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寂靜的小巷,唯有穿堂風經過的聲音會被凝刻在小巷的石磚牆上。
這似乎是全世界最棒的對峙氛圍。
山雨欲來風滿樓。
李時雨深吸一口氣,將手撫在莫莫奧德背後,衝著麵前的兩位類獸人問道:“你們認識他嗎。”
那兩位類獸人臉上突然掛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兩人互相看一眼,對李時雨他們突然攔住他們的去路感到不喜,但他們仍舊從遠處看了看莫莫奧德。
半晌。
女人搖頭:“不認識。”
男人左腿往後退一步,原本和善的麵龐終於帶上狠厲,兩顆凸起的龐大犬齒此時顯得那般猙獰:“我認出來了,這小孩子我們在餐廳裡見過,他當時從我們身邊路過。但是你想說什麼,你是跟蹤我們到這裡的嗎。”
李時雨見他們完全不認識莫莫奧德的反應不似作假,行為舉止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的心虛,有的隻有困惑和憤怒。
他們憑什麼不認識莫莫奧德?
明明他們三人之間長得如此相像。
聽見男人的話語,莫莫奧德又要哭出來了。
他的爸爸媽媽真的不認識他了。
李時雨隻好與他們對信息:“你們兩位是夫妻,對吧?”
李時雨說對了。
男人更加警惕地將女人攬到自己身後:“是又怎樣。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先跟蹤我們在先。”
李時雨繼續問:“在東區定居前,你們是不是在西區的垃圾堆生活過一段時間。”
女人愣住,臉上略微帶上驚愕。
沒想到這個東方人竟然連他們那不為人知的出身來曆都知曉,她比丈夫慢一拍,同樣對李時雨開始警惕起來:“你到底是誰……”
沒有正麵應答。
李時雨知道自己說對了。
對方是夫妻,的確在西區垃圾堆生活過一段時間,說明他們還記得曾經的經曆。為什麼卻反常地獨獨不記得莫莫奧德呢?
就算這個男人不記得,李時雨不認為女人不記得。莫莫奧德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生孩子期間和生完孩子後女人要經曆這麼多苦痛,不可能有媽媽會忘記自己所生的孩子。
莫莫奧德見他的爸爸媽媽紛紛對他投來異樣的眼光,這個眼光全是打量和不滿,不似從前滿含愛意關心的眼神。
這和他記憶裡的爸爸媽媽完全不一樣!
他們變得好陌生!
爸爸媽媽才不會這樣看他!
莫莫奧德被嚇得一下跳到李時雨身後,害怕地緊緊抱著李時雨的大腿,身體有些發抖,小小聲說道:“蘿卜叔叔,爸爸媽媽的眼神好可怕……他們真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李時雨揉揉他的腦袋安撫他的恐懼,嘴上詢問這對類獸人:“請問你們有孩子嗎。”
男人看看莫莫奧德,又看看李時雨。
替李時雨問出了質問的目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小孩會是我們兩人的孩子?”
李時雨點頭。
男人又看看莫莫奧德,莫莫奧德也在怯生生卻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男人的鼻子中長呼熱氣。
隨後男人就將手中女人在商業街購買的所有東西全部放在地上,向前走到兩組人的最中間蹲下來,朝莫莫奧德揮揮手:“小朋友。過來,我好好看看你。”
爸爸要叫自己過去!
但是真的可以過去嗎,剛才他明明不認識我。
莫莫奧德仰頭征求李時雨的意見。
李時雨推推他的後背,承諾道:“沒事。叔叔隨時都會保護你的。”
莫莫奧德不舍地鬆開雙手,慢慢朝男人走過去。
一直走到男人身前站立,男人的雙手沒有接觸莫莫奧德,將他全身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眼睛始終落在莫莫奧德麵部,還時不時望向身後的女人。
最後讓莫莫奧德在他麵前轉一圈,莫莫奧德全部照做。
觀察了這麼久,女人問男人:“有看出什麼嗎。”
李時雨皺眉。
女人這提問的方式,能聽出其中包含的語境裡她完全不認識莫莫奧德。
這令李時雨心中感到擔憂。
突然想起在斯托姆瑞奇時,安德烈說的那句話:“有些問題還是沒有答案更好”。
男人歎氣。
他站起來,對李時雨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在哪裡發現的這個小孩子,他外貌特征的確和我還有我的妻子很像,我也非常理解你迫切想要幫助他找到親生父母的想法,所以觀察很久後才把我們攔在了這裡。但是,先生,我和我的妻子在一起後沒有孕育過一兒半女,這一切都是一個美妙的巧合。我不認識這個小孩子,我很抱歉你找錯了人。”
莫莫奧德僵在原地。
他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他能聽懂男人嘴中對他來說完全漠無情的話語。
爸爸說他和媽媽沒有生過孩子,還說他們不認識自己。
怎麼可能呢……
明明這個人和自己爸爸長得一模一樣,右眼角都有條疤。
這條疤爸爸和彆人搶食物時彆人用石頭砸的。
莫莫奧德還記得那天爸爸滿臉是血回來的,整張臉臟兮兮的,媽媽用家裡為數不多的清水將臉上的血漬給他洗淨就當是治療傷口,爸爸對自己和媽媽道歉他沒有搶到食物,一家人一起餓了整整兩天,晚上爸爸媽媽總是給自己講故事將自己哄睡,爸爸媽媽還說就算沒有充足的食物,隻要一家人在一起什麼都不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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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親口說過:“莫莫奧德是我們最可愛的孩子,無論爸爸媽媽去哪裡都不會丟下莫莫奧德的”。
明明爸爸媽媽這麼愛自己,為什麼不記得自己呢。
這不可能……
“那你眼角的疤呢。”
莫莫奧德抓住最後的希望,帶著哭腔,向男人質問。
“那麼你眼角的疤是從哪裡來的!”
男人沒想到自己眼角的疤竟然被小孩子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