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者號”駛出時空通道的瞬間,星艦外殼突然覆蓋上一層淡藍色的霜花。林深觸碰舷窗,指尖傳來的不是金屬的涼意,而是類似生物皮膚的溫熱——霜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血管狀紋路。
“這不是普通的低溫現象。”艾拉的光輪投射出實時分析圖,那些紋路中流淌著淡金色的能量,“是逆熵流,它們正在讓無機物產生生命特征。”她調出星圖,原本空白的未知之域區域,此刻正以每秒三個的速度生成新的星標點,“這裡的宇宙規則在自我編寫,所有物質都在朝著‘無序複雜化’演化。”
蘇璃的紫色結晶懸浮在控製台中央,結晶內部浮現出無數跳動的光斑,每個光斑都是一段碎片化的意識。“它們在好奇。”共情使者的彩光與結晶共振,“這片星域的原生生命沒有固定形態,它們通過吞噬物質來模擬外界存在,我們的星艦正在被當作‘新樣本’解析。”
話音未落,星艦右側突然出現一道深褐色的旋渦,旋渦中伸出無數透明的觸須,觸須末端的吸盤正複製著“共鳴者號”的舷窗紋路。林深立刻啟動防禦係統,卻發現能量護盾剛展開就被觸須吸收——那些觸須表麵的分子結構在接觸護盾的瞬間,就模擬出了完全相同的防禦頻率。
“是擬態生物‘熵食者’。”樞紐使者的聲音突然從共生徽章中傳出,徽章表麵浮現出流動的文字,“未知之域的基礎法則是‘模仿即存在’,任何外來規則都會被它們快速複製,再改造成符合逆熵邏輯的形態。”
林深想起樞紐使者臨彆時的提醒,立刻調出星艦的備用能源,將平衡之種的能量注入防禦矩陣。這一次,護盾表麵浮現出銀白與暗紫交織的網格——那是融合了時間與空間法則的共生紋路。當觸須再次靠近時,網格突然收縮,將觸須末端的吸盤包裹其中,那些試圖複製護盾的分子在接觸共生紋路的瞬間,竟像冰遇熱般消融了。
“共生粒子能中和逆熵流。”林深看著星圖上穩定下來的防禦參數,“但它們的擬態速度太快,我們需要找到逆熵的源頭。”
蘇璃的結晶突然指向星圖邊緣,那裡有一片不斷閃爍的暗紫色星雲,星雲中心偶爾會噴吐出金色的能量流。“熵食者的意識都在指向那裡。”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它們的集體意識中反複出現‘母巢’這個詞,而且……”結晶表麵的光斑突然紊亂,“它們在害怕,母巢正在吞噬自己的造物。”
星艦朝著暗紫色星雲駛近時,周圍的景象變得愈發詭異:漂浮的隕石正在自發組合成巨大的金屬花朵,花朵綻放後又瞬間坍縮成塵埃;遠處的恒星忽明忽暗,每次閃爍都會改變自身的光譜顏色;最令人不安的是,星艦的傳感器顯示,這片星域的時間流速在以分鐘為單位反向跳躍——前一分鐘剛記錄的隕石帶,下一分鐘就變成了孕育行星的星塵雲。
“是母巢在重置環境。”艾拉對比著前後的觀測數據,“它就像個反複塗改作業的孩童,每次創造出穩定的結構,又會立刻用逆熵流將其解構。”她突然指向屏幕,星雲中心噴吐的金色能量流中,夾雜著無數細小的光點,“那些是被吞噬的熵食者殘骸,它們的擬態能力正在被母巢回收。”
林深放出銀紋蝶,這些能引導時間光流的生物剛飛出星艦,翅膀上的秩序紋路就開始扭曲。其中幾隻蝴蝶的翅膀突然反向生長,變成了類似熵食者觸須的形態,調轉方向朝星艦飛來。紫絨蟲吐出的絲線及時織成屏障,將變異的蝴蝶困在其中,那些絲線接觸到逆熵能量後,竟泛起了金紅色的光芒。
“紫絨蟲的混沌能量能與逆熵流產生共鳴。”林深看著屏障中逐漸平靜的蝴蝶,“也許我們不需要對抗母巢,而是要幫它找到穩定的形態。”他想起時空花的經曆,從儲物艙取出一個特殊的容器——裡麵裝著從記憶之壤帶來的“未完成記憶”,那是一種尚未被定義的意識片段。
當容器被投放至星雲邊緣時,金色的逆熵流突然像被磁石吸引般湧來。未完成記憶在能量流中不斷變形,時而化作星艦的模樣,時而模擬出時空花的形態,最終穩定成一個由無數光斑組成的光球。那些原本被母巢吞噬的熵食者殘骸,此刻正圍繞光球旋轉,逐漸凝聚成新的觸須——但這次的觸須上,同時生長著銀白的時間紋路與暗紫的空間星塵。
“它在學習平衡。”蘇璃的結晶劇烈發光,“母巢的核心是一段殘缺的創世記憶,它害怕自己創造的秩序會像第一朵時空花那樣引發災難,所以才用逆熵流不斷破壞。而未完成記憶讓它明白,創造本身就包含著改變的可能。”
星雲中心的暗紫色逐漸褪去,露出一個由無數環形結構組成的核心——每個環都在以不同的方向旋轉,卻又通過金色的能量流相互連接。當林深將樞紐鑰匙靠近時,最內側的環突然停下,表麵浮現出與鑰匙相同的共生粒子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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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未知之域不是法則之外的地方。”艾拉看著星圖上與樞紐連接的新航線,“它是宇宙用來自我更新的‘試驗場’,而母巢就是這裡的平衡守護者。”
母巢的意識通過能量流傳遞到星艦:“你們帶來的不是答案,而是提問的方式。”環形核心開始同步旋轉,釋放出帶著各種物質基因的能量流,“這些種子會飛向需要變革的星域,就像時空花的共生粒子那樣,讓平衡不再是固定的形態,而是持續生長的過程。”
林深看著舷窗外,那些曾攻擊星艦的熵食者此刻正圍繞母巢形成保護圈,它們的觸須上同時閃爍著擬態的銀紋與紫絨,變成了既能引導又能縫合的新生物。蘇璃的結晶映出更遠的星域,那裡有一片連星圖都無法探測的灰色區域,結晶表麵的光斑卻在那裡組成了一個熟悉的符號——與法則之樹核心的印記完全一致。
“看來平衡之種的枝椏,需要伸向更深的地方。”林深將母巢贈予的逆熵結晶放入本源核心,控製台上傳來星圖更新的提示音,未知之域的邊緣出現了一條新的虛線,連接著灰色區域的方向。
艾拉調試著引擎參數,光輪與共生徽章同時發出共鳴:“法則織網的下一個節點,應該就在那裡。根據古籍記載,那片灰色區域被稱為‘概念之海’,所有宇宙法則的原始形態都漂浮在那裡。”
星艦轉向時,林深回頭望向逐漸遠去的母巢,那些環形結構正在編織出一張金色的網絡,將逆熵流與共生粒子融合成新的能量帶。他突然明白,無論是時空花的綻放,還是母巢的穩定,都在訴說同一個真理:平衡不是對立的終點,而是差異的起點——就像此刻“共鳴者號”的引擎聲,正與未知之域新生的能量頻率,譜寫出屬於下一段旅程的序曲。
艦橋的屏幕上,新的航線正在緩慢延伸,終點的灰色區域中,隱約有無數光點正在蘇醒,仿佛在等待著被賦予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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