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霧鎖奇峰
晨霧如紗,籠罩著蜿蜒的山道。阿風勒住韁繩,棗紅馬風影昂首打了個響鼻,鬃毛上凝結的露珠簌簌滾落。他取出羊皮地圖,指尖劃過墨跡暈染的"大苦山"三字,昨夜客棧老者的話猶在耳畔:"那山裡有吃人的霧,迷路的樵夫隻尋回半截染血的柴刀..."
忽然風影前蹄刨地,噴著白氣的鼻孔指向左側岔路。阿風眯眼望去,薄霧中隱約透出兩點幽藍熒光,待要細看卻又消失不見。他輕拍馬頸安撫坐騎,劍柄上的螭紋銅扣硌著掌心,這是三年前師父臨終所贈。
"既入寶山,豈能空回?"阿風輕笑一聲策馬前行,青石板上苔痕斑駁,馬蹄聲在山穀間蕩起層層回響。轉過第七道山彎時,雲霧驟然濃稠如乳,十步外景物皆隱沒在灰白之中。風影突然人立而起,險些將主人掀下馬背。
阿風滾鞍落地,靴底傳來異樣觸感。撥開濃霧俯身細察,但見滿地碎玉泛著螢火微光,青如遠山,赤若熔岩,竟都是巴掌大小的完整玉璧。他拾起一枚對著天光端詳,玉石內部似有流雲浮動,忽而青光暴漲,映得周遭霧氣儘染翠色。
"?琈承月華,麋玉納地火。"阿風想起《山海拾遺》中的記載,心跳陡然加快。正要解下革囊收取,忽聞頭頂傳來枝葉折斷的脆響。三枚鬆果擦著耳際飛過,風影驚嘶著退後數步,前蹄已陷入鬆軟泥土。
阿風旋身拔劍,寒芒掃過之處,霧中顯出一雙猩紅獸瞳。那黑影低吼著逼近,輪廓比成年黑熊還要大上三分,腥風撲麵時他才看清——竟是頭額生骨角的吊睛白額虎!
劍鋒與虎爪相擊迸出火星,阿風借力後躍,靴跟在地上犁出兩道深痕。猛虎撲空後轉身再襲,血盆大口距他咽喉僅餘半尺時,風影突然揚蹄踹中虎腹。趁著巨獸吃痛踉蹌,阿風劍走遊龍,寒光直取咽喉要害。
濃霧中傳來重物倒地聲,血腥氣卻被山風迅速卷走。阿風拄劍喘息,發現虎屍正在急速風化,轉眼間隻剩森森白骨。他拭去劍上青灰色骨粉,忽覺掌心刺痛,方才抓握的?琈玉竟在皮肉上烙出焦痕。
"好霸道的靈氣。"阿風撕下衣襟裹手,將玉璧小心收入鞍袋。風影湊過來輕蹭他肩膀,馬鬃間沾著幾片鵝黃花瓣,甜香中帶著藥草清氣。抬頭望去,霧隙間露出半崖紫藤,虯結根須下隱約可見方形莖葉。
第二部分仙草迷蹤
攀上濕滑岩壁時,阿風注意到藤蔓間閃爍的銀絲。這些蛛絲粗細堪比琴弦,縱橫交錯形成巨網,中央懸著具麋鹿骸骨,頭骨天靈蓋處有個拳頭大的破洞。他屏息從網隙鑽過,靴尖剛觸到凸出的石台,整片山崖忽然震顫起來。
碎石簌簌滾落,風影在崖下焦急嘶鳴。阿風五指扣進岩縫,眼見紫藤根部緩緩隆起土包,一株通體碧綠的異草破土而出。莖稈四方棱角分明,葉脈流淌著鎏金紋路,正是《百草注》中"可避刀兵"的牛傷草!
突然腦後生風,阿風矮身翻滾,原先立足處已被利爪撕出三道深溝。回頭隻見岩壁上趴著隻六足蜥蜴,鱗片與山石同色,猩紅長舌吞吐間滴落墨綠毒涎。這妖獸守在此處不知多少年月,牛傷草周圍散落著無數動物骸骨。
蜥蜴四隻前爪輪番抓撓,阿風在丈許見方的石台上輾轉騰挪,劍鋒幾次劃過妖獸咽喉,卻隻在鱗甲上留下白痕。腥風撲麵,他後仰躲過毒舌突刺,左手摸到塊凸起的圓石。指節發力按下,石台竟轟然下沉!
失重感襲來的瞬間,阿風揮劍刺入岩壁。火星迸射中下墜數丈,最終懸在道天然石橋上。上方傳來妖獸憤怒的嘶吼,六足扒動岩壁的聲響漸遠。他這才發現身處溶洞之中,鐘乳石泛著幽幽磷光,地下河在百尺之下奔湧。
解下腰間繩索捆住鐘乳石,阿風猿猴般攀援而下。水汽撲麵時忽有金光掠過眼角,河灘卵石間竟嵌著塊巴掌大的金斑玉璧,紋路酷似北鬥七星。正要俯身拾取,水麵突然炸開,條生著人麵的怪魚淩空撲來!
