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之山
阿風騎著他那匹棗紅馬風影,在山林間疾馳,揚起一路塵土。風影的鬃毛在陽光下閃耀著紅銅般的光澤,四蹄踏過之處,落葉紛飛。少年阿風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卻已遊曆過不少名山大川。他腰間掛著一把短劍,背上背著行囊,臉上掛著對未知永遠充滿好奇的笑容。
"再快點,風影!"阿風俯身在馬背上,感受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快感。風影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加快了速度。
他們正趕往傳說中的翼望山。阿風在上一座城鎮的酒館裡,聽一位老遊俠說起這座山的奇異之處——山中有兩條流向相反的河流,南麵藏有珍貴的赤金,北麵則出產美麗的瑉石。更神秘的是,據說山中還棲息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生物。
"到了!"阿風突然勒住韁繩,風影前蹄揚起,穩穩停住。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山穀,遠處,翼望山巍峨聳立,山腰以上被雲霧環繞,宛如仙境。阿風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混合著鬆木和野花的清香。
"果然名不虛傳。"阿風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拍了拍風影的脖子,"夥計,我們的冒險要開始了。"
風影甩了甩頭,似乎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探索感到興奮。阿風沒有立即上山,而是牽著馬沿著山腳慢慢前行,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山腳下的樹木鬱鬱蔥蔥,大多是漆樹和梓樹,偶爾能看到幾株野果樹,上麵結著不知名的紅色果實。
突然,一陣異常的"嗡嗡"聲從樹林深處傳來。起初阿風以為是普通的蜂群,但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如同悶雷般在山穀中回蕩。
"這是什麼聲音?"阿風警覺地停下腳步。風影不安地刨著蹄子,耳朵向後貼著頭,顯示出明顯的緊張。
下一刻,阿風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一團黑雲般的蚊群從樹林中湧出,直撲而來。這些蚊子比尋常的大上數倍,翅膀振動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它們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旋風。
"快跑!"阿風翻身上馬,風影不需要催促,立刻撒開四蹄狂奔。蚊群緊追不舍,阿風能感覺到有幾隻已經落在了他的後頸上,尖銳的刺痛感立刻傳來。
他一邊策馬奔馳,一邊抽出隨身攜帶的布巾,浸濕了水囊裡的水,捂住口鼻。蚊群的嗡嗡聲幾乎要刺破他的耳膜,風影的速度雖快,但這些怪異的蚊子似乎不知疲倦。
就在危急時刻,阿風注意到前方有一條湍急的河流。"湍水!"他想起老遊俠提到過這條向東流的河流。沒有猶豫,他引導風影衝向河邊。
"跳!"在接近河岸的瞬間,阿風大喝一聲。風影縱身一躍,帶著阿風一起跳入湍急的水流中。冰涼的河水瞬間淹沒了他們,蚊群在水麵上盤旋,卻不敢靠近。
阿風在水中屏住呼吸,緊緊抓住風影的韁繩。湍流帶著他們向下遊衝去,大約過了半分鐘,他才冒險探出頭來換氣。蚊群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幾隻零散的還在遠處徘徊。
"好險..."阿風喘著粗氣,引導風影遊向岸邊。爬上岸後,他檢查了一下風影和自己的情況。除了幾處蚊蟲叮咬的紅腫外,並無大礙。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藥膏,先給風影塗抹在叮咬處,然後才處理自己的傷口。
"這翼望山的蚊子可真不一般。"阿風皺著眉頭,看著手臂上腫起的大包,"簡直像是專門守護這座山的衛兵。"
風影甩了甩身上的水,打了個響鼻,似乎在讚同主人的話。阿風笑著拍了拍馬脖子:"幸好有你在,夥計。我們繼續前進吧,不過這次要更加小心了。"
他們沿著湍水向上遊走去,阿風想找到一處可以過河的地方,前往山的另一側。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河水漸漸變得平緩,河麵也寬闊了許多。在這裡,阿風驚訝地發現湍水與另一條河流交彙,那條河卻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東南方流去。
"貺水!"阿風興奮地喊道,"老遊俠說的沒錯,真的有兩條流向相反的河流!"他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貺水,水清澈見底,帶著一絲甘甜。阿風洗了洗臉,清涼的河水讓他精神一振。
"年輕人,最好不要直接接觸貺水,它看起來清澈,卻暗藏玄機。"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阿風猛地轉身,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不遠處。老者身著簡樸的灰色長袍,手持一根看似普通卻隱隱泛著光澤的木杖,臉上皺紋縱橫,但雙眼卻炯炯有神。
"前輩您好,"阿風連忙拱手行禮,"晚輩阿風,從遠方來遊曆翼望山。您剛才說這貺水有玄機?"
