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軌道上開始出現一些重要器官,首先是一塊融化的腦子,然後是一塊頭蓋骨……科教的人們慌了,他們不知道該拿這些器官怎麼辦,隻能先用瓶瓶罐罐盛放起來。
當走在最前麵的科教信徒撿起一粒眼睛時,他們驚恐地發現,眼球後方依附的肌腱仍在蠕動。這個細節讓他們確信,獵頭司離他們不遠了。
最終,他們在軌道上發現了仰麵躺著的獵頭司。
科教的人意誌力非常頑強,負責尋找獵頭司的人總共有五名,他們沿著軌道一路撿獵頭司的零件,沒有一個人發瘋。
然而,當他們看見仰麵躺在軌道上的獵頭司時,五個人裡瘋了四個:四名遭受失心瘋的信徒衝到了獵頭司身旁,開始撕扯自己的皮膚、肌腱和器官,然後將那些東西拚在獵頭司的殘軀上。
唯一保持理智的信徒目睹了這一切——他也是五人中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根據他的描述,那四名失心瘋的科教信徒拚湊出一具人形後,那具人形忽然站了起來,帶著兩顆來自不同人的眼睛,無情地注視著他們,然後轉身開始奔跑。
四名發瘋的信徒追隨著獵頭司的步伐,但他們的失血過多,很快就倒地不起。
唯一幸存的科教信徒返回項目組,將這件事報告給了椋鳥司。椋鳥司大怒,他認為失去了四名屬下後,自己已經不再欠獵頭司什麼,於是他決定不再派人繼續尋找獵頭司,而是獨自一人等待著火車的到來。
終於,獵頭司最後放棄了追火車,空手而歸。他歸來後重新打造了一張人皮,也就是他如今披著的那張。
椋鳥司至今依舊在蛞蝓花田中默默守候,等待著火車的誤闖。”
說罷,李德回頭觀察起三人的表情,並沒有看到他期許的表情。
“怎麼,這個故事不夠新鮮嗎?”
召潮司露出了嫌惡的表情,扭頭看向了彆處,劉易斯則問道:“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我可是掐著點兒講的這個故事,你們猜怎麼著?”
說話時,李德笑嘻嘻地撥開了身前的一處詭譎花叢,花叢後方,一節約半米高的巨大鐵鏈露了出來,僅這一節鐵環就有五米多長,質地光滑,閃爍著清冷的光,鑄就這鐵鏈的絕非生鐵,而是死綱,其上鍍有深褐色銘文,躍動的炁在鐵鏈上舞蹈,鐵鏈本身也隨著炁的舞動嗡嗡作響。
“看吧,這就是椋鳥司留在這裡的鐵鏈,足有兩千多米長,鐵證如山!”
說著,李德縱身一躍,跳到了巨大鐵環的上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看著李德腳下的“證據”,孫必振沉默了良久。
過了大約十五秒,孫必振雙手插兜,小聲問道:“如果你說的故事是真的,那麼,椋鳥司至今仍在此地?”
“是啊,那還有假?”李德笑道。
“你的意思是,椋鳥司是個好說話的人,不會攻擊我們這種無辜的旅人,對吧?”孫必振接著問。
李德點頭道,“你不知道嗎?科教信徒絕不會主動攻擊異教徒,他們反對暴力,隻要腦子正常,他們是很好說話的。”
“呃……椋鳥司腦子是否正常呢?”
對於這個問題,李德聳肩道,“我哪知道?按理說,在地獄獨自待上個十年二十年,腦子正常的人也該瘋了。”
“那我建議你還是從鐵鏈上下來吧,”孫必振把聲音壓得很低,“要是驚動椋鳥司就不好了。”
李德反應過來了,他哈哈一笑,從鐵鏈上跳了下來,卻沒有落地,而是懸在了半空。
短短半秒內,一種味同金蕎麥的苦澀炁浪充斥了整片花海,雲層密布的天空中,就連天光也短暫的停滯了,李德沒有落地,那苦澀的炁的密度實在太大,他不但沒有下降,反而開始朝著天空緩緩上升。
失重感瞬間傳來,一首斷了三根弦、隻剩d弦的梵阿玲奏響,紫而青的花海仿佛正在經曆疾風驟雨,抖動著,凋零的花瓣卻朝著上空飛舞。
天光變色,異象頻生,此乃劫難之預兆。
糟糕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劉易斯尖叫一聲,朝著上空飛去:四人中,她的體重最輕,因此最先失去了平衡。
“孫必振!”召潮司朝孫必振大喊,她儘力伸出了右臂,試圖在保持平衡的同時朝孫必振施以援手,但她並沒有任何著力點,如果貿然移動,隻會和劉易斯一樣失衡。
孫必振的頭發根根豎起,某種威壓讓他感到徹骨的冰冷,仿佛有人,用一把冰冷的勺子觸碰他的後頸。
這一刻,孫必振沒有任何遲疑,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支馬瑟琳,朝自己的脖子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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