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星門的暗紫色光芒像一塊發黴的補丁,縫在主宇宙璀璨的星圖上。木屋懸浮在距離星門三百公裡的隕石帶後,林深用能量望遠鏡觀察著那片蠕動的陰影——星門原本的幽藍色能量流已被暗紫色取代,表麵不斷鼓起膿包狀的肉瘤,肉瘤破裂時噴出的不是能量,而是帶著腥氣的灰霧,與迷霧之域的霧氣如出一轍。
“生命探測器有反應了。”蘇璃的聲音帶著乾澀,她指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星門周圍的空間站裡還有幸存者,大約三百人,但他們的生命信號很微弱,而且……正在被同化。”
屏幕放大其中一個紅點,畫麵裡是穿著幽藍星門守衛製服的士兵,他正呆滯地靠在艙壁上,皮膚下有暗紫色的紋路在緩慢爬行,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手裡把玩著一塊破碎的能量水晶——水晶裡纏繞著與蘇璃手臂上相似的黑色絲線。
“是失衡因子的寄生形態。”林深放下望遠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蒼的記憶晶體提到過‘共生同化’,失衡因子會先偽裝成有益能量,讓宿主產生依賴,再逐步吞噬意識。”
蘇璃突然按住冰晶權杖,杖身的金黑雙色光流劇烈震顫:“它在害怕。”她看向星門中心那片最深的陰影,“熵能半身能感覺到,那裡有個東西在呼喚它,像是……同類的召喚。”
林深調出星門的結構圖,紅色標記的位置正是星門的能量核心——一個直徑十公裡的球形樞紐,此刻已被暗紫色肉瘤完全包裹。“記憶晶體說母體就藏在核心裡,它需要共生體的熵能來打破最後的封印,釋放所有失衡因子。”
話音未落,木屋突然劇烈搖晃,一顆被灰霧包裹的隕石撞在護罩上。林深抬頭,發現隕石帶周圍的灰霧正在聚集,形成無數隻灰黑色的鳥形生物,它們的眼睛閃爍著暗紫色的光,正朝著木屋俯衝而來。
“是‘影隼’,”蘇璃迅速啟動武器係統,“迷霧之域裡那些宿主的意識碎片形成的,以能量為食!”
激光炮口噴出金色光束,打散了第一波影隼,但更多的影隼從灰霧中湧出,它們撞在護罩上的瞬間就爆炸成灰霧,護罩表麵的金藍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林深注意到一個可怕的細節:爆炸後的灰霧並沒有消散,而是順著護罩的紋路滲透進來,在艙內凝聚成細小的顆粒。
“關閉通風係統!”林深猛地撲向控製台,“這些顆粒能通過空氣傳播!”
蘇璃立刻執行指令,艙內的警報燈變成刺眼的紅色。她屏住呼吸,看著那些懸浮的顆粒試圖鑽進她的口鼻,卻被冰晶權杖散發的寒氣凍結成粉末。“這樣撐不了多久,護罩最多還能堅持四十分鐘。”
林深的目光落在星門周圍的空間站上。那些模塊化的建築像一串被遺忘的項鏈,圍繞著星門旋轉,其中最大的“阿爾法空間站”距離核心最近,也是幸存者信號最密集的地方。“必須找到幸存者,他們或許知道星門核心的弱點。”
他突然想起什麼,調出木屋的能量儲備:“還有一個辦法。”他指向武器係統的隱藏選項——“火種投射”,這是守界者遺跡的應急程序,能將平衡之力壓縮成火種,點燃特定頻率的能量源,“阿爾法空間站的備用反應堆還在運轉,隻要能在那裡點燃火種,就能暫時驅散周圍的灰霧,為我們爭取接近核心的時間。”
蘇璃卻皺起眉:“火種會吸引所有失衡因子,包括母體的注意。而且反應堆周圍一定布滿了影隼和被同化的宿主。”
林深看向她手臂上的淡黑色紋路,紋路此刻正隨著星門的脈動微微發亮:“但隻有靠近核心,才能知道它為什麼需要熵能。蘇璃,你的冰晶權杖是唯一能同時承載創世與毀滅之力的武器,或許……”
“或許我就是打破封印的鑰匙,也是毀掉它的關鍵。”蘇璃接過他的話,眼神異常平靜,“蒼的記憶晶體裡藏著半句話——‘熵能是鎖,亦是鑰匙’。我想,他早就預見了這一天。”
她將記憶晶體插入控製台,調出阿爾法空間站的內部地圖:“反應堆在三號艙段,需要穿過三條被灰霧淹沒的通道。我去點燃火種,你駕駛木屋吸引影隼,我們在核心入口彙合。”
“不行!”林深抓住她的手腕,“你一個人太危險,那些被同化的宿主能感覺到你的熵能!”
“這是最快的辦法。”蘇璃反手握住他的手,契約符文在兩人掌心同時亮起,“還記得守界者遺跡裡的太極圖嗎?陰陽必須分離,才能形成循環。你引開注意力,我潛入核心,就像我們每次並肩作戰那樣。”
她的指尖劃過林深的手背,留下一道冰晶凝成的印記:“這是能量共鳴符,一旦我遇到危險,你能立刻感知到。”
林深看著她眼中的堅定,知道再爭執隻會浪費時間。他將天道裁決杖的一半能量注入木屋的引擎:“二十分鐘,我隻能引開影隼二十分鐘,之後必須撤離。”
蘇璃點頭,抓起一把能量匕首彆在腰間,轉身走向氣閘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的瞬間,林深猛地將引擎推力加到最大,木屋如同離弦之箭,衝出隕石帶,直撲星門周圍的影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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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林深嘶吼著按下激光炮的發射鍵,金色光束在影隼群中炸開,“你們的目標不是我嗎?”