老者緩步走近,目光在阿風和風影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評估什麼。片刻後,他點了點頭:"老朽白鬆,在這翼望山住了六十餘載。貺水看似無害,實則含有微毒,長期接觸會使皮膚潰爛。你看那邊的動物,"他指向河對岸,"它們都懂得隻喝湍水,不碰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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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幾隻小獸在湍水邊飲水,而貺水岸邊則一片寂靜,連昆蟲都很少。
"多謝前輩指點。"阿風真誠地道謝,"我剛到山中就遇到了巨型蚊群,現在又得知這貺水的危險,看來翼望山確實非同尋常。"
白鬆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懂得虛心求教的年輕人不多見了。那些蚊子是翼望山的守護者之一,它們通常隻在有人意圖不軌時才會如此凶猛。你..."老人意味深長地看著阿風,"來此山是為何事?"
阿風坦然相告:"我自幼喜愛遊曆名山大川,聽聞翼望山有諸多奇異之處,特來一探究竟。若山中有什麼禁忌,還請前輩告知,我絕不敢冒犯。"
白鬆老人盯著阿風的眼睛看了許久,突然笑了:"好一雙清澈的眼睛。跟我來吧,年輕人,既然你對翼望山感興趣,老朽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阿風大喜,牽著風影跟隨白鬆老人向山上走去。老人步伐穩健,完全不像年邁之人,他帶著阿風沿著一條隱蔽的小路前行,避開了那些危險的區域。
"翼望山分南北兩麵,南多赤金,北多瑉石。"白鬆邊走邊解釋,"赤金是一種特殊的金屬,在陽光下會泛出赤紅色的光芒;瑉石則是一種美麗的石頭,質地溫潤如玉。"
阿風聽得入神:"這些寶物可以隨意采集嗎?"
白鬆搖搖頭:"山中的一切都自有其主。赤金和瑉石雖是無主之物,但取之有道。貪婪者往往會遭到山的懲罰。"
他們來到一處高地,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翼望山的南坡。白鬆指著遠處一片泛著微光的區域:"那裡就是赤金礦脈所在。近年來有不少人前來尋寶,但真正能帶走的寥寥無幾。"
阿風好奇地問:"為什麼?是有什麼守護者嗎?"
