了寫字桌上,從中挑選出兩板膠囊交給了召潮司。
“這是什麼?”洗手間內傳出召潮司疑惑的聲音,她捏著那些膠囊問道。
“這是抗生素膠囊,也就是藥。”孫必振解釋,“你不知道?”
召潮司沉默不語,孫必振隻好歎了口,一步一步將服藥的方法教給她,即便如此,召潮司還是遲疑著不肯服藥。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毒藥?”她問道,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太過愚蠢,如果孫必振想要害她,之前有的是機會,沒必要等到現在。
召潮司不說話了,她默默盯著那板膠囊,發光的眼睛裡有困惑,也有好奇。
在孫必振的幫助下,召潮司順利服了藥,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洗手間,一定要待在淋浴中。
勸說無效下,孫必振隻能允許對方繼續沐浴,他太累了,蹣跚著走回自己的鋪位,不顧床褥上的煙灰,和衣而臥,就此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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