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恩很在意這件事,季阿娜認為他會提供支援的概率很大。
很好。
就這麼繼續交談下去。
季阿娜及時糾正懷恩的猜測:“赫澤利特先生,雖然我們的確隸屬於‘終末詩篇’的雇傭兵,但我們隊伍當前沒有給組織本部做事,換言之,撒伯裡烏沒有神明。前段時間,組織總部接受了一份委托,這份委托的發布者在撒伯裡烏發現了一些極為古怪、無法用常理理解的事情,現在我們隊伍就在這份委托發布者手下做事,她是我們的臨時雇主。”
聽見撒伯裡烏沒有神明,懷恩肉眼可見地鬆一口氣。
“不是神明就好。這些現世神明為世界帶來令人厭惡的天災,在全世界範圍內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他們還無法用正常方式殺死,任由天災肆虐。唉……”
厭惡神明是世界共識。
儘管隸屬於消滅神明的組織,但季阿娜想到了戈拉克、布布、普普和喀蘇恩山神。
在季阿娜看來,這些曾經被他們認為不應存在的神明都積極為世界做出實質性貢獻,更彆說那些天災不是他們主動釋放出來的,“山神”的主動赴死也能說明神明比世界上所有人更不願意看見天災侵蝕這個星球。
季阿娜忍不住為神明正名:“我了解曾經被我們討伐的神明,這些神明的主觀能動性上不會對世界造成任何損害,就連天災被釋放出來他們也無可奈何。就像現在的‘生物危險性’和‘土地沙漠化’,能阻止天災的方式唯有殺掉神明。”
懷恩哀婉搖頭:“說到‘土地沙漠化’,我聽說塞拉諾瓦南部沙漠又有向北侵蝕擴張的傾向……神明的天災避無可避。”
“是的。”
這點季阿娜並不否認。
“咳咳!”
兩人身後,汪達刻意咳嗽幾聲。
季阿娜和懷恩停止交流,同時往後輕輕偏頭。
他們看到了一位莊園夥計將糕點和茶水給他們端來了,放在桌子上時還說馬塔爾在屋子裡換衣服,而他本人還要去做工,沒有在這裡久留,將這些送達後很快就離開了。
懷恩對汪達道謝:“謝謝你提醒我,希爾達先生。”
“沒事,沒事。”
汪達連連擺手,離季阿娜他們稍微走遠了些。
前一個月聽懷恩叫他“奧爾斯汀先生”都已經習慣了,現在以真名的姓氏“希爾達先生”稱呼反而讓汪達覺得渾身不自在,皮膚麻麻的,和喝了咖啡輕微過敏的反應一樣。
或許他們身處咖啡樹種植莊園,空氣中肯定有能讓自己過敏的咖啡存在吧。
汪達點點頭。
他對自己的這個解釋很滿意。
見那人走遠,確定聽不見他們的交談聲後,懷恩再次拿出懷表。
“留給我們的還剩十分鐘時間,季阿娜女士。從你們告訴我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你們的決意,還能請你將事情長話短說嗎。”
“沒問題。”
隨後,季阿娜就將他們這些人兩個月裡做的事情和已經調查發現出來的結果全部簡略向懷恩描述一遍。
汪達知曉這些事情,反正也沒事做,他就心中默數著。
既然懷恩說大概還有十分鐘,汪達就試圖驗證他說的話是否準確。
也就汪達能找出這麼無聊的事情來打發時間了。
剛開始重複第四次六十秒計數時,季阿娜就已經將所有事情的大概講完。
全程懷恩都在輕輕點頭,直到最後,聽到季阿娜說出極有可能是德內布·斯特林和西裡爾·歐西菲爾這兩位他的好朋友造成“撒伯裡烏人口失蹤”的罪魁禍首時,懷恩合上眼睛。
高傲的白色羽翼垂落在地,嘴唇和手指微微顫抖。
懷恩應該無法想象為什麼他的這兩位好朋友會做出如此行徑吧。
說完,季阿娜停頓了很久,沒見到懷恩有任何反應,她補充道:“這就是全部的事情,赫澤利特先生。我很抱歉當著你的麵說你朋友的壞話,如果冒犯到了還請原諒我的無禮。”
懷恩輕輕搖頭:“我明白了。謝謝你們,以及感謝那位敏銳的獸人女士,如果不是她發現了這些事情、你們主動向我披露,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在我所熱愛的城市竟出現了此等無法容忍的重大罪行。我更無法想象,斯特林先生和歐西菲爾先生私底下還有這種關係。明明我很努力的向你們這些外來遊客展現撒伯裡烏的美好,想讓你們和我一樣喜愛這座城市,但他們在背地裡竟然乾著這種事情。”
季阿娜抿嘴。
她想懷恩一定很難過吧。
懷恩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拭眼角。
“至於那位發現屍體在礦區外的托特先生,他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之後與霍恩先生交談,提到此事時,他說警衛騎士團始終沒有找到殺害托特先生的凶手,線索都被某種不可抗力切斷了。原來就是這兩人所為嗎……”
從懷恩嘴中,季阿娜又得知了一條關鍵信息:市長維克托有派人調查過托特先生的死亡,這下就更加佐證了托特先生的死亡就是德內布讓他們對維克托產生猜忌的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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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將手帕緊緊捏在手中。
“季阿娜女士,你不必自覺心虛而改換稱呼恭敬叫我‘赫澤利特先生’。我說過,我們是朋友。你,還有你的隊伍,以及那位獸人女士,你們這幾人為這件會損害撒伯裡烏的事情暗中付出了這麼多,就算你們之前利用我想從我這裡獲取情報也無所謂了,你們做的都是正義之舉。而我明明如此喜愛這座城市,不許任何人詆毀它,卻因為自身的局限性被關在蛋殼裡毫無自覺,我感到非常愧疚。”
說完,懷恩轉身,將手帕折好重新放進包裡。