白鬆神秘地笑了笑:"山有自己的方式保護它的財富。不過..."他轉向阿風,"我看你與那些貪婪的采礦者不同,或許可以嘗試尋找一小塊赤金作為紀念。"
阿風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跟我來。"白鬆領著阿風向那片區域走去。路上,阿風注意到山上的植被發生了變化,低處的漆樹和梓樹逐漸被高大的鬆柏取代。這些鬆柏長得異常挺拔,樹乾筆直如劍,直指蒼穹。
"翼望山的鬆柏與眾不同,"白鬆注意到阿風的目光,"它們能感知人的情緒。心懷惡意的人靠近時,樹枝會無風自動,發出警告。"
阿風驚訝地看著身邊的樹木,試著放空思緒,伸出手輕輕觸碰一棵鬆樹的樹乾。令他驚奇的是,樹乾竟然微微發熱,仿佛在回應他的觸摸。
"它...它認識你。"白鬆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這些樹很少對外來者做出反應。"
阿風收回手,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前行:"我們到了。"
他們站在一片開闊的岩石地帶,地麵上的石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金光。白鬆指著地麵:"赤金就藏在這些普通石頭中,需要慧眼才能識彆。"
阿風蹲下身,仔細查看每一塊石頭。找了許久,卻一無所獲。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但他並不氣餒,繼續耐心地尋找。
就在這時,風影突然發出一聲嘶鳴,用前蹄刨著地麵的一塊不起眼的灰色石頭。阿風走過去,輕輕移開那塊石頭,發現下麵壓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石,在陽光照射下,隱約可見內部閃爍著赤紅色的光芒。
"我找到了!"阿風興奮地喊道,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塊礦石。它比想象中要重得多,表麵的紋理如同流動的火焰。
白鬆走過來,眼中閃過驚訝之色:"你的馬...不簡單。這塊赤金純度很高,是上等貨色。"他頓了頓,"按照山裡的規矩,第一次找到赤金的人可以保留它,作為山靈的禮物。"
阿風感激地向白鬆鞠躬:"多謝前輩指引。"他轉向風影,親昵地拍拍馬脖子,"也多謝你,好夥計。"
白鬆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天色不早了,我們該找個地方過夜。翼望山的夜晚比白天危險得多。"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天空中突然烏雲密布,遠處傳來雷聲轟鳴。白鬆臉色一變:"不好,暴風雨要來了!快,跟我來!"
阿風迅速將赤金收入行囊,翻身上馬。白鬆健步如飛地在前引路,風影緊隨其後。雨點開始劈裡啪啦地落下,很快便發展成傾盆大雨。山路變得濕滑難行,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崎嶇的山路。
"前麵有個山洞!"白鬆在雷聲中大喊。阿風眯著眼睛,透過雨簾看到了不遠處山壁上的一個洞口。他們奮力衝向那裡,終於在暴雨完全降臨前抵達了避難所。
山洞乾燥而寬敞,足夠容納阿風、風影和白鬆三人。阿風取下隨身攜帶的火石,很快生起了一小堆火。溫暖的火焰驅散了寒意,風影站在洞口附近,甩乾身上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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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來得真突然。"阿風脫下濕透的外袍,掛在火堆旁烘烤。
白鬆坐在火堆對麵,火光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跳動:"翼望山的天氣向來變幻莫測,但今天的暴雨..."他眉頭緊鎖,"有些不尋常。"
阿風從行囊中取出乾糧,分給白鬆一些:"前輩,您說您在這山中住了六十多年,一定見過不少奇事吧?"
白鬆接過乾糧,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是啊,太多太多了。有些可以說,有些..."他看向洞外的暴雨,"則不能說。"
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山洞,在那一瞬間,阿風似乎看到洞壁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但光亮轉瞬即逝,他無法確定是否真的看到了什麼。
"你想聽什麼故事?"白鬆問道,聲音在雷聲中顯得格外深沉。
阿風想了想:"能告訴我為什麼翼望山會有兩條流向相反的河流嗎?這在大自然中極為罕見。"
白鬆的眼睛在火光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第二章山中秘密
暴雨如注,山洞外的世界被雨簾遮蔽,隻剩下模糊的輪廓。阿風和白鬆圍坐在火堆旁,火光在他們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風影安靜地站在洞口,偶爾甩動尾巴,耳朵警覺地轉動著,監聽外麵的動靜。
"兩條河流的秘密..."白鬆的聲音低沉而神秘,與雷聲交織在一起,"要從翼望山的誕生說起。"
阿風向前傾身,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雨水從洞口上方滴落,在地麵上形成小小的水窪,發出有節奏的滴答聲。
"傳說在遠古時代,天地初開,諸神劃分山川河流。翼望山原本是天上一位神明的居所,因觸犯天條被貶落凡間。"白鬆用木杖在地上畫出一個山的形狀,"神明墜落時,眼淚化作湍水,流向東方;而他的歎息化作貺水,流向東南。"
阿風驚訝地睜大眼睛:"所以這兩條河流是神明的眼淚和歎息?"