影隼群果然被吸引,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放棄了對隕石帶的包圍,黑壓壓一片追向木屋。林深駕駛木屋做出驚險的規避動作,故意將影隼引向遠離阿爾法空間站的方向,同時用能量信號模擬共生體的熵能波動——這是最危險的誘餌,但也是唯一能確保蘇璃安全潛入的辦法。
氣閘門打開的瞬間,蘇璃被一股腥甜的氣味嗆得皺眉。阿爾法空間站的通道裡積著沒過腳踝的黏液,暗紫色的紋路在牆壁上蠕動,像某種生物的血管。她屏住呼吸,冰晶權杖在前方開路,寒氣凍結了黏液表麵,讓她能在上麵行走而不發出聲音。
通道儘頭傳來模糊的歌聲,一個穿著研究員白大褂的女人正背對著她,坐在控製台前,用指甲在屏幕上劃著暗紫色的紋路,嘴裡哼唱著幽藍星的搖籃曲。蘇璃認出她胸前的徽章——是星門研究所的首席科學家,艾拉博士,記憶晶體裡提到過她,說她是最後一個接觸母體的人。
“艾拉博士?”蘇璃輕聲呼喚,握緊了能量匕首。
女人緩緩轉身,她的左半邊臉還是人類的模樣,右半邊卻覆蓋著暗紫色的鱗片,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不斷旋轉的暗紫色旋渦。“是……新來的‘平衡者’嗎?”她的聲音一半甜美一半沙啞,“母體等你們很久了,它說……熵能的味道,很像三千年的那場雨。”
蘇璃的冰晶權杖突然指向她:“三千年的雨?你見過蒼?”
“蒼?”艾拉博士笑了,鱗片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那個可憐的失敗者,他以為犧牲就能贖罪?可失衡本來就是宇宙的呼吸啊……”她突然指向蘇璃的手臂,“你看,你也在呼吸這種‘空氣’,它很舒服,對不對?”
蘇璃猛地後退,避開艾拉博士甩出的暗紫色觸須:“你已經被同化了!”
“是融合!”艾拉博士尖叫著撲來,觸須如同鞭子般抽向蘇璃,“失衡與平衡本就該融合!就像星門的核心,現在終於完整了!”
冰晶權杖與觸須碰撞的瞬間,蘇璃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那是守界者戰甲的能量波動,混合在失衡因子裡。她突然明白:艾拉博士不是被同化,而是像蒼一樣,在進行某種融合實驗,隻是她徹底倒向了失衡的一邊。
激光匕首切開觸須,暗紫色的液體濺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蘇璃趁機衝向三號艙段的入口,身後傳來艾拉博士瘋狂的嘶吼:“你找不到核心的!它已經和星門融為一體了!你點燃的火種,隻會讓它更強大!”
反應堆的紅光在通道儘頭跳動,蘇璃衝進去的瞬間,看到了永生難忘的景象:反應堆的外殼上布滿了嬰兒拳頭大小的眼睛,它們齊刷刷地轉向她,瞳孔裡倒映出星門核心的暗紫色陰影。而反應堆中央的控製台上,插著半截金色的權杖——那是守界者的平衡權杖碎片,正被暗紫色的能量緩慢吞噬。
“原來如此……”蘇璃握緊冰晶權杖,終於明白母體為什麼需要熵能,“它在吸收守界者的平衡之力,用星門的能量核心孵化新的失衡因子。”
她將手掌按在反應堆上,冰晶權杖的金黑雙色光流順著手臂注入——火種計劃啟動的瞬間,整個空間站劇烈震動,紅色的能量流與金黑雙色光流在反應堆內部炸開,形成一道衝天的光柱,刺破了空間站的外殼,直衝向幽藍星門的暗紫色天空。
遠處的林深看到光柱,立刻調轉木屋的方向:“蘇璃,堅持住!我來了!”
影隼群被光柱吸引,發出憤怒的嘶鳴,不再追擊木屋,而是瘋狂地衝向阿爾法空間站。林深知道時間不多了,他將天道裁決杖的力量催動到極致,主宇宙的平衡之力在身後拉出金色的尾焰,像一支離弦之箭,朝著那道象征希望與危險的光柱飛去。
而在幽藍星門的核心深處,被暗紫色肉瘤包裹的母體突然睜開眼睛,那是一雙與蘇璃冰晶權杖上的太極圖一模一樣的眼睛,隻是瞳孔裡,跳動著與火種同源的金黑雙色光流。
“終於……湊齊了……”一個古老而年輕的聲音在星門內部回蕩,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平衡的火種,失衡的土壤,該……發芽了……”
蘇璃站在爆炸的反應堆前,看著手臂上的淡黑色紋路與光柱產生共鳴,突然明白艾拉博士說的“融合”是什麼意思。火種計劃沒有驅散失衡因子,反而像催化劑,讓星門核心的暗紫色能量與平衡火種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反應——她點燃的不是希望,而是一場更大的風暴。
木屋衝破空間站的外壁,林深在漫天飛舞的碎片中抓住蘇璃的手。他看著她眼中倒映的光柱,看著星門核心那片越來越亮的陰影,心臟猛地一沉——他們的求生計劃,似乎從一開始,就在母體的算計之中。
而幽藍星門的暗紫色光芒裡,此刻正緩緩升起一株幼苗,它的根須紮在星門的能量核心裡,一半是金黑雙色的平衡之種形態,一半是暗紫色的失衡之藤模樣,頂端的葉片上,清晰地印著林深與蘇璃的契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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