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我……”
劉易斯慌了,她以為硫磺水沒有生效,絕望地蹬著雙腳。
突然,一隻小熊軟糖率先張開了沾滿血汙的牙口,咬向了劉易斯的腰部。
直到這一刻,劉易斯才醒悟過來,原來小熊軟糖們喊著的並非“吃我”,而是“我吃”。
劉易斯是殘麵信徒,不知何為疼痛,但她能感覺到一張長著尖牙的嘴在吃她。劉易斯條件反射般全力抖動身體,試圖甩掉身上的小熊軟糖,但卻用力過猛,一瞬間失去了平衡,仰麵倒在了地上。
軟糖小熊們張開滿是汙穢的牙口,朝她撲了上來,撕咬著她的身體,劉易斯慌了,腦子裡隻剩下了兩個字:
“要死。”
長著人類牙齒的小熊軟糖們打算將劉易斯分食,就在這時,一顆紅色小熊軟糖突然捧著臉尖叫起來,其餘軟糖趕忙轉頭看向它,隻看見尖叫的軟糖正在緩緩融化。
尖叫著的紅色小熊軟糖像燃燒的蠟燭一樣融化了,它的軟糖軀體流淌到了地麵上,眼窩融化了,眼球掉在了地上,然後是一顆又一顆的牙齒,最後,它化作了一灘糖水。
小熊軟糖們沉默了,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都尖叫了起來,方才被劉易斯噴上酸霧的小熊軟糖紛紛開始融化,僥幸躲過一劫的,也被這種景象嚇得縮回了地下,逃之夭夭了。
劉易斯終於解脫了,她慌忙爬起身來,黏糊糊的糖水從她身上流下,搞得她很不舒服。
但眼下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孢子煙霧中,呆板的鼓點聲越來越近了,迷霧中影影綽綽,小熊軟糖的大軍正在接近。
劉易斯很清楚,雖然硫磺水能溶解軟糖,但她的炁未必足夠,倘若耗儘了炁,再被小熊軟糖抓住,那就必死無疑了。
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拔腿逃跑,劉易斯轉頭看向地獄巴士,突然想起召潮司和孫必振還在棚屋裡。
“不好!我得先警告他們!”劉易斯這麼想著,朝幾乎散架的棚屋跑去。
劉易斯衝向棚屋的同時,一陣細若遊蚊的念咒聲突然傳來。
專注於奔跑的劉易斯沒能聽清那是什麼咒,興許是殘麵的驅厄咒,也可能是什麼釋放爆炸的咒語。
總之,咒語落下後,劉易斯身後傳來巨響,一層巨大的氣浪襲來,劉易斯身後殘餘的幾名追兵禁不住氣浪的翻卷,被掀翻卷走,煙霧也被驅散了,露出了藏在煙霧中的軟糖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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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出身形的小熊軟糖們頓時亂作一團,在一陣竊竊私語般的交談聲後,它們迅速消失在了平原之上。正如馬衛家所言,這群來自地底的軟糖怪物不會光明正大地打架,一旦失去藏身的煙幕,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遁逃。
氣浪不但趕走了小熊軟糖,也把劉易斯掀翻在地,身上的糖漿沾滿了灰塵,狼狽至極,她一臉懵逼的爬起身,愣在原地。
小熊軟糖的鼓點早已停止,劉易斯回過頭舉目四望,平原上隻剩下了飛舞的菌絲和灰塵。
這時,馬衛家笑嘻嘻地朝劉易斯走了過來。
“兄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說的‘潤’指的是用潤戰鬥,不是讓你‘潤’。”
劉易斯滿臉通紅,她抖了抖沾滿臟東西的衣服,哭笑不得,隻能岔開話題,無奈地問道:
“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咒?怎麼有這樣大的威力?”