白鬆點點頭:"正是如此。湍水清澈甘甜,能治愈傷痛;貺水看似純淨卻暗藏苦澀,長期接觸會侵蝕生命。這是神明複雜心緒的體現。"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整個山洞。在那一瞬間,阿風再次注意到洞壁上刻著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圖畫。他正要詢問,卻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打斷。
"那翼望山中的其他奇異之處呢?"阿風追問道,"比如那些巨大的蚊子,還有您提到的守護者?"
白鬆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年輕人,你對這些很感興趣啊。"他頓了頓,"山中確實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生物,有些友善,有些則...不那麼友好。那些蚊子是山的哨兵,它們能感知來訪者的意圖。"
阿風想起自己被蚊群追逐的情景:"所以它們攻擊我,是因為..."
"因為你帶著探索未知的渴望而來,"白鬆直視阿風的眼睛,"這種渴望既可能帶來發現,也可能招致災禍。山在考驗你。"
就在這時,風影突然發出警示的嘶鳴,前蹄不安地刨著地麵。阿風立刻站起身,手不自覺地按在腰間的短劍上:"怎麼了?"
白鬆也站了起來,神情凝重:"有什麼東西靠近了。"
洞外的暴雨中,一個巨大的影子從空中掠過。阿風眯起眼睛,努力看清那是什麼。閃電再次亮起,他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隻形似白虎的生物,但體型比普通老虎大上兩倍,背上竟然生著一對巨大的翅膀!
"那是...什麼?"阿風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
白鬆卻顯得異常平靜:"那是讙,翼望山的守護者之一。它很少現身,除非..."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阿風一眼,"山中即將有大事發生。"
那被稱為"讙"的生物在空中盤旋了一圈,金色的眼睛在雨夜中如同兩盞明燈。它發出一聲既像虎嘯又像鳥鳴的奇異叫聲,然後振翅飛向山的更高處,消失在雨幕中。
阿風久久無法回神,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我以為那些隻是傳說...沒想到真的有這樣的生物存在!"
白鬆重新坐回火堆旁:"年輕人,你看到的隻是翼望山秘密的冰山一角。這座山比你想象的要古老得多,也神秘得多。"
阿風也坐了下來,但眼睛仍不時瞟向洞口,生怕那神奇的生物再次出現:"前輩,您說讙的出現意味著大事將發生...是什麼樣的大事?"
白鬆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要透露多少。火堆中的木柴發出輕微的爆裂聲,火星四濺。
"最近有一批采礦者來到翼望山附近,"老人終於開口,"他們不像你這樣懷著敬畏之心而來,而是為了掠奪山中的財富。赤金在市場上能賣出天價,瑉石也被貴族們追捧。"
阿風想起自己行囊中的那塊赤金:"所以山中的生物開始警戒了?"
"不僅如此,"白鬆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山的平衡正在被打破。那些采礦者使用炸藥和毒藥,不僅破壞礦脈,還傷害山中生靈。如果繼續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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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淹沒了白鬆後麵的話,整個山洞似乎都在震動。阿風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仿佛這雷聲是山本身的怒吼。
風影突然走近阿風,用鼻子輕輕觸碰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阿風撫摸著愛馬的臉頰,感受到它溫暖的呼吸。
"你的馬很特彆,"白鬆觀察著他們的互動,"它似乎能感知你的情緒,甚至能預知危險。"
阿風點點頭:"風影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們之間有種特殊的聯係。在來翼望山的路上,它好幾次帶我避開了危險。"
白鬆若有所思:"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他喃喃自語,卻沒有進一步解釋。
雨勢漸漸變小,但雷聲仍在遠處回蕩。阿風從行囊中取出一些乾草喂給風影,然後拿出水囊喝了一口。
"前輩,您說您在這山中住了六十多年,"阿風好奇地問,"您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為什麼選擇留下?"
