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圖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一片無儘的黑暗空間,僅能看清周圍的一點空間。
在他兩側遠處,各有一列灰色的什麼東西緩慢向身後移動著,安圖努力想要看清辨認那是什麼,卻始終無法看清。
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安圖想要試圖動動。
哢哢。
有什麼禁錮了他的雙手雙腿。
向下一看,是四根從地底冒出的鐵鏈將他的手腕腳踝牢牢扣住,雙手被迫下垂,雙腿無法動彈,安圖揮動幾下翅膀,試圖飛離這片區域,卻依舊是徒勞掙紮。
他被囚禁於此。
這是哪裡?
後知後覺的,安圖頓感腳下冰涼一片,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踩在紅色的水中。
這是血嗎?
但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再說了,血要是流出來很快就會凝固,怎麼可能會像活水一樣。
或許就是某種紅色的水而已,安圖試圖安慰自己。
他開始回憶意識中最後看見的那些東西,回憶那絕對的死亡感,再加上周圍無法言明解釋的一切,安圖確信自己是真的死了。
所以這裡是亡靈之國嗎?
安圖朝著兩列正在不停移動的灰色東西看去,猜測那或許就是徘徊於此的靈魂。生前無數次聽說人死後就會前往亡靈之國,在那個地方徘徊很久才會進入下一次生命輪回。
可是。
安圖低頭,動了動手腕,鎖鏈和手銬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亡靈之國會將死去的人銬住嗎,為什麼自己和旁邊行走的家夥不一樣。
“嘿!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安圖試圖朝兩側的“人”發出求救,“有東西鎖住了我的手腳,我不能動,這樣怎麼徘徊。你們能幫幫我嗎。”
沒有回應。
也沒有回響。
看來這裡是一片巨大的空間,至少周圍沒有邊際將自己的聲音回彈回來。
可是知道這件事有什麼用呢。
自己已經死了啊。
安圖認命。
他開始回憶是不是自己生前做過什麼錯事才會淪落到如此下場,他總是聽彆人說如果生前做的錯事太多,即使死後去了亡靈之國後也會過得很不好。
可細細想來,他也沒做過什麼重大錯事啊!
唯一一件錯事也隻是不聽其他翼人的勸阻和攔截,執意要從天空島嶼離開,去往地表吧。
“嘖。”
這對安圖來說真不算一件錯事。
他自詡為翼人與其他人類種族開創友好關係的先驅者,況且更沒有損害他人利益將自己的價值觀強加在他人身上,這不算錯事吧。
難道是間接被自己害死的神明?!
可是神明愛人,即使是“商販”那樣的人,恐怕也不會在死前詛咒自己吧……
那自己現在的情況算怎麼回事,安圖百思不得其解。
嘩啦——!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就像是將一根粗壯的鐵鏈猛猛甩起,金屬鎖扣互相摩擦的巨大聲響,令人不寒而栗。
安圖朝聲音源頭看去。
那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存在。
“嘿!”安圖再次嘗試求救,“那邊是不是有人,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嘿!我在這裡!”
很久很久,沒有更多響動傳來。
沒有回應。
莫名的卻讓安圖脊背發涼。
為什麼自己能遇到這麼多怪事兒,死也不能好好死嗎。
嘩啦——!
就在安圖懷疑周圍一切存在時,那道鐵鏈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聲音更大了。
安圖猜測那家夥或許是聽到了自己求救的聲音,正在朝自己靠近。
那家夥是來救自己的嗎?
但突然的,安圖又不想讓那家夥真的靠近自己。
現在無法確認那到底是個怎樣的東西,接近自己是否對自己有利,或許再次造成傷害讓靈魂徹底失去歸處也說不一定。
嘩啦——!
嘩啦!
嘩啦!
鐵鏈甩動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巨響在這個空曠的地界是那麼明顯,那家夥似乎是想找安圖清算一切罪孽的判官。
安圖心被猛猛揪起。
彆過來。
彆過來!
彆過來——!
可那家夥才不管安圖心中的想法。
它越來越近。
嘩啦!
越來越近。
嘩啦!
最後一聲鐵鏈摩擦聲音響起,就在不遠處,然後就再沒了動靜。
此時,安圖能清楚感知自己的麵前的確是有什麼東西,但安圖什麼都看不見。
他的眼前隻有黑暗。
無儘的黑暗。
而後,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離他更近,甚至知道就在自己眼前,但他眼前還是什麼都沒有。
顫巍巍的,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侵入安圖大腦,使他大腦宕機一瞬。
安圖做好心理準備後,朝下看去。
他能看到,自己麵前有層層泛開的漣漪,漣漪是從兩個圓外散開的,一圈又一圈打在安圖腳踝上。
它就在這裡!
它就站在自己眼前!
恐懼從大腦擴散至全身,安圖的認知無法幫助他理解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什麼,不知道它之後要對自己做什麼,但直覺告訴自己它一定危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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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趕快跑!
不想死的求生欲湧上心頭,安圖忘記了四肢的束縛,本能想要朝後撤離,他想離開這裡。
“嘶!”
自己左手手腕被什麼東西抓住,那東西用力過猛,安圖眼睜睜看見自己手腕處憑空多出一個抓握的紅手印。
好痛!
放開!
安圖想要擺脫抓捕,卻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無形之物的絕對力量使安圖的一切掙紮都顯得是那樣徒勞。
安圖作為一個五十七歲的大男人,瞬間被無力掌控自己命運的不甘籠罩,眼角溢出淚花。
逃不掉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家夥。”安圖問道。
無形之物沒有鬆手。
同時,安圖的兩隻耳朵開始耳鳴。
嗡——
這耳鳴聲極大,幾乎貫穿安圖整個腦袋,如果持續聽下去安圖的耳朵肯定會失聰!
安圖難受到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