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淩晨四點,鄭岩被從睡夢中吵醒。
視頻裡的談迦一副活人微死的厭世表情,開口就是老驢上磨的提示音。
“夢到新案子了,速起。”
四十歲的人了什麼速起不速起,起快了腦子都充血發暈。
鄭岩輕手輕腳出門,上了車才敢大聲打哈欠,問:“這次是怎麼回事?”
“一個懷孕的女人被一個男人打死了,在一間有鏡子的房間裡,沒有地點信息,但我勉強看見了死者的臉。”談迦捏著鼻梁骨說。
“看見臉也行,待會兒找畫像師把你記下來的死者特征畫出來,在係統裡匹配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身份。找到身份就比較好辦了,這種命案的凶手基本都是丈夫,案發現場也基本都是在他們自己家……”
“那可能有點不妙,”談迦的動作停下,凝重說,“凶手殺人之後離開了。”
鄭岩的語氣也凝重幾分:“離開了?那是挺不妙的。這說明案發現場很可能在一個臨時性的陌生地方,外地,酒店民宿,短期租房……如果不能儘快找到凶手提供地點,要找到死者,估計很難。”
說完抱著期望問:“你真的沒注意到指向案發現場位置的線索?”
“我想想。昏暗的房間,窗簾合攏著,隻有一點從其他房間類似洗手間發出的燈光,死者被拽著頭發往牆上撞,撞在鏡子上,鏡子碎片照出死者的臉,還有……”
談迦努力回想,閉著眼好一會兒沒出聲。
鄭岩都懷疑她是睡著了,打算先開車接上她去警局,結果她又陡然出聲。
“地板好像是淺色的木紋磚,死者倒下的地方有壁燈,凶手離開的時候能看見門口有個鞋架,擺著幾雙鞋。”
“有鞋架?那案發現場就不一定是臨時性地方了,可能還和第三個人有牽扯。還有嗎?”
“沒有了,我沒看見自己的臉。”
“彆說得那麼嚇人,你是沒看見凶手的臉。準備好,我過來接你。”
談迦下了樓,路過隔壁林之樾家也沒有停頓,到小區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裡買了瓶牛奶,喝著等車來。
以前在國外的這個點,正是狂歡之後極度空虛的時候,但在這兒,她沒空空虛了,擰著眉毛思考夢裡的蛛絲馬跡。
凶手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凶手的動機是什麼?
死者死於什麼原因?撞在鏡子上的那一下並不致命,但死者當時似乎已經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連哀叫都是有氣無力的。
在她和凶手同頻“睜眼”之前,凶手是不是還做了什麼?
鄭岩的車到了。
載上她,鄭岩駛向警局的同時還讓她聯係其他人,特彆是畫像師。
說起畫像師,他還問:“林之樾呢?怎麼沒找他畫像?我過來的這點時間他都能畫出來一張了。”
談迦神色不變:“無償幫工不好用,小心人家父母上門找你麻煩。”
“說得也是。”
他們趕到警局,小陳和談鳴也緊趕慢趕來了,打著哈欠,目光幽怨。
小陳哐當一下倒在椅子上:“案子無縫銜接得也太快了,我怎麼沒發現我們這兒的治安有這麼不好?”
談鳴:“你家沒打掃衛生的時候也發現不了滿地的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