白鬆的表情變得柔和,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色:"這是個很長的故事...簡單來說,我年輕時和你一樣,被翼望山的神秘所吸引。不同的是,我來了之後就再也不想離開。"
"您沒有家人嗎?"阿風問道,隨即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冒昧的問題。
但白鬆並不介意:"山就是我的家,山中的生靈就是我的家人。"他微微一笑,"比如剛才那隻讙,我親眼看著它從幼崽長成現在的模樣。還有那些鬆柏,它們認得我的腳步聲。"
阿風驚訝地張大嘴:"您能...和它們交流?"
"每種生命都有自己的語言,"白鬆神秘地說,"隻要你願意傾聽。"他站起身,走到洞口,雨已經變成了蒙蒙細雨,"暴風雨快過去了,但今晚我們最好還是留在洞裡。"
阿風點點頭,取出毛毯鋪在地上。他注意到白鬆沒有攜帶任何寢具,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不需要那些。在這山中,大地就是我的床,樹葉就是我的被。"
夜深了,火堆漸漸變小。阿風躺下來,風影站在他身旁,如同一尊忠誠的衛士。白鬆坐在洞口,背對著他們,望著外麵的夜色,如同一座古老的雕像。
"前輩,您不休息嗎?"阿風問道,眼皮已經開始變得沉重。
"我守夜,"白鬆頭也不回地回答,"你安心睡吧,年輕人。明天...明天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阿風想問他是什麼意思,但疲憊如潮水般湧來,他很快沉入了夢鄉。夢中,他看見那隻巨大的讙在雲端翱翔,金色的眼睛注視著他,仿佛在傳遞某種信息...
半夜,阿風被一陣輕微的震動驚醒。他睜開眼,發現白鬆仍坐在洞口,但姿勢變得警覺。風影也醒著,耳朵豎得筆直。
"怎麼了?"阿風小聲問道。
白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外麵。阿風輕手輕腳地走到洞口,順著白鬆指的方向看去——遠處的山坡上,有幾束火把的光亮在移動。
"采礦者,"白鬆耳語道,"他們趁著雨停連夜上山。貪婪使他們不顧一切危險。"
阿風數了數,至少有十幾個火把:"他們要去哪裡?"
"赤金礦脈,"白鬆的聲音變得冰冷,"但他們不知道,今晚有讙在巡邏。"
正說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緊接著是混亂的喊叫聲和火把的胡亂晃動。阿風看到一隻巨大的黑影從空中俯衝而下,火把一個接一個地熄滅。
"讙在驅趕他們,"白鬆說,"希望這次能給他們足夠的教訓。"
慘叫聲和奔跑聲漸漸遠去,山林重新恢複了寧靜。阿風卻感到一陣不安:"如果他們帶著武器回來報複怎麼辦?那隻讙...會不會有危險?"
白鬆轉過頭,在月光下,他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讙能照顧自己。至於那些采礦者..."他露出一絲冷笑,"他們若敢傷害山中的生靈,就會發現自己麵對的是什麼。"
阿風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可能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強大得多。他想起白鬆說的"山中的生靈就是我的家人",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您...您不隻是住在山中,"阿風小心翼翼地說,"您是山的守護者,對嗎?"
