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間來客
天山褶皺裡掩藏著無儘奧秘。阿風騎著棗紅馬風影穿梭於白楊林,馬鬃在夕照裡染成琥珀色。這匹通靈的駿馬時而昂首長嘶,似在回應遠山的呼喚。當勒馬停於陽虛山麓,山體被鍍上流金,宛如沉睡巨龍正在燃燒。旅人輕撫馬鼻,聞到鬆針與寒鐵的氣息,低語道:"風影,你覺得山在對我們說話嗎?"山風掠過峽穀,帶來玄扈河潮濕的咆哮。
二、月下守誓者
夜幕低垂時,阿風在鬆枝營帳裡輾轉難眠。篝火餘燼閃爍間,月光突然在山岩上泛起汞液般的波光。"你是第二個看見真金的人。"空靈的聲音從鬆濤深處傳來,帶著雪水的清冽。劍刃割開透明屏障後,山靈現身於雲杉暗影中,額間朱砂痣灼灼生輝。
"此地乃昆侖餘脈的金精彙聚處。"她輕歎,指尖輕點間顯出半人高的石像,雙目深處躍動著金色火焰。阿風試圖靠近時,石像突然睜開眼睛,金色瞳孔射出的光束逼退了旅人。"它的貪婪已超越生前極限。"山靈歎息,"現在隻能永遠守護這些無法使用的財富。"
三、林間金蟒
黎明時分,山林在朝霞中蘇醒。阿風循著山徑攀援,風影的馬蹄踏出清脆節奏。當藤蔓在岩壁間晃動時,棗紅馬炸起前蹄,旅人卻穩穩按住劍柄。
金蟒毫無征兆地出現。陽光穿過樹冠縫隙,照亮它肚腹閃爍的鱗片。這個可纏住牛犢的巨獸遊走時,尾梢敲出金屬回音。阿風退到古鬆後,聽見風影發出低吟警告。
"金蛇纏身,七寸為命。"匕首擦著利齒飛過,在蟒蛇頸部劃出銀亮口子。鮮紅血液混合金芒飛濺,像潑灑的顏料。戰鬥持續到正午,阿風的佩劍在鱗甲上砍出火星,風影精準踢中蛇頭。當巨獸纏成末路線團時,山林陷入死寂。旅人拔劍時,發現刃身凝著金色血漬,在陽光下流動著液態金屬光澤。
四、礦洞奇觀
穿過蟒蛇血浸透的林間空地,岩壁突然變得溫熱起來。阿風的指尖觸到石麵時,細沙般顆粒在掌心流動。風影的馬蹄聲在洞穴中引起回響,驚動了棲息在鐘乳石間的夜蝠。
山洞深處的景象讓旅人屏息。金礦石生長成奇異花簇,石筍尖端滴落金液。阿風伸出手時,礦液落在掌心,在黑暗中泛起水銀漣漪。
"真正的財富不是你能帶走多少。"山靈的聲音在洞窟中回蕩,朱砂痣在金光中發亮,"是它能否滋養土地。"旅人轉身時,見山靈站在礦脈裂縫間,身後是流淌熔金的暗河。佩劍切入礦層時,感覺像切開時間年輪。風影的影子在岩壁上拉得很長,像守護寶藏的神獸。旅人最終隻取下三塊礦石,每塊都刻著山靈的朱砂印記。
五、歸途金芒
玄扈之水在月光下流淌成液態金箔。阿風策馬渡河時,馬蹄泛起的浪花帶著金屬質感。風影的鬢毛在河畔風中飛揚,像燃燒的火焰。
"你會成為傳說。"山靈的聲音從河麵傳來,水波蕩漾處現出倒影,"當人們看見金色馬蹄印時,會想起陽虛山的守誓者。"阿風回頭時,山巔最後一縷金光正在雲層後隱沒。歸途的夜風帶來鬆針與硫磺的氣息。阿風輕撫風影鬃毛,聽見馬兒在月光下發出滿足的呼嚕聲。馬鞍後的行囊裡,三塊礦石發出微弱金芒,像守護古老承諾的永恒火焰。
六、金砂低語
夜風裹挾硫磺氣息再次降臨,阿風正蹲在風影身旁擦拭鬃毛。馬兒鬢間粘著金色礦砂,在篝火映照下閃爍如星辰碎片。旅人指尖被溫熱物體燙了一下——那是從礦石裂縫滲出的液態金砂,正沿著岩石流淌。
"它們在訴說山靈的故事。"山靈的朱砂痣在暗夜中忽明忽暗,"每滴金砂都是陽虛山的眼淚。"她輕撫金脈,礦砂在指尖凝聚成漩渦。阿風看見漩渦中心浮現出五百年前金匠的幻影,他正將熔金灌入掌心傷口。
"貪婪會讓金水成毒液。"山靈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身影與洞窟融為一體,"當欲望深過玄扈之水,連山靈也會沉淪。"阿風驚覺腳下的礦層開始震顫,金砂如活物般在石縫間遊動,整個洞窟似要隨山靈一同消失。
七、星芒鑄魂
逃出山洞時,阿風的行囊變得異常輕盈。回頭望去,陽虛山被奇異藍光籠罩,山體金紋活了過來,化作遊動的星辰之河。風影發出震顫嘶鳴,前蹄踢起的碎石帶著熒光。
"這是山靈最後的饋贈。"旅人展開手心,發現礦石已化作三枚金色星芒。它們在月光下流轉液態光澤,觸感卻如溫玉般柔和。阿風將星芒貼在風影鬃毛上,馬兒頓時發出低吟,鬃間金砂凝結成晶體,在月色中閃爍如銀河。
"它們能引出大地脈搏。"山靈的聲音最後一次在風中響起,"但記住,真正的寶藏永遠屬於大地。"阿風突然明白朱砂痣的含義——那是五百年前金匠用金汁封印傷口的位置,如今成了守護山靈的印記。
八、熔金歸途
玄扈之水在黎明時分變成熔金之河,水花濺起的金芒照亮整個峽穀。阿風策馬渡河時,風影的馬蹄踏出蛇鱗般的光澤,腳印處凝結出薄薄金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