“什麼咒不咒的?那不過是老天爺放的響屁。”
馬衛家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單手拎槍的樣子如此輕鬆,甚至令人懷疑他手上那把1928半自動湯普森衝鋒槍隻不過是一個塑料玩具。
但劉易斯很清楚,那是一把真正的衝鋒槍,至少有五公斤重,普通人根本沒法長時間單手握持。
考慮到這些,劉易斯根本不敢質疑馬衛家,她甚至懷疑馬衛家是否真有看上去那麼年輕。要知道,馬衛家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取一件畫皮,而畫皮正是一種易容術,隻要穿上畫皮,八十歲的老人也能偽裝成十八歲的小夥,畸形的怪物也可以偽裝成人形。
“唉,不提這個了,我想知道您腳底抹的東西是什麼,能否分我一點?我可不想再被這些鬼東西纏上了。”劉易斯心有餘悸地說。
“抱歉,獨此一份,沒有多餘的。”馬衛家搖了搖頭。
兩人扭頭看向遠處,一望無際的皰疹平原上沒有任何標誌物,地獄巴士多半是死了,沒了載具,他們需要另謀他法離開這裡。
劉易斯摸著腰上的齒痕,抱怨道,“我被咬了一口,所幸沒有出血,但願不要因為這個感染什麼疾病。”
“放心吧,殘麵庇護著我們。”馬衛家安慰道。
“唉……這幫小熊軟糖何苦找我們的茬?真是胡鬨。”
馬衛家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哪裡知道?走吧,去看看那個巴士還有沒有救,我們得想法子離開這裡。”
兩人慢步走到了地獄巴士旁邊,劉易斯蹲了下來,打量起檢票員的屍體。
“依你看?”劉易斯問。
“我看是死了。”
“你指的是檢票員還是巴士?”
馬衛家拿腳撥了撥地上已然熄滅的中華煙,聳肩道,“都是。”
“我現在在想……”
“想搜刮一下?你搜吧,反正他死了,用不上了。”
“不,我在想,我們有沒有義務埋他?不過你說的對,反正他死了,我們搜一下吧。”
說著,劉易斯在售票員的褲子口袋裡翻找了片刻,可惜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劉易斯擦了擦手,站了起來,“馬老師曾說,管殺要管埋,我們給他埋了吧。”
“是你殺的嗎?”馬衛家問。
“不是。”
“那為何要你來埋?”
劉易斯想了想,覺得也對。
“你說得對,我們走吧。”
說罷,二人轉身走向車廂。
車廂內部依舊灰暗,馬衛家走進車廂時,召潮司像蛇一樣纏在孫必振身上,用手肘懟了懟孫必振。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孫必振小聲問道。
“一點小麻煩,我們已經解決了。”後進門的劉易斯說。
“你確定?”召潮司追問。
“不確定,但大概沒問題了。”劉易斯側目看向馬衛家。
孫必振沒有看懂劉易斯的暗示,但召潮司心領神會,她開口問馬衛家道:“你想埋在哪裡?”
“埋?”馬衛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又豁然開朗道,“哦,你們是說那個檢票員,是吧?不用麻煩了,又不是我們殺掉的,就留在這裡吧。”
“不是,我說的是你,你想被葬在哪裡?”召潮司冒著藍光的眼睛殺氣四溢。
馬衛家和劉易斯同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誒,誒,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馬衛家安撫道。
“他不是敵人,你不要這麼草木皆兵的。”劉易斯也附和道。
見他們意見一致,召潮司質疑道:“你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但你一到,我們就遭受了襲擊,你怎麼解釋這點?”
馬衛家聳肩說道,“朋友,這用得著解釋嗎?”
“怎麼說?”劉易斯追問,其實她也放心不下。
“我是說,如果我想傷害你們,我早就那麼做了,對吧?我沒必要現身,更沒必要和你們聊天。拜托!我們兄弟會的教義,‘人儘可殺’,你們應該知道吧?”
說著,馬衛家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出“槍”的手勢,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答案倒是非常令人滿意,劉易斯和召潮司都點了點頭。
兄弟會的教義是四個字:人儘可殺。這裡的“人”泛指宇宙間一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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