白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洞外。雨已經完全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來,為翼望山披上一層銀色的輕紗。
"天亮前還有一段時間,"白鬆背對著阿風說,"回去睡吧,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阿風想問去哪裡,但白鬆的語氣中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回到毛毯上躺下,風影低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臉,似乎在安慰他。
"你也覺得他不一般,是嗎?"阿風小聲對風影說。馬兒眨了眨那雙聰明的眼睛,似乎在表示同意。
阿風再次入睡,這次他夢見自己站在山頂,俯瞰整個翼望山。兩條河流如同閃亮的絲帶,向相反的方向延伸。山中傳來各種奇異的聲音,有鳥鳴,有獸吼,還有一種他從未聽過的、如同歌聲般的奇妙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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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晨光透過洞口照射進來時,阿風醒了。他發現白鬆已經不在洞裡,風影正安靜地吃著老人留下的新鮮草料。
阿風走出山洞,伸了個懶腰。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樹葉上掛著晶瑩的水珠。翼望山在晨光中展現出全新的麵貌——南坡被朝陽染成金色,北坡仍籠罩在淡藍色的陰影中。
"睡得好嗎,年輕人?"白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阿風抬頭,看見老人正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還不錯,前輩。"阿風回答,"除了那些采礦者的插曲。"
白鬆輕盈地跳下岩石,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他們暫時撤退了,但還會回來。貪婪的人從不輕易放棄。"他走到阿風麵前,"收拾好東西,我們要出發了。"
"去哪裡?"阿風好奇地問。
白鬆神秘地笑了笑:"去見山的另一麵。"
第三章山的另一麵
阿風迅速收拾好行囊,將毛毯折疊整齊塞回馬鞍旁的行囊中。風影已經吃飽了草料,精神抖擻地站在洞口等待。阿風撫摸著它光滑的頸部,感受到馬兒體內湧動的活力。
"準備好了嗎?"白鬆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阿風牽著風影走出山洞,晨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我們去哪裡,前輩?"
白鬆指向山的北麵:"瑉石礦區。那些采礦者雖然被讙趕走了,但他們已經造成了一些破壞。我想讓你看看山的另一麵是什麼樣子。"
阿風點點頭,翻身上馬。白鬆卻擺擺手:"接下來的路騎馬不便,讓你的馬跟著就好。"
他們沿著一條隱蔽的小徑向北坡進發。路越來越窄,有時幾乎看不出是條路,但白鬆步伐穩健地走在前麵,仿佛對每一塊石頭、每一處轉彎都了如指掌。風影跟在阿風身後,馬蹄踏在濕滑的石頭上卻毫不打滑,顯示出非凡的平衡能力。
"前輩,您昨晚說那些采礦者還會回來..."阿風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他們帶著武器,我們該怎麼辦?"
白鬆頭也不回:"山有自己的防禦方式。至於我們..."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阿風,"守護者的職責是引導,而非對抗。暴力隻會招致更多的暴力。"
阿風想起昨晚看到的巨大讙:"那隻讙...它也是守護者之一嗎?"
"它是,也不是。"白鬆的回答充滿玄機,"讙是山的原生居民,比人類更早來到這裡。它們選擇與守護者合作,但不受我們約束。"
他們繼續前行,植被逐漸變得稀疏,岩石裸露出來。阿風注意到這些石頭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青灰色,表麵光滑如鏡,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這就是瑉石?"阿風蹲下身,撫摸一塊突出的岩石。
白鬆點頭:"沒錯。瑉石質地溫潤,經過打磨後會呈現出玉一般的光澤。古人用它製作禮器和裝飾品,認為它能溝通天地。"
阿風仔細觀察,發現這塊瑉石表麵有些細小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自然形成的圖案。"真美..."他輕聲感歎。
"美,而且有靈性。"白鬆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重,"但現在,看看這邊。"
老人帶著阿風繞過一塊巨石,眼前的景象讓阿風倒吸一口冷氣——山坡上出現了一個醜陋的坑洞,周圍散落著破碎的瑉石和采礦工具。坑洞周圍的植被被連根拔起,露出赤裸的泥土。更令人心痛的是,幾棵古老的鬆柏被攔腰砍斷,倒在一旁。
"這...這簡直是褻瀆!"阿風憤怒地說。
白鬆走到一棵被砍倒的鬆樹旁,手掌貼在樹乾上,閉上眼睛。阿風驚訝地看到,老人的手掌竟然泛起了微弱的綠光。更不可思議的是,那棵倒下的鬆樹似乎也回應般閃爍了一下,儘管非常微弱。
"它還活著,但很虛弱。"白鬆睜開眼睛,"這些樹已經在這裡生長了數百年,見證了無數日月更替。現在卻因為人類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