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騎著他那匹棗紅馬風影,在廣袤的天地間肆意馳騁。風影的鬃毛在陽光下閃耀著紅銅般的光澤,四蹄踏過之處揚起細碎的塵土。阿風身著簡樸的褐色皮甲,腰間懸著一把古樸的青銅劍,劍鞘上刻著細密的雲紋。他的夢想便是遊曆天下各山,探尋那些鮮為人知的奧秘。
"風影,你聞到了嗎?前麵就是複州山了。"阿風輕撫馬頸,風影打了個響鼻作為回應。三天前,他在複州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裡歇腳時,聽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提起,自複州山往西三十裡有一座楮山,據說那裡藏著無數的神奇。
"那楮山上啊,樹木會說話,石頭能治病,還有人說見過山裡的精靈呢!"老者眯著眼睛,皺紋裡藏著神秘的笑意,"不過這些年來,敢去楮山的人越來越少了。"
阿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當即拍了拍風影的脖頸:"夥計,咱們去探個究竟如何?"風影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朝著楮山奔去。
夕陽西沉時分,阿風終於來到楮山腳下。眼前的景象讓他驚歎不已——整座山巒被茂密的植被覆蓋,各種樹木層層疊疊,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在微風中起伏。山腳下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清甜的草木香氣,與尋常山林的氣息截然不同。
"這地方...確實有些特彆。"阿風翻身下馬,將風影拴在一棵低矮的椒樹旁,自己則緩步走向山林邊緣。他注意到這裡的樹木種類異常豐富,有些他甚至叫不上名字來。
剛踏入山林,阿風就被眼前的一棵參天大樹吸引住了。這棵樹樹乾粗壯,需要三四人才能合抱,樹皮呈現出奇特的銀灰色。更令人驚奇的是,樹乾上寄生著數十種不同的植物——有開著紫色小花的藤蔓,有葉片肥厚的附生蕨類,還有結著紅色漿果的灌木,層層疊疊,宛如一個小小的生態世界。
"這...怎麼可能?"阿風喃喃自語,伸手觸摸那些寄生植物。就在他的指尖剛碰到一片肥厚的綠葉時,那葉片竟然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有生命般躲開了他的觸碰。
阿風驚訝地後退一步,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低聲交談,又像是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但那聲音太過規律,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有人嗎?"阿風輕聲問道,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
聲音戛然而止。阿風屏息凝神,順著剛才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他來到了一片椒樹林中。這裡的椒樹排列得異常整齊,幾乎像是人工種植的。在樹林中央的空地上,阿風看到了兩個矮小的身影。
這兩個小家夥身高不足三尺,穿著用樹葉和樹皮編織的簡易衣物。他們腦袋圓圓的,眼睛大得出奇,占據了臉部近一半的麵積,瞳孔呈現出罕見的琥珀色。此刻他們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石製小刀割取一株草藥的根部。
"你們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呢?"阿風儘量放柔聲音問道。
兩個小家夥被突然出現的阿風嚇得跳了起來。其中一個手中的石刀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們驚恐地看著阿風,大眼睛裡滿是戒備和恐懼。那個稍高一些的精靈——如果阿風沒猜錯的話——擋在同伴麵前,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是山精靈,在這裡采集草藥。你...你是人類?"
阿風慢慢蹲下身子,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具有威脅性:"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叫阿風,是來遊曆這座山的。"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遠處的風影,"那是我的夥伴風影。你們能給我講講這山上的事情嗎?"
兩個山精靈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在無聲地交流著什麼。終於,那個膽子稍大一些的精靈向前走了一步:"我是小枝,這是我的妹妹小葉。我們...我們很少見到外麵來的人類。"他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像是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這座山很美,"阿風真誠地說,"我從沒見過這麼多不同種類的樹木生長在一起。"
小葉從哥哥身後探出頭來:"因為楮山是受到自然之神祝福的地方。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株草都有自己的故事。"她的聲音比小枝更加柔和,像是溪水流過鵝卵石的輕響。
阿風微笑著點點頭:"我很想聽聽這些故事。你們剛才在采集什麼草藥?"
