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個撒伯裡烏都處於睡夢之中時,這場雨如李時雨預料的那般如期而至。
嘩啦啦。
嘩啦啦。
它的降臨洗滌了整座城市。
這場雨也是絕對中立的存在,無論善者還是凶手,他們的行蹤被徹底抹消。
毫無蹤跡。
至此,“山丘的可疑蹤跡”這條線索算是徹底斷了。這場雨後,本就腐敗的蛇莓必定會完全降解於泥土之中,哪怕現在讓許安頂著雨水趕去那邊,充滿鼻腔的也隻有植物腐敗的味道和雨水衝刷後新葉生長的味道。
但。
也不是全無希望。
“莫莫奧德的爸爸媽媽”這條線索擁有比前者更高價值,它的出現進而引出了更多需要探究問題:他們為什麼獨獨不記得他們的孩子莫莫奧德、是誰將他們從西區引介到東區居住的、為什麼住在劇院卻在礦場上工……
所有人確信,這條關鍵線索與他們想要調查的失蹤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無論是“殺人預告般的威脅信”,亦或是“阿門提斯扮演者流出真血威脅眾人”,甚至是“莫莫奧德的爸爸媽媽居住在劇院內”,這一切的矛頭全都指向了西裡爾,這個深居簡出的劇院總負責人。
如果說之前是西裡爾和德內布兩人的被懷疑程度平等的話,那麼現在西裡爾比德內布的嫌疑增大了數倍。不是說德內布被排除嫌疑了,關於他的那條“將人藏起來”的關鍵線索同樣不能放過,他也相對可疑。
他們都有一種預感,隻要遵照這條線索持續調查下去,答案一定能水落石出。
第二天許安很早就回來了。
因為下雨。
許安是金錢豹獸人,不是虎獸人,也不是漁貓獸人,她雖會在水裡遊泳,但非必要時她可一點都不想讓她的皮毛接觸到水。
畢竟是大貓貓嘛。
許安隨便在樓下啃幾根香腸就匆忙來到二樓查看昨晚的關鍵線索彙總。
越看,許安眼睛內原本圓圓的瞳孔就越發銳利。
看來昨天他們收獲不少。
最後許安輕笑起來,為自己招募到幾位好傭兵而感到高興。
此時季阿娜從樓上下來,路過會議室門口,見許安在裡麵,本來走過去的步伐重新調轉回來。
“早上好,許安。昨晚下雨了,你有被淋濕嗎?”
“沒有。”許安拿著資料轉身,與撒伯裡烏地圖對比著,“看來李時雨昨天獲得了不少關鍵情報。要是我再晚點出門也許就能去礦場調查了。現在那位神秘人的氣味早就被雨水衝刷乾淨。”
季阿娜提醒:“他昨晚十一點回來的。就算你等的再晚,也不會等到十一點吧。”
許安頓了頓。
點頭。
“也是。我不會等這麼晚,這會影響我的調查節奏。”
“那你昨晚跟蹤維克托和耶拉希爾,有從他們身上查出什麼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要做什麼事情,因為聽他們的交流似乎已經用書信提前溝通了一番,見麵也隻是進行例行寒暄。不過我也從他們嘴中獲得了一些看似不痛不癢的情報。”
“什麼情報?”
“維克托·霍恩與耶拉希爾是表兄妹關係。”許安扭頭,看向季阿娜,“昨晚他們開玩笑時重複提到了這點。他們閒聊中還談到什麼時候一起去祖父墳前送束花,能推測出他們的祖父是同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
季阿娜恍然:“這下就能完全解釋為什麼維克托對耶拉希爾掌控撒伯裡烏地下世界視而不見,甚至還有放任、合作的跡象。他們有血脈關係維持著他們的聯係,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互幫互助。”
“對。雖然對我們當前的調查來說一點用都沒有就是了。”
許安說的沒錯,維克托和耶拉希爾對他們目前的調查進度來說已經全然沒有了關係。
他們近乎是與阿洛伊修斯那樣,對他們的指控已經處於邊緣了。
許安重新看向地圖,思索著:“看來我不得不找方法進入劇院才行。阿門提斯劇院,還有西裡爾·歐西菲爾這個人,我們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
“礦場呢?聽李時雨說,那個礦場的運作模式很不正常:沒有礦物運送出來,隻有人進進出出。”
季阿娜走到地圖邊,指著東區郊區屬於礦場的位置給許安看。
“無論怎麼想,這種描述都不符合正常礦場的運作模式吧。有沒有可能外界傳的礦場是德內布的資產並非虛假,隻是德內布將這個礦場交給了他人經營,他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我懷疑過這種可能性。畢竟矮人對於礦物比其他人種有更高的感知力和親和力,就算他的天賦再差,也比我們這些人種好上許多。德內布是一個商人,他有可能這麼做。”許安惋惜地搖頭,“可惜,我查不出這個礦產經營者與德內布有什麼關係。唯一調查出來的也是經營者和阿洛伊修斯有些關係,不過這份關係也十分牽強就是了。”
阿洛伊修斯早就被他們排除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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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個礦場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嘖。”
季阿娜咂嘴看向地圖。
如果這個礦場真屬於德內布,那麼這裡無疑是一個絕佳的藏人地點。就像撒伯裡烏這整個城市一樣,隻有兩條出入口,正常進出的人員隻要想查都能查出來,而礦場僅有一個出入口,管理嚴格,進出人員都受到限製。
季阿娜心中還是堅定地認為這個礦場和德內布一定有關係。隻是他完全將自己藏匿在背後,沒有露出一點破綻,就連許安都不曾調查出什麼。
季阿娜決定之後找機會問問懷恩。
許安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問季阿娜:“瑞文西斯是不是會土屬性魔法?”
“她的四屬性魔法的確包含土屬性魔法。怎麼了?”
“那她能不能用魔法進入礦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