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送過飯,凶手身上的飯粒是怎麼來的?
談迦看著那小孩兒,瘦得抽條了,和其他幾個胖墩比起來,日子肉眼可見地不好過。
可他還是願意為了對他不好的爸爸遮掩,不想讓爸爸坐牢。
在於棟,朱沐陽,以及周圍一群瞪眼推搡的孩子裡,他是難得的孝順孩子。
天生的嗎?還是鄰居奶奶教得好?或者說沒有寵愛的孩子被迫這麼孝順聽話?
搞不懂,談迦跟著談鳴一起,把新鮮出爐的筆錄給鄭岩送去。
審訊才到第四個人呢,安警官心裡的重點人物仍然是範立成,一看到範立成兒子的口供,立馬調換審訊對象,決定先去問問那個鄰居齊奶奶。
“一定要搞清楚範立成當天晚上的行蹤,他心理素質好得很,就這麼磨下去他也不見得會老實交代。”
齊奶奶是個麵相溫和的老人,頭發花白,麵紋很重,但衣服齊整,就像範曉俊給人的第一印象,乾淨整潔。
問起前天晚上隔壁範立成家的事,她努力回想才記起一點。
“我記得他是在山坡上弄楊梅樹去了。曉俊很怕他,經常是急急忙忙寫完作業就過來我這裡,我給他做飯吃,吃完飯他不想回去,就在我家睡。”
“曉俊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從小就聽話,小小一個看見我推車推不動還會來幫我。但好人沒好報,範立成是個沒擔當的孬種,認為他老婆第一個孩子不是他的,小兒子說不定也不是,就恨得不行,天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完全不管孩子,當年那麼危險,他都不管。”
“前天晚上也是,孩子都在我家睡著了,隔壁也沒見開燈。曉俊起來去上學了,也沒見他家門打開。”
絮絮叨叨一陣,也算講清楚了時間線。
這和範曉俊說的有出入。
安警官問:“範曉俊到你家後出去過嗎?”
“沒有,小孩子睡覺沉,經常都是一覺到天亮。我晚上也不會讓他喝太多水,免得半夜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摔著。”
“那你們當天晚飯吃的什麼?”
齊奶奶不明白問題咋一下跳躍到晚飯上了,遲疑道:“我想想,辣椒炒肉吧,我們這裡都愛吃這道家常菜,曉俊尤其愛吃,他一點不怕辣。”
這就對上了。安警官拿出範曉俊的筆錄,說:“可是範曉俊說他當天晚上見過他爸爸,還給範立成送了一碗飯。會不會是你沒注意到他出去過?”
“什麼?”齊奶奶陡然停頓,顯得很疑惑。
“你是說,曉俊說的,他當天晚上給他爸爸送過飯?不可能,是不是範立成威脅孩子說的?那個人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混子,打罵孩子是經常的事,有時候他喝醉了酒,我都不敢讓孩子接近他,就怕他收不住手把孩子打死了。”
安警官搖頭:“沒有,我們到九曲村後派了專門的人守著這幾戶,範立成沒時間和孩子串供。但我們確實懷疑範立成說的送飯一事是假的,隻是沒想到範曉俊承認了。孩子可能是不想看他爸爸坐牢,所以撒謊了,所以我們想找你求證一下是不是真的。”
齊奶奶不回答,她的表情陡然變得扭曲,深深的麵紋擠在一起,像青黑的蟲在臉上爬。
一瞬間的事而已,但安警官看得清楚,怔愣過後,心裡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直衝大腦。
他離開審訊室,把正在審訊其他人的鄭岩叫出來,布滿冷汗的手緊緊抓住鄭岩。
“不是範立成,是他鄰居,是齊素芬!她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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