小枝似乎放鬆了一些,彎腰撿起掉落的石刀:"這是安神草的根,可以幫助族人緩解噩夢。"他指著地上那株開著藍色小花的植物,"必須在日落前采集,否則藥效會減半。"
"噩夢?"阿風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你們的族人最近經常做噩夢嗎?"
兩個精靈又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小葉輕聲說:"最近山裡不太平靜...有些動物行為變得很奇怪,連最溫順的鹿都會突然發狂。長老說這是黑暗力量在作祟。"
阿風正想追問,風影突然發出了一聲警惕的嘶鳴。阿風立刻站起身,手按在劍柄上:"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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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和小葉的臉色變得蒼白。"不好,可能是它又來了!"小枝拉起妹妹的手,"我們得趕快回村子!"
就在這時,灌木叢中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一隻體型碩大的山貓猛地躥了出來。這山貓大得反常,足有小牛犢大小,雙眼泛著不自然的紅光,嘴角滴著涎水。它低吼一聲,直接朝兩個精靈撲去。
阿風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上前,抽出青銅劍擋在山貓和精靈之間。"快跑!"他大喊一聲,同時揮劍逼退了山貓的第一次撲擊。
山貓發出憤怒的嘶叫,弓起背準備再次攻擊。阿風注意到它的動作有些怪異,不像普通野獸那樣靈活,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僵硬感。
"阿風,小心!它被黑暗侵蝕了!"小枝在遠處喊道,聲音裡充滿恐懼。
山貓猛地躍起,利爪直取阿風麵門。阿風側身閃避,同時揮劍砍向山貓的前爪。劍刃與爪子相撞,發出金屬般的鏗鏘聲。令阿風震驚的是,山貓的爪子竟然堅硬如鐵,隻在表麵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它的身體被強化了!"阿風心中警鈴大作。山貓落地後立刻轉身,尾巴如鞭子般抽向阿風腿部。阿風跳起躲避,但還是被擦到了小腿,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風影在不遠處焦急地嘶鳴,想要過來幫忙,但被拴住的韁繩限製了行動。小枝和小葉沒有逃走,而是躲在一棵大樹後緊張地觀望著戰局。
"阿風,用這個!"小葉突然扔過來一個小皮袋。阿風單手接住,感覺裡麵裝著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撒向它的眼睛!"小枝喊道。
山貓再次撲來,阿風抓住機會,一把扯開皮袋,將裡麵的粉末揚向山貓麵部。粉末接觸到山貓眼睛的瞬間,它發出痛苦的嚎叫,瘋狂地抓撓自己的臉。阿風趁機一劍刺向山貓的腹部,這次劍刃終於刺入了皮肉。
山貓痛苦地翻滾著,傷口處竟然流出了黑色的粘稠液體,散發出一種腐朽的氣味。阿風皺起眉頭,這絕不是正常生物該有的血液。
"它快不行了!"小枝鼓起勇氣跑過來,從腰間取出一個小木笛,吹出一段奇特的旋律。音波擴散開來,山貓的動作變得更加遲緩,最終癱倒在地,隻剩下微弱的喘息。
阿風警惕地靠近,用劍尖輕輕撥弄山貓的頭部。在它額頭中央,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黑色印記,像是被烙鐵烙上去的一般。
"這是黑暗印記..."小葉顫抖著說,"難怪它會攻擊我們。"
阿風收起劍,看向兩個精靈:"你們沒事吧?"
小枝搖搖頭:"我們沒事,謝謝你救了我們。"他的大眼睛裡滿是感激,"很少有外人會為我們冒險。"
阿風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們說的黑暗力量是什麼?這隻山貓明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