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時,暮色已經漫過新生之野的草地。阿米爾正在院子裡搭建木架,他手裡的藤蔓剛碰到木柱,就自動纏繞成螺旋狀,像被無形的手編織過。“這是用來掛回音草的,”他指了指架子頂端的掛鉤,“等你們把今天采的蓮子曬乾,掛在這裡,風一吹就能聽到星落湖的浪聲。”
蘇璃剛把星落湖帶回的泥土倒進木盆,盆裡的種子就“劈啪”炸開了殼。她認出那是昨天埋下的回音草種子,此刻已經長成半尺高的幼苗,葉片卷成筒狀,裡麵盛著晶瑩的露水——露水晃動時,竟傳出細碎的“叮咚”聲,像星落湖底晶沙摩擦的聲響。
“它們在模仿湖水的聲音。”伊洛蹲在盆邊,發現幼苗的根須正順著盆底的縫隙往外鑽,在地麵織成細小的光網,光網蔓延到籬笆邊時,突然停下,開始模仿籬笆被風吹動的“吱呀”聲,“連我們住了一冬天的木屋動靜都記住了。”
林深把修複好的工具掛回牆上時,“啟明號”突然發出一陣低頻震動。他走到窗邊一看,飛船外殼的木紋裡滲出的金光,正順著根須流進木屋的地基——地基下的晶網突然亮起,把木屋的梁柱都染上了淡金色,連牆角的裂縫都被光塵填滿,變得平整如新。
“起源之樹在幫我們加固木屋。”他摸著牆壁上溫潤的木紋,發現木頭的年輪裡多了些細小的光點,光點組成的圖案,正是星落湖的輪廓,“以後就算遇到暴雨,木屋也能穩穩立在這兒了。”
夜裡的新生之野格外安靜,隻有回音草的葉片在月光下輕輕搖晃。蘇璃被一陣熟悉的聲音喚醒——那是舊居院門外老槐樹的落葉聲,“沙沙”的,帶著秋天的乾燥氣息。她披衣走到院子裡,發現是回音草在“說話”,葉片裡的露水映出老槐樹的影子,連樹疤的形狀都分毫不差。
“阿米爾說回音草能記住所有聽過的聲音,”林深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片發光的晶葉,“但它隻會在你想念的時候播放。”他把晶葉放在回音草旁邊,晶葉的光芒滲進露水,落葉聲裡突然多了串腳步聲,像有人正踩著舊居的石板路走來。
伊洛舉著玻璃瓶跑出來時,光珠裡的畫麵正好亮起。畫麵裡,舊居的菜園裡,他們去年種下的種子正在發芽,根須穿透土壤的瞬間,新生之野的回音草根須突然劇烈抖動起來,在地麵彈出同樣的生長軌跡,像兩條跨越時空的根須在相互回應。
“它們是連在一起的。”伊洛指著光珠裡的根須和地麵的光網,“起源之樹的能量把兩個地方的土地連起來了,就像我們的心一樣,既記著過去,也想著現在。”
第二天清晨,回音草已經長到齊腰高,葉片垂下來,像掛在架子上的風鈴。蘇璃剛給它們澆上星落湖的水,葉片就突然挺直,傳出小獸們在星落湖戲水的“嘩啦”聲——小獸首領正叼著晶果跳進湖裡,濺起的水花落在晶沙上,聲音清晰得像就在耳邊。
林深在檢修飛船時,發現駕駛台的屏幕上多了個新圖標:圖標是株回音草的形狀,點開後,竟能聽到霧林裡起源之樹的“呼吸聲”——樹乾收縮時發出低沉的“嗡鳴”,舒展時又像風吹過竹林的“颯颯”聲。
“這是飛船和起源之樹建立了聲音連接。”他調整著音量,發現聲音裡還藏著能量波動,波動的頻率和“啟明號”的能量核心完全同步,“以後飛船的能量變化,我們光聽聲音就能知道了。”
伊洛帶著小獸們去收集晶果時,回音草突然傳出阿米爾的聲音:“東邊的灌木叢裡有新成熟的晶果,記得多摘些,曬乾後磨成粉,能讓回音草的聲音更清晰。”他愣了一下,回頭望了望木屋的方向,發現阿米爾正站在院子裡朝他揮手,手裡還舉著串剛曬乾的蓮子。
中午的陽光最盛時,回音草突然集體“開口”。所有葉片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星落湖的浪聲、霧林的風聲、木屋的籬笆聲,還有舊居的落葉聲,像一場盛大的交響。聲音最響亮的時候,地麵的光網突然亮起,把聲音凝成光粒,順著根須往新生之野的東邊飄去——那裡是他們還沒去過的森林,光粒落在森林邊緣的樹上,樹影裡竟冒出了舊居後山的鬆樹形狀。
“它們在給遠方的土地‘講故事’。”蘇璃看著光粒消失的方向,發現總控徽章的綠光正在衣領上畫著圈,圈裡的圖案,是片從未見過的山穀,山穀裡長著成片的回音草,“阿米爾說過,新生之野的土地會慢慢擴展,這些生音就是最好的‘種子’。”
林深把飛船的能量記錄導進光珠時,發現記錄裡多了段奇怪的聲波——聲波的形狀,和回音草葉片震動的頻率完全一致。他突然明白:“起源之樹讓回音草記住聲音,不隻是為了讓我們懷念過去,是要讓這些聲音變成能量,幫新生之野長出更多像舊居一樣溫暖的地方。”
傍晚收晶果時,伊洛發現灌木叢裡的晶果上,竟沾著回音草的光粒。他摘下一顆咬開,果肉裡傳出蘇璃在木屋數果殼的聲音:“一顆、兩顆、三顆……”那是去年冬天的聲音,帶著點嗬氣的白霧感,卻讓他心裡暖融融的。
回去的路上,小獸們突然對著東邊的森林叫起來。森林的輪廓在暮色裡漸漸清晰,林深用能量檢測儀一看,屏幕上跳出的畫麵裡,森林深處已經長出了間小小的木屋,木屋旁的籬笆上,掛著串發光的回音草,正隨風搖晃,傳出他們今天在星落湖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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