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必振和召潮司談話時,李世界去追瘋跑的孫露紅了。
追出百米後,李世界吸著鼻子,在海灘上四下張望,自言自語道:
“糟了!這孩子跑的太快了,都沒影兒了!這我上哪找去?”
李世界患有鼻炎,最不擅長氣味追蹤,無奈的他隻能在鮫人國裡漫無目的地奔走,四處詢問有沒有人見到一個人類女子。
鮫人國的鮫人就沒有不認識大聖李世界的,凡是李世界發問,鮫人都是畢恭畢敬地回答:
“人類?今兒見了不少呢,都朝著鐵架子酒館去了。”
“對的,不知為什麼,好像見到了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都是女的嗎?”李世界問。
“不,是男的。”
“倆男的。”另一名鮫人補充道。
李世界因此得以循著線索找去,十分鐘後,他按照鮫人們的指引來到了鐵架子酒館。
鐵架子酒館不大,是硬竹子蓋成的,摻和了一些木質結構,竹子和木頭之間纏繞了一些金屬絲,這些金屬絲是聖三一的販子高價賣給酒店老板的,因為看著稀奇,老板也就買下來了,纏在了木質結構的酒館上,美其名曰“鐵架子酒館”。
李世界剛走到酒館門前不遠處,就看見兩個身著奇裝異服的男人連滾帶爬地衝出酒館,彼此攙扶著朝李世界跑來。
酒館裡傳來孫露紅的叫喊:“彆跑啊,來和我做人呀!”
李世界不禁感到驚訝,這才短短十分多鐘,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管酒館裡發生了什麼,兩個男人都害怕極了,奔命般奪門而出,迎麵撞上了李世界。
李世界雖然瘦,卻有萬鈞之力,兩人撞到了李世界,就好像撞到了一堵牆,當即摔倒在地。
這兩個男人都是密教信徒,一人穿著黑禮服、帶著圓頂禮帽,另一人套著鼓鼓囊囊的防爆服,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巧的是,這兩人,李世界都認識。
酒館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要從十分鐘前說起。
十分鐘前,三個密教信徒走進酒館。
第一個密教信徒戴著圓頂矮帽和一副黑色圓框眼鏡,走進酒館後,他摘下眼鏡,優雅地將眼鏡彆在了口袋上,把自己的槍往櫃台上一拍,周圍的鮫人都識相地騰出了空間,坐到角落裡去了,櫃台前因此空出了一塊空曠的位置。
鮫人們其實是怕生,禮帽男卻認為這是一種禮遇,陽光地朝鮫人們笑笑,用英文向酒店老板叫了一瓶威士忌。
“ease.”禮帽男禮貌地說。
“威懾力?什麼威懾力?”老板疑惑道。
鮫人老板根本聽不懂英文,不得已,禮帽男隻能用地獄銘文解釋道:“酒,給我酒。”
說著,禮帽男從懷裡掏出一隻小錦囊,從錦囊裡掏出一粒寶石,遞給了老板。
寶石和黃金哪怕在鮫人國也是硬通貨,老板趕忙收下,恭敬地端來一隻木杯,杯上點綴著熱帶水果和地獄獨有的鮮豔花朵,杯裡裝的是三色果酒,說是三色,果真就是三色,果酒豎著分成三塊,有紅有黃有藍。
如果調酒師在凡世調出如此神奇的酒,不出半小時調查員就會把酒吧圍起來用武裝直升機掃射、用凝固汽油彈燒、走之前還要用混凝土澆築把酒吧的殘骸埋起來。
但這裡不是凡世,這裡是無光地獄,這裡沒有調查員多管閒事,也沒有衛生檢查員監督鮫人們往酒裡摻些什麼稀奇玩意兒,鮫人老板因此可以放心大膽地送上這杯用小法術調製的果酒。
馬衛家盯著果酒看了看,確信這酒隻是違反了物理規律,並沒有毒,於是端起酒杯,舉著酒杯朝酒吧老板致意一下,喝了一大口果酒,當即換上了痛苦的表情。
“這是酒嗎?”馬衛家將杯子放在桌上,指著杯子裡的彩色液體問老板。
“是酒啊,用魚油釀的果酒。”老板不知道馬衛家為何麵露難色。
“魚油釀的,還能叫果酒嗎?”馬衛家問。
“這是用菠蘿魚、草莓魚和葡萄魚釀的,當然是果酒。”老板無奈地解釋。
“那為什麼是這個味道?你莫不是誠心耍我?”馬衛家沒了好臉色,拍了拍自己的槍。
老板沒有說話,隻是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酒倒進了嘴裡,甚至仰頭用酒漱了漱口,這才咽了下去。
既然老板都這麼做了,馬衛家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擺手道:“行吧,給我換杯水,就要正常的水,什麼都不要加。”
老板點點頭,從櫃台下麵抓出一隻椰子殼遞給了馬衛家,椰子殼裡滿是清水。
“唉。”馬衛家嘟囔一聲,端著寡淡無味的清水喝了起來。
這時,第二名密教信徒走進了酒吧。
此人穿著鼓鼓囊囊又臟兮兮的防爆服,推開大門走了進來,慢步走到櫃台前,看到了櫃台上馬衛家的槍,立刻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沒有緊挨著馬衛家坐,而是隔著一個位子坐到了櫃台前,把自己的撬棍拍在了櫃台上,順便摘下了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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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頭盔後,男人白淨的麵龐露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用英語朝鮫人老板抬手道:“getesoetodrink,pease.”
“啥?他說啥?”鮫人老板扭頭看向馬衛家,把馬衛家當成了翻譯。
馬衛家端著椰子,重新戴上眼鏡,漫不經心地瞥了米歇爾一眼,用鮫人語翻譯道:“他說要喝果酒。”
“什麼果酒?我沒這麼說,”米歇爾用流利的鮫人語打斷了馬衛家的話,“給我來一杯水,要和他喝的一樣。”
老板點點頭,從櫃台下麵掏出另一隻椰子殼,遞給了米歇爾。
“你懂鮫人語?”馬衛家用英語問道。
“當然。”米歇爾接過椰子殼,用鮫人語念了一段科教的助餐禱文:
“她拿出兩升氫,一升氧,直到造出了海,也沒有用完,我們尊她為聖。而後她把曆史綁在石碑上,用遊標卡尺刺下,就從裡麵流出了科學。”
念完禱文,米歇爾才端起椰子殼喝一口水,彆有深意地看了馬衛家一眼。
“科教?”
“科教。兄弟會?”
“兄弟會。”馬衛家點了點頭。
米歇爾喝光了椰子殼裡的水,豪氣地抹了抹嘴,沒有繼續搭話。
見狀,馬衛家打了個響指,“再給他一份,算在我賬上。”
老板於是將第三隻椰子殼遞給了米歇爾。
米歇爾不客氣地接過,朝馬衛家點了點頭,眼裡不再有敵意。
雖然科教和兄弟會向來不對付,但兩大密教也並不是見麵就開打,畢竟科教不允許使用暴力,而兄弟會的成員又相當講禮貌——科教禮貌而仁慈,殘麵仁慈而禮貌。
既然不是不能跟對方交流,馬衛家就開口問道:
“敢問賢弟,來鮫人國是做什麼?”
米歇爾喝一大口水,言道:“糾錯。”
“糾錯?”馬衛家來了興趣,“糾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