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西斯跳起來攬住二十四的肩膀,高興地說道:“我們一樣誒!二十四。”
“一樣?”
“我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實際含義,就隻是念著順口。”瑞文西斯笑道指指自己,“我六歲時給自己取的。‘瑞文西斯’,你覺得怎麼樣。”
注意到瑞文西斯踮著腳,為了不讓她胳膊抬著費力,二十四稍稍蹲下:“很棒的名字。瑞文西斯。”
得到肯定答複的瑞文西斯用另一隻手在二十四麵前豎了個大拇指:“對吧!我也這麼覺得。”
楊天宇在旁邊聽著,一言不發。
有關名字的話題,李時雨不可避免地想到,此前楊天宇有說過他的名字雖然聽著闊氣,但並非表麵上所展現的那樣。
他想。現在二十四和瑞文西斯討論這個話題,肯定會令楊天宇想到之前與自己交談名字含義時的對話了吧。
楊天宇會怎麼想呢。
瑞文西斯突然話鋒一轉,將對話目標對向楊天宇:“你呢,楊天宇。你的名字是不是也有什麼含義?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了,你最後一個字的發音和我們隊的‘李時雨’一模一樣,難道用東方文字書寫你們都是同一個字嗎。”
李時雨倒吸一口涼氣。
糟了。
瑞文西斯,你問錯問題了啊。
楊天宇不語。
難得沒有麵具遮擋,他抬頭,一雙黑黑的帶著審判的眼睛注視著瑞文西斯。
時間陷入停滯。
楊天宇的眼神盯得瑞文西斯有些脊背發涼。
會說什麼?“越界了”還是“事實並非你想的那樣”。
李時雨猜測楊天宇生氣時的反應。
“沒有任何意義。”
長久的沉默後,楊天宇冷冷說道。
“我非常厭惡我的名字。”
厭惡自己的名字!?
這把心大的汪達都嚇得轉頭。
看看楊天宇,又看看瑞文西斯。
瑞文西斯意識到自己這次似乎觸及到了彆人不想提及的禁區,連忙道歉:“抱歉,楊……我不是故意的。”
楊天宇說他討厭自己的這個名字,那他一定也不希望彆人用這個名字呼喚他吧。
麋鹿回憶自己此前是否直接用他的名字稱呼過他。
“不必道歉,這件事你們並不知情。今後不要拘謹,還是按平時那樣稱呼我就好。”
楊天宇抿嘴,沙啞的聲音放緩。
“在聽你們說了這些東西後,我已經能接受我的名字了。厭惡這個名字,就是變相的厭惡自己。”
為什麼要去厭惡一個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如果世界上就連自己都不能堅定地選擇自己了,那麼該用何種評判標準去甄彆自己對於自己的重要性呢?
自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楊天宇不會計較已經過去的事情。
李時雨和季阿娜這種心思沉穩的人已經放下心來。
而像伽普瑞卡、瑞文西斯和汪達這些人,他們神情有些無措,依舊很擔心自己是否說錯話。
楊天宇自然感受得到。
為了讓這些人放下心來,他多餘解釋道:“‘楊’是我的姓氏。‘天宇’二字單個解釋就是‘天空和宇宙’。”
汪達發出驚歎:“大氣的名字。”
“是的,胡人。光看意思確實是一個闊達的名字。我名字最後一個字發音和李時雨的一樣,但本質上不是同一個字,也不是同一個意思。”
李時雨在一旁補充:“我的‘雨’是雨水、下雨。不是宇宙。”
瑞文西斯理解了:“哦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倆認識呢。”
“瑞文西斯,我出生起和汪達一樣都在奎雷薩,怎麼會和盛國的楊天宇認識呢。”
瑞文西斯又不是不知道李時雨自出生起就生活在西方了。
汪達本想說一句“時雨你小時候不是在盛國養病嗎”。
轉念一想。算了,不說了,感覺自己的話是在頂撞李時雨。
“猜測嘛,李時雨。”
話題結束,大家都已休整完,眾人準備再次啟程,將剩下的路程全部走完。
臨了,楊天宇說一句:“你們不要有所顧慮,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隻是以前很討厭。現在已經完全能接受了。”
“好。”季阿娜應答。
除了戈拉克和“魔王”的幾位手下,所有人都點頭應答。
繼續向著山洞深處進發。
好好地走上一段,瑞文西斯突然蹦到麋鹿身邊問道:“麋鹿,你的名字為什麼是一個鹿的種群名字。”
像代號。安德烈想。
麋鹿撓撓嘴邊絨毛:“我的母親給我和弟弟都這麼取名。她這麼做僅僅是認為這很有趣。”
楊天宇在前方表示認同:“很符合卡普萊拉女士的行事作風。”
不知情的汪達和瑞文西斯瞬間緊張起來。
他們倆回頭看看麋鹿,又看看走在最前方的楊天宇。
差點忘了。
楊天宇和二十四就是解決掉第一位神明“鹿”的隊伍!
壞了!
麋鹿怎麼樣?
他能接受嗎!
看到瑞文西斯和汪達驚慌的動作,麋鹿遲鈍地意識到兩位同伴是在關心自己的精神狀態,畢竟此前他們就連要進行“巨人”的任務都是慢慢梭梭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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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想他得讓兩位同伴冷靜下來,並且告訴他們自己對母親的死亡早已釋懷。
“我沒有事。汪達,瑞文西斯。”麋鹿平靜表述自己的內心,“楊天宇已經告訴給我母親臨終前的所有事,我很感激他。之後你們不用刻意避開與之相關的任何事情,我已經看開了。”
啊,是嗎?
汪達和瑞文西斯不知道說什麼,互相對視一眼。
好吧,麋鹿雖然看著木訥,其實給他充足的時間,他也是一名智者。
“是嗎,麋鹿。”瑞文西斯抬起胳膊拍拍他的肩膀,“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麋鹿身後,短短的鹿尾左右來回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