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牆上的時鐘在“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在敲在眾人的心裡。
直到煙灰缸裡的煙蒂堆成小山，冷潘婕才漸漸冷靜下來，說實話，她現在是隱隱有些後悔了，
本來覺得鳥巢奪冠的榮譽是俱樂部的，粉絲和讚助商也是看在gd的這塊金字招牌，但沒想到這家夥號召力居然這麼大，這咖位都堪比一些經紀公司的一線明星了，
早知如此，就不答應白星聯合搞所謂的【電競明星選手養成計劃】了......
所謂的明星選手養成計劃，就是一次性先邀請三五百個年輕人進全國各地的訓練營，簽合同，培訓期間夥食費住宿費賺一筆，真成明星選手了打包賣掉再賺一筆，最後合同到期，沒過試訓的人，利用合同漏洞再訛一筆。
至於沒錢？
沒關係，我們都是正經公司，骨子裡都是良善的人，可以免費提供小額貸款，包教包會；還不起還可以介紹你到工廠就業，每天隻需工作16個小時，三年就能還清，劃算多多，優惠多多。
總之一句話.....拚搏一陣，幸福一生！下一個電競明日之星就是你！！
至於注冊公司還是老套路，請五保戶去當法人，每年拎點豆油大米就能完美規避法律風險，實在不要太劃算，真要是出了事，法院也沒辦法強製執行。
按照白星計劃估算，攤子鋪開來，一年賺兩三個小目標跟玩似的......
潘婕搖搖頭不去想這些，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挽回俱樂部損失，所謂的麵子在利益麵前，還不如腳底的鞋墊子。
想到這，她不再猶豫，抓起手機便撥通了程陽的電話，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平緩一些：
“程陽，我們兩個談談吧！”
電話那頭沉默半響後，回了個“好”。
半個小時後，程陽走進潘婕辦公室時，她正對著窗外的梧桐樹出神，桌上的龍井還冒著熱氣。
與會議室的劍拔弩張不同，這裡潘婕好似刻意營造了幾分緩和的氣氛—桌上還擺著去年鳥巢奪冠的合影，以及各色各樣的獎杯。
“坐。”潘婕轉過身，指了指對麵的沙發，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還親自給程陽倒了杯茶，“嘗嘗，今年的明前龍井，朋友送的。”
程陽順勢坐下，不過沒碰茶杯，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老板找我，該不會隻是為了品茶吧？”
潘婕並沒有接話，而是歎了口氣，拉開抽屜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前年程陽剛通過gd試訓時候拍的，照片中的程陽，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還記得這張照片嗎？你當時剛滿十八，雙服第一被教練heart發掘，說你上單打得像頭狼，敢打敢拚。”
她指尖劃過照片上的少年，語氣放軟，“近兩年看著你一步步成長拿到這麼多冠軍，我是真心為你高興。gd就像個大家庭，你是家裡最爭氣的孩子，不是嗎？”
程陽看著照片，臉上也露出一絲感慨，隻是眼底清澈，反而更警惕了一些。
想看看對方到底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
“我知道這次洲際賽讓你受委屈了。”潘婕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但你也要理解俱樂部的難處，白星那邊提出想和gd搞個【電競明星選手養成計劃】，想利用gd奪冠的名頭，專門發掘像你這種有天賦的人才，給他們一個大展拳腳的機會。”
她頓了頓，語重心長道：“我們也希望p能像ck那樣！有一個完善的人才培養機製！！”
後麵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意思很明顯，電競選手吃的就是青春飯......你程陽已經過了20歲了，還能再打幾年？
她是為了p的未來才做的妥協。
看到程陽沉默不語，她還以為戳中了他的痛點，繼續趁熱打鐵，拿起桌上的財務報表，推到程陽麵前說道：
“你看，這是去年青訓營的投入，這是新基地的裝修預算，這些都需要錢。讚助商為什麼願意投錢？因為你們能贏比賽，能帶來流量。可流量這東西像水，來得快去得也快，俱樂部必須提前布局！
就算拋開這些，在商言商，你給我們俱樂部帶來了收益，我不也給你一線選手的合同價了嗎？甚至還送了俱樂部5％的收益，你和教練這樣做，真的好嗎？”
說到最後，潘婕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好家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
這一套連環拳下來，要擱一般人，估計被老板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說的羞愧難當任由老板拿捏了。
但程陽作為過來人，顯然沒有這麼好糊弄，雖然不清楚她所謂的那個電競計劃是什麼東西，但能和rng老板攪在一起，能是什麼好東西？？？
程陽抬眼看向潘婕，眼底的感慨褪去，隻剩下一片清明，“老板說的大家庭，我是認的。”
他拿起桌上的鳥巢合影，照片裡全隊舉著獎杯笑成一團，隻是掃了一眼便把照片放回桌上，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麵：
“人才培養我支持，但培養人才不意味著可以在賽場一手遮天！”
潘婕的臉色微變，剛想開口辯解，還卻被程陽抬手打斷：“不要說為了什麼p的未來，這話太虛!”
“至於一線合同那是我一場場贏來的，5的收益是我拚儘全力，帶領全隊拿到s賽獎杯換來的。我從來不反對俱樂部賺錢，相反我一直儘力配合，但賺錢歸賺錢，不能賺讓選手寒心的錢！
更不能下場乾預比賽出場順序，拿p我們所有選手的努力當交換籌碼！”
潘婕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杯沿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表情，
她沒想到程陽這個年輕小子如此難纏，一點都不上套，既沒被“大家庭”的說辭打動，也沒因利益捆綁而妥協，反而句句盯著她乾預賽場的行為。
“你到底想怎麼樣？”潘婕的語氣終於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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