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娜站起來,俯下身子朝楊天宇伸出右手。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握手都是通用的交流方式。
楊天宇回握。
通過觸感,季阿娜感受到楊天宇手心厚厚的老繭,每個指頭的關節處還會增大一圈。
這是長期持握某種東西遺留下來的痕跡,汪達手上也有,但遠沒有楊天宇這般明顯。季阿娜粗略推測這種起碼有二十年左右的歲月才能留下。
真是一隻飽經滄桑的手。
隔著一個猙獰的麵具,季阿娜無法得知其背後究竟隱藏了怎樣的過往。
她超強的共情能力告訴她,楊天宇絕非瑞文西斯說的那樣簡單,如果單純的貪好女色,就會像瑞文西斯六年前第一次見到李時雨那樣眼睛蹦出火花來。
沙啞的聲音、手上的老繭、沉穩的氣場。
他又到底為什麼同意加入他們這個根本沒有任何功名利祿的計劃……
雙手分開,轉頭楊天宇就對二十四說些什麼,二十四很快翻譯給季阿娜:“隊長問什麼時候會行動。”
季阿娜回答:“具體看現場情況,到時候我們會來和你接觸的。”
二十四點頭:“好,我們待命。”
本來社交就令季阿娜感到煩躁,已經得到結果就趕快離開吧,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季阿娜拉著瑞文西斯火速離開,二十四送她們到門口。
砰。
門關。
楊天宇終於舍得從沙發上站起來,用他乾啞的音調問回到正廳的二十四:“二十四,‘他好色’是什麼意思。”
“他好色”是西方通用語說出來的。
楊天宇沒有放過一句瑞文西斯給季阿娜說的“悄悄話”。全部都進了他耳朵。
二十四張嘴,雙唇顫抖,斜視地板。
她當然知道用東方話翻譯過來是什麼意思,就是不知道這當講不當講。
楊天宇重複。
二十四閉眼,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口道:“主子。這句話直接意思是‘他沉迷美色’。”
楊天宇沒說話,他知道那時候瑞文西斯說這句話是在評價自己。
他接著問其他瑞文西斯說的所有話,二十四每一句一字不差的翻譯給楊天宇聽。
最後,楊天宇說了句:“二十四,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係統學西方話?”
二十四沒有回答,就直直地站在那裡。
楊天宇沒有得到答複,他已經習慣二十四這樣,沒有對她作出任何評價,一甩衣袖轉身回到臥房。
二十四知道楊天宇這樣做,又是因為對自己的行動而感到失望,甩袖子是他瀕臨生氣節點的特有動作。
楊天宇是“主”,二十四是“仆”。
自古以來就沒有“仆”去隨意評價定論“主”的。
二十四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在此之前,季阿娜和瑞文西斯很快就回到她們的家庭套房。
隻有李時雨坐在正廳,和歸來的兩位女生打招呼。
他左手拿著一件衣服,右手拿著針線,正在縫補衣服。
這個旅館的高級套房都是采用被譽為“發明家的國度”的魯塞爾公國最新研發出來的燈泡進行照明,燈泡散發橘黃色的光照在李時雨身上,賦予他世間最溫馨美好的溫度。
見此情景,瑞文西斯小小驚歎一聲,湊到季阿娜身邊小聲說:“季阿娜,如果李時雨是個女人,會不會有很多男人都爭著娶他?”
季阿娜將脫下的外套掛在衣架上:“現實點,瑞文西斯。”
她以為瑞文西斯又在貪圖李時雨的美色了。
瑞文西斯第二次把鼻子高高聳起。
季阿娜瞧見正廳的李時雨,她問:“李時雨,你和楊天宇有進行過交流嗎?”
“有,我用東方話和他交談過,就隻甩給我一句話。”
“什麼話?”
“用西方話翻譯過來。‘你不是女人’。”
李時雨回答季阿娜時沒有抬頭,隻是專心手上的活計,靈巧的手除了會把玩狩獵刀用出各種格鬥技巧,還擅長精細的手工活。
季阿娜覺得李時雨簡直是造物主的寵兒:外貌出眾,能力驚絕,學東西很快,思維通暢,脾氣好,為人和善,幾乎沒有什麼能難倒他的。
哦,汪達除外。
自己的六十歲和李時雨的二十五歲是同一水平。
真是令人豔羨,也為他驕傲。
嫉妒?
不會的,季阿娜當然不會嫉妒李時雨。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為什麼要去嫉妒他人,嫉妒了那個人的優點又不會跳到自己身上,一整個白費功夫。
瑞文西斯坐到李時雨對麵沙發上,給自己倒一杯水。
“我記得你從沒穿過灰色的毛衣。”瑞文西斯發現毛衣的問題。
李時雨語調淡然:“汪達的。”
“噢喲——那家夥自己不會補衣服嗎!”瑞文西斯故意將這句話說的很大聲,讓待在裡屋的汪達聽見,“什麼事情都要靠著李時雨!長不大的汪達!”
果然,汪達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冒個頭,伸出個拳頭威脅瑞文西斯:“我沒有!”
“那你說是什麼,為什麼不自己做這件事!”
汪達被瑞文西斯懟的啞口無言。
瑞文西斯不停地笑,汪達狠狠指了指她,然後就趕緊回房間繼續穿衣服。
“你不是女人。”季阿娜重複一遍李時雨的話,坐在瑞文西斯身邊。
這到底是什麼含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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