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汪達坐下後,見季阿娜不在這裡,下意識就問平日與季阿娜走得最近的瑞文西斯:“瑞文西斯,季阿娜去忙什麼了嗎?”
瑞文西斯搖頭。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又發現這裡離黑紹好近,她又挪挪屁股往汪達這邊靠,眼睛始終盯著黑紹身後危險的大首:“我不知道,你們回來的時候我一直給戈拉克檢查身體。或許麋鹿知道。”
汪達將求助的眼神看向麋鹿。
麋鹿搖頭:“季阿娜看見你們回來,給你們送毛巾後我就沒關注了。”
啊。
麋鹿也不知道。
這時楊天宇換了身乾衣服帶著二十四返回。
他的脖頸上搭著一條毛巾,因為頭發被濕透披散在背後,麵具始終焊在他的臉上。
手上不停用毛巾擦著頭發,楊天宇和二十四坐回自己原位,恰好楊天宇這個位置身邊的就是安德烈。
楊天宇剛坐下就說道:“季阿娜準備燒熱水,現在去接水去了。”
“啊。是啊,剛才季阿娜也說她要燒熱水。”汪達明白。
那麼接水前呢。
李時雨想。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才去接水?
他有注意到季阿娜有在他們身後詢問楊天宇的狀態,但之前隔得太遠聽不真切,李時雨隻是普通人類,他沒有那麼靈敏的聽覺。他把季阿娜這個行為歸結於她關心所有人的情結,現在楊天宇他們也跟自己合作行動了那麼久,對熟人產生下意識的關心是她的作風。
李時雨決定不去深究。
有時候他很煩自己這種逮著彆人行為處事說話方式的細節不放,然後過度思考的行為。尤其是現在這種還會對自己的同伴下意識質疑的行為,更是讓他厭惡自己。
在季阿娜將燒熱水的鍋端回來前,所有人都呆坐在原地,三個人擦著頭發。
非常安靜。
季阿娜終於將生水端來,架在篝火上,往下添柴燒水。
楊天宇:“說吧。”
黑紹指指戈拉克:“不叫上他一起嗎,畢竟他也是當事人。”
瑞文西斯搖頭:“戈拉克現在還處於深度昏迷。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黑紹點頭。
於是黑紹平靜開口:“今早醒來後我在大霧中看見了我的父親。一開始我以為真的是他,後來他邀請我,說他要接我回東方,我就意識到這個父親的不對了。我的父親曾對我親口說過:‘逃的越遠越好,永遠也不要回來’。”
聽見黑紹最後說的那句話,李時雨靈敏地察覺到,這個成為魔王手下大將的東方人,身上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父親一定不會不知道這件事,他能記住所有事情,如果今天我看見的父親是真的,那他會在邀請我前說一句‘我失言了’。從小到大,隻要與他此前說過的話相悖,他必定會加上這句話。我了解我父親的說話習慣。”
楊天宇說:“說話習慣不同,你察覺出霧中你的父親是假的。”
黑紹目前的信息透露:他夢中最後見到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也是他目前最想見到那個人。
“戈拉克昨天自己有說在霧中看見了他的妻子伊莉娜,當時我就意識到我眼前的這個父親是假的。”黑紹突然歎一口氣,“是啊,我父親怎麼可能來到這裡來接我……一切都太巧合了。世界哪兒來那麼多巧合。”
所有人聽著黑紹不經意的感情流露,大家得出一個結論:黑紹很想念他的父親。
李時雨在想。黑紹的父親一定不是普通人,因為黑紹在第一眼見到父親時認為真的是他,之後才從一些細節上得知他是假的。
尋常人家的父親怎麼可能從東方一下來到斯托姆瑞奇並且精準尋找到黑紹。
再加上黑紹剛才在他們眼前用血液製作的傳送通道,更讓李時雨確信這點。
虎父無犬子。
安德烈碰碰黑紹:“黑紹,說說正事。”
“原來我說偏了。”黑紹繼續說,“我當時就在想,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幻影或許和我們的任務有關。”
黑紹低頭瞧著安德烈。
他在征求安德烈的意見:是否將他們的任務說給這些人聽。
反正也不是什麼好隱瞞的。
安德烈說:“魔王大人給我們倆派發的任務是‘保證戈拉克抵達遺跡大門前活著’。所以你們也在這段時間觀察到了,我們始終沒有對你們動手,因為沒有必要,我們隻需要監視你們的行動就好。上回你們在魔王堡那次,魔王大人給我們所有人的任務是‘在你們交出有關第七十個神明的信物前我們都要追殺你們,無論生死’。”
難怪!
汪達驚醒。
難怪這次安德烈和黑紹他們始終不出手。
因為任務目的出發點不一樣。
汪達想到了之前李時雨在海拉爾飛地有說過,第七十位神明至今仍未被擅自除掉,就是因為怕他號稱所有神明中最強大的祝福釋放出來,進而對整個世界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所以現在組織與那些被懷疑者形成了詭異的對峙,隻能監督他們不能亂來。
這和他們與安德烈黑紹的處境類似。
現在安德烈他們當前隻需要保證戈拉克活著,且現在楊天宇、二十四還有伽普瑞卡也在他們身邊,如果他們貿然發起進攻,就算他們的力量再強大能碾壓所有人,也一定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場麵。
哇,這就是安德烈和黑紹一直不動手的原因嗎!
好費腦啊……
汪達捂麵閉目。
黑紹繼續往下說:“你們說這個幻影和遺跡有關,我就想或許這是遺跡在發出引誘,說不定順著幻影能找到遺跡入口和大門。我們不能保證戈拉克現在這樣的狀態在我們任務結束前還活著,他的精神狀態太差了,感覺隨時都會想不開死去,那樣我們就沒有完成任務,所以我想單方麵加快任務進度。”
戈拉克的狀態真的很差。
尤其是昨天得知他竟靠胃痛來轉移思念親人的痛苦,吃飯於他而言僅僅是為了維持生命體征。
他活的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黑紹這個說法很有說服力。
“意識到我父親是假的後,我咬破舌頭,用我的血許下一個‘保持我既清醒又被迷惑的狀態’的願望,這樣我既能看見父親的幻影,也能給外界的大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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