劍光如匹練斬落,魚屍墜地仍在彈跳。阿風用劍尖挑開魚鰓,發現其中塞著顆鴿卵大的黑珍珠。此時溶洞深處傳來風影的嘶鳴,他顧不得細究,將珍珠納入懷中疾奔而去。
穿過三道瀑布,眼前豁然開朗。豔陽下溪水泛著奇異金輝,阿風蹲身掬水,發現每顆水珠都裹著細碎金砂。對岸老鬆盤根錯節,樹下趴著隻磨盤大的三足龜,甲殼紋路竟似先天八卦。
第三部分靈龜劫
龜首緩緩抬起,黑曜石般的眼睛映出阿風身影。他邁步過溪,水流突然變得粘稠如膠,靴底似被萬千手掌拽住。風影在岸邊焦躁地刨動前蹄,馬尾掃過岩壁,碰落了片赤紅苔蘚。
阿風閉目凝神,耳畔響起師父的教誨:"遇坎則離,逢兌轉艮。"腳踏九宮方位連走七步,粘滯感驟然消失。三足龜此時人立而起,腹甲露出篆文"洛"字,背卦紋路隨日光流轉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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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阿風並指如劍點向龜甲要穴,那靈物卻突然縮入殼中,滴溜溜滾向深潭。他縱身飛撲抱住龜殼,入水刹那寒徹骨髓,潭底忽現漩渦巨力,將他扯向未知深淵。
亂流中阿風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瞥見漩渦中心嵌著塊湛藍玉璧,正是陰陽魚中的陰眼。他揮劍刺入玉璧縫隙,借反衝力掙脫吸力,龜殼卻脫手沉入黑暗。浮出水麵時,懷裡僅餘三片龜甲。
岸邊傳來打鬥聲,阿風鳧水靠近,見風影正與霧隱獸纏鬥。這凶獸形似山魈卻生著鱗尾,利爪掃過處古木齊斷。馬身已添數道血痕,卻仍死死護住裝著玉璧的鞍袋。
阿風怒喝擲劍,青鋒貫入獸肩濺起黑血。霧隱獸痛嚎轉身,雙眼突然迸射紫芒。阿風眼前幻象叢生,忽見師父持劍刺來,忽而化作萬千毒蛇纏身。他狠掐龜甲傷口,劇痛令神智一清,順勢抄起潭邊卵石砸中獸鼻。
霧隱獸踉蹌後退,阿風趁機掠至風影身側。鞍袋中?琈玉突然青光大盛,照出凶獸左肋舊傷。他抓起地上斷枝灌入內力,化作流光直取傷處。霧隱獸哀鳴炸成黑霧,隻留截焦黑獸角叮當落地。
第四部分歸途悟道
夕陽將山影拉長時,阿風正在為風影包紮傷口。牛傷草汁液混著龜甲粉敷在創口,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摩挲著三塊龜甲,發現裂紋恰好組成"劫儘緣生"四字。
山道忽然傳來呼救聲,采藥人跌在亂石間,小腿腫脹發黑。阿風以麋玉灼燒蛇毒,又喂他服下牛傷草露。那人指著西峰絕壁道:"半月前雷劈岩裂,現出個刻滿古篆的山洞..."
阿風卻笑著搖頭,將剩餘藥草塞進采藥人的竹簍。暮色中風影輕嘶催促,他最後望了眼霧靄中的奇峰,縱馬奔向出山之路。鞍袋裡玉璧相撞清鳴如磬,懷中黑珍珠貼著心口微微發燙。
途徑古驛站時,他把獸角換給西域商人。臨彆商人神秘低語:"極西沙漠有種會走路的石頭,碰到有緣人便化作玉漿..."阿風斟滿陽狂水一飲而儘,隻覺五臟六腑如沐春風。
月色滿鞍時,他摸出那枚金斑玉璧。北鬥紋路指向東北,恰是《九州誌》中"寒髓淵"的方向。風影突然加速狂奔,鬃毛飛揚如燃燒的火焰,載著主人奔向下一段傳奇。
暗處有雙眼睛目送他們遠去,霧隱獸的斷角在黑袍人掌心化作飛灰。"大苦山的鑰匙,終於開始轉動了..."沙啞笑聲驚起夜梟,林間騰起七點鬼火,擺出北鬥之形指向天際。
好的,我將按照您的要求繼續延伸這個武俠奇幻故事。為了讓故事保持張力,我們將在新章節中深化伏筆並引入關鍵線索。以下是續寫內容:
第五卷寒髓驚變
子夜時分,阿風勒馬停在斷崖邊緣。月光如霜,照亮對岸冰封的瀑布——正是《九州誌》記載的寒髓淵。風影不安地踏著鐵蹄,麵前千尺深淵中湧動著靛藍霧氣,隱約可見冰晶凝結成橋的形狀。
他取出北鬥玉璧對著月光調整角度,七顆金星突然投射在冰橋上。風影嘶鳴著躍上冰橋,馬蹄所過之處,冰麵綻開血色曼陀羅花紋。行至半途,懷中黑珍珠突然劇烈震動,阿風轉頭瞥見霧中閃過三道黑影,衣袂翻飛竟不借力淩空虛渡!
冰橋儘頭傳來裂帛之聲,阿風揚鞭催馬,在橋麵崩塌瞬間躍上平台。追擊者卻更快,三道鉤索破空襲來。他旋身揮劍斬斷兩股,第三根鐵鉤深深紮進風影後臀。馬兒痛嘶人立,將偷襲者甩向深淵,慘叫聲在冰穀久久回蕩。
溶洞內冰柱林立,中央冰台上懸浮著塊八棱水晶,其中封存著女子。她身著前朝服飾,眉心血痣與阿風師父如出一轍。水晶底座刻著"玉衡"二字,北鬥玉璧突然脫手飛出,嚴絲合縫嵌入凹槽。
"喀嚓"裂響中,女子睫毛微顫。阿風卻寒毛倒豎——洞頂開始墜落冰錐,整個寒髓淵都在震動。他咬牙背起尚未蘇醒的女子,風影瘸著腿撞開落石。衝出洞穴的刹那,身後傳來天崩地裂的轟鳴,寒潮追著馬尾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