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
天漸漸開始黑了下來。
二十四一直站在門口,眼睛始終向橋的另一端眺望著,眼裡滿是擔憂。
傅爾哈和安圖在外麵劈柴,其他人都在廚房準備今天的晚飯。
洗完菜的瑞文西斯突然沒有事要乾,走出廚房,來到餐桌前,拿起一個順眼的蘋果準備吃掉。
她隨意四下看去,發現高大的二十四像偽裝成木頭的林鴞一樣站在那裡,堵住了整個門口,瑞文西斯還是找廚房正在切菜的季阿娜,讓她將蘋果一分兩半。
“你吃不完一整個蘋果嗎,瑞文西斯?”季阿娜問。
“我給二十四一半。”
“難得你有這麼好心。”
“我一直都這麼好心吧,季阿娜,把我說成什麼人了?”
瑞文西斯不理會偷笑的季阿娜,她來到門口,費力舉起一半蘋果湊到二十四麵前:“二十四,吃嗎?”
二十四搖頭。
“嘿,拿著吧!”瑞文西斯碰碰她的胳膊,“吃一半蘋果不會吃飽的,一會兒還是能繼續吃飯的。”
汪達抱著幾塊剛剛劈好的木頭準備給廚房添柴,路過門口時不可避免地聽見瑞文西斯的話,他疑惑:“難道吃一個蘋果就會吃飽,一會兒就不能吃飯了嗎,瑞文西斯?”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汪達!”
瑞文西斯強行將這一半蘋果塞到二十四手裡,匆匆追上汪達,開始和以往一樣一字一句反駁他。
要是放在以往,二十四絕對不會拒絕他人好意的,她從不會讓任何人的期待值落空。
隻是現在二十四的確沒有心情去吃這個蘋果。
半個蘋果拿在手上,裸露的果肉部分慢慢氧化變成焦褐色。
終於!
橋那頭出現了兩個身影。
二十四心被提了起來。
一大一小。
當兩個人影越來越近後,二十四分辨出來那並非樂伊思歌德和楊天宇。
果然。
等人影走過吊橋,能肯定是從中央廣場回來的麋鹿和李時雨。
兩人手上和背上是樂伊思歌德委托給他們去取的草藥,二十四自覺給他們讓出一條路,兩人和外麵的人打聲招呼後就進了樹屋。
“時雨!你回來了!”
汪達滿臉灰的跑到李時雨身邊,幫他將背上的包裹卸下。
李時雨看著麵上臟兮兮的汪達,忍不住輕笑:“汪達,你是泥坑裡滾過的小豬嗎?”
“對對對!李時雨,你說得太對了!”不肯放棄的瑞文西斯從廚房追出來,指著汪達,“汪達臟得很,真的就是滾泥坑的小豬!”
汪達和阿列克吉合力將麋鹿身上的包裹費力卸下,麋鹿身上的包裹比李時雨身上的重多了。
卸完包裹,汪達不明白為什麼李時雨和瑞文西斯會這麼形容他,站在原地皺眉。
這一皺眉,擠壓在一起的褶皺讓他看上去更黑,這更好笑了。
對此,李時雨感到無奈,拉著汪達去了水房。
李時雨打濕自己的手帕,擰乾水,給汪達仔細擦著臉。
“汪達,你剛才是不是在生火?”李時雨問。
“是啊。”
“為了火燃得更旺,你還往裡吹氣。”
“是啊!”
汪達沒有追問李時雨為什麼在給自己擦臉,言語和動作裡全是對李時雨猜出他一舉一動的驚羨。
不愧是李時雨!
瑞文西斯追到了水房,她靠在門口樂嗬道:“李時雨,剛才汪達生火時季阿娜就讓他用風箱。你說,季阿娜家裡又不是沒有風箱,這家夥死活不願意,非要自己吹氣。怎麼說都不聽。”
有這事?
李時雨挑眉,擦著他的眼睛:“怎麼不用風箱?”
汪達緊閉雙眼,嘟囔道:“風箱吹的氣沒我吹得多。”
哈哈。
真是個小朋友。
正常人怎麼會和一個風箱較勁呢?
李時雨抬起汪達的下巴,想要把他下巴到脖頸那部分的灰塵全部擦淨,但手帕因為擦他的臉就已經很臟了,繼續擦下去效果會適得其反,於是李時雨轉身在水裡清洗手帕。
“瑞文西斯!”廚房那邊傳來季阿娜在呼喚瑞文西斯的聲音,“來幫忙!”
儘管麋鹿和阿列克吉也加入了做飯行列,但人手還是不夠用,需要幫忙。
樂伊思歌德是怎麼能一個人做出十一人份的飯的?!
“來了!”
瑞文西斯一溜煙就跑走了。
汪達這時才提出疑惑:“時雨你怎麼知道我在生火,而且你為什麼要給我洗臉。”
李時雨讓到旁邊,向汪達展示木盆裡的水。
渾濁不堪。
嗯?
汪達挑眉:“我臉上被瑞文西斯施加了魔法嗎?”
瑞文西斯不是沒乾過這種事,有時候汪達惹到她了她就會用火魔法生成煙熏後的煤灰撲在他臉上,每次瑞文西斯做這件事時汪達都沒感覺,直到彆人發現才知道。
他剛才也和瑞文西斯也在和瑞文西斯爭辯。
“汪達,你聽到瑞文西斯吟誦咒語了嗎。”
“當時我在生火,周圍人說話基本都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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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汪達。”
李時雨擰乾手帕,將它托在手上,折好,轉身來到汪達麵前,讓他抬起下巴,使勁給他擦拭。
“你在生火啊,而且還往裡吹氣。你就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異常?
汪達這個角度隻能看見水房上麵的儲水箱底部,那裡裝著樂伊思歌德用來燒熱水的水。
能有什麼異常呢,難道吹氣時我聽不見瑞文西斯吟唱咒語嗎。
臉上和脖子上的煤灰全部擦完,肩膀的衣服上還殘留著一些,李時雨順便用手帕拍了拍,撣掉這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