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初遇聖三
當著三隻斷手的麵,瘦女人舉起右臂,用儀式匕首把右手割了下來。
斷手手心朝下落在了地上,傷口處鮮血噴湧,女人把汩汩冒血的手腕塞到嘴裡,用刀尖戳戳落在地上的右手手背,嘟囔道:
“腫麼波ong?怎麼不動?)”
血從瘦女人嘴角溢出,她看看自己的斷手,又看看孫必振的斷手,觀察二者有何區彆,若有所悟,將右手手腕從嘴裡拔出,笑道:
“啊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手手不夠紅紅!”
孫必振的斷手都是血紅色的,瘦女人以為自己的手不會動,是因為顏色不同,於是神經質地舉起匕首,在自己斷掉的手腕處掏挖,讓血更流暢地噴出,隨即低垂手臂,用從傷口處湧出的血液染紅了斷手,隨後靜靜注視著斷手,希望染成血紅色的斷手能動起來。
“怎麼還是不動呢?動啊手手,你紅紅哦。”
瘦女人手腕處的傷口被縱著切開,血止不住地流,她漸漸開始麵色發白,過了一分多鐘,她突然栽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孫必振大驚:這瘋婆子居然把自己放血放死了?
瘦女人身下的血泊開始擴散,孫必振看著她的皮膚漸漸變白,派一隻斷手湊上去戳了戳,女人沒有動,身體也已經開始變涼,果然是死了,死透了!
“我去,瘋子就是心大啊,居然把自己玩兒死了!這倒也好,她傷害自己,可就傷害不了我了。”
既然瘦女人是自殺而死,孫必振也沒必要給她收屍,他指揮第一小隊幸存的三隻斷手繼續前進,繞過瘦女人漸漸冰冷的屍體,朝前爬去。
就在這時,斷手後方傳來一陣乾癟的呢喃聲,孫必振嚇了一跳,趕緊號令斷手們散開,轉身應對未知情況。
斷手們謹遵吩咐,步調一致地轉向,看著來時的方向。
看著斷手們傳來的畫麵,孫必振驚訝地張大了嘴。
隻見,血泊之中,瘦女人緩緩站了起來,她本就瘦削到了極致,流乾鮮血之後,身子又縮小了一圈,身上套著的汗衫對她而言太過寬鬆,簌地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她瘦骨嶙峋的後背。
孫必振大吃一驚,盯著女人的後背,挪不開眼。
女人的後背肋骨醒目,幾乎沒有肉,隻有一層乾癟的皮套在骨頭上,但這並不是孫必振關注的原因,他之所以挪不開眼,是因為女人後背上浮有一片白色的地獄銘文。
孫必振此前見過不少地獄銘文,這些地獄銘文含義不同,顏色也不同。比如,召潮司胸脯上的地獄銘文象征鹽神之潤,是藍黑色的;米萊死前身上出現的地獄銘文是死咒,死咒都是純黑的。
但,女人後背上的地獄銘文是白色的,孫必振頭一次見到白色銘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斷手們沒收到指令,紛紛愣在了原地,錯過了逃跑的好時機。
地獄銘文見而知意,孫必振目不轉睛地看著女人背上的銘文,輕聲念了出來:
“效呻吟國三十甲子,得起死人肉白骨術,言必稱信密不外傳。”
三十甲子,正是一千五百年。
來豆苗城的路上,李世界給孫必振講過聖三一的存在,孫必振因此猜到,這瘦女人一定是聖三一的成員,和呻吟公國簽了協議,用一千五百年的忠誠換取了不死的秘密!
“這……這就是起死人肉白骨之術?這就是我們追尋的目標嗎?呻吟公國起死人肉白骨的秘密?!”
孫必振瞪大了眼睛,透過斷手的視野,看著死而複生的瘦女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瘦女人僵硬地轉過身,低頭凝視地麵上那三隻蠕動的斷手,用一種毫無生機的嗓音開口道:“死了之後,腦子反倒清醒了許多……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執著於活命呢?”
那聲音乾啞而低沉,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孫必振汗毛倒豎,試圖穩住心神,可他操縱的那幾隻斷手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手指痙攣著,出於恐懼而瑟縮。
瘦女人注意到了這細微的抖動,她緩緩蹲下身,歪著頭打量著這些斷手,虹膜擴散的雙眼中閃出一絲冰冷徹骨的炁。
“我到底是不是瘋了?”她喃喃自語,聲音裡夾雜著迷茫和不安,“這些手怎麼在動?我到底瘋沒瘋?”
看來,這女人瘋得太久,突然清醒過來,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混亂和迷茫。女人伸出枯瘦的左手,握住黑曜石質地的儀式匕首,俯下身,試探性地戳了戳其中一隻斷手。
被戳中的斷手猛地一哆嗦,像被燙到般向後彈開,撞在旁邊的熒光植物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沙沙”聲。
瘦女人似乎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尖聲喊道:“我果然瘋了!”
看來,死而複生的瘦女人陷入了一個邏輯陷阱——如何判斷自己是不是瘋子?
女人的喊聲在隧道裡回蕩,孫必振暗自想到:“這正是個機會!趕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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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趁著瘦女人陷入自我懷疑,孫必振驅使三隻斷手迅速行動。斷手像受驚的老鼠般貼著地麵爬行,快速繞過瘦女人的腳邊,直奔隧道深處。
“讓她自己尋思去吧!我得抓緊找出口!”孫必振心想。
三隻斷手一路狂奔,指尖在粗糙的地麵上劃出細小的痕跡。然而,它們還沒跑出多遠,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孫必振擔心有危險,讓三隻斷手驟然停下,轉向後方。借著隧道裡熒光植物的照明,孫必振看清了追來的身影——瘦女人如鬼魅般衝了過來,枯瘦的雙腿邁得飛快,左手緊握著那把儀式匕首,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孫必振還沒來得及反應,瘦女人已經撲到近前,她揮起匕首,寒光閃爍,刀刃精準地刺下!
“噗”“噗”“噗”三聲悶響,三隻斷手被接連貫穿,串在了匕首上,像一串血淋淋的烤肉。
斷手們痛苦地扭動著,手指徒勞地在空中抓撓,卻無法掙脫。
瘦女人舉起匕首,靜靜地注視著這些掙紮的小東西,眼底的迷霧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興奮。
“不對……”她低聲呢喃,嘴角微微上揚,“我沒瘋。幻覺是摸不到的,可這